广斌是个“巧实人儿”,不仅会种洋姜,还会做洋姜咸菜。
说起洋姜,不得不提一下广斌的小菜园。说是菜园,只不过是楼房外围起栅栏的一块空地,春冬季节堆积一些孩子的玩具或者其他杂物,夏秋季节就成了郁郁葱葱的菜园。小院东西四五米,南北三米左右,四周围着铁栅栏,虽比不了庭院深深深几许的高宅大院,却也是高楼林立下养尊处优的绝佳去处。广斌喜欢摆弄蔬菜,尤其是夏秋季节,黄瓜藤蔓刚刚爬满栅栏,西红柿便捧出了红彤彤的果子,最喜人的还当是一片开着金黄花海的丝瓜,一个个,垂吊着,随风摇曳,翠色欲滴。你若是踏进他的小院,仿佛踏进了大自然的宝库,头上有嗡嗡的蜜蜂,脚下是丰硕的果实。
当所有的繁华喧嚣随风而去,遗留在角落里的还是那苍翠挺拔的洋姜。洋姜,俗称鬼子姜,是一种多年宿根性草本植物。原产于北美洲,十七世纪传入欧洲,后传入中国。知道了洋姜的秉性,我们再说广斌院子里的洋姜。不知道是哪年种下去的,只知道每年都会在院子里准时醒来。在以前的几年里都当做“花”来养,从未想到把它做成美食。直到疫情肆意,所有的蔬菜成了紧俏货,洋姜,才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
静谧的阳光催促着新年的钟声,也把广斌的小院镀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金黄。院子里的洋姜依然挺拔地矗立在栅栏旁,享受着凛冽的寒风,“妄想”着春姑娘的脚步。
这日,广斌端上来一碗焖洋姜,色如黑炭,气味微甜。还未开饭,妻子猴急地取一块,放置口中,慢慢咀嚼,看表情大有阴霾散去后阳光普照、万物欢呼雀跃的神情。我知道,这符合她的口味,虽然以前也吃到过类似的洋姜,但表情从未如此舒展。主菜还没上桌,馒头已经被她吃了多半个,很明显,此时此刻的珍馐美味都不及广斌的焖洋姜。她上头了。小儿子看到妈妈如此厚爱这碗“黑炭”,也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并忐忑的问到“真这么好吃吗”?妻子没有回答,因为嘴巴已经被馒头咸菜塞得没有一丝空隙,只能点头示意。儿子疑惑的看着我,我说:“吃吧,鬼子姜”。“是日本鬼子吗”,我说是的。儿子不假思索咬在嘴里,大口大口嚼了起来。还不时的问我,“爸爸,前几天咱看的电影《八佰》也是打日本鬼子吧?”“要是我能都把他们嚼了就好了”。看着儿子大快朵颐,听着他滔滔不绝讲鬼子的故事,真的感觉这种民族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碗洋姜顷刻进肚,用妻子的话说就是“你这咸菜费馒头啊”。看着妻子意犹未尽,不禁,我掏出手机给广斌致电,询问如何焖制,怎样的技巧等等,并许愿周末回老家一定多整一些回来。广斌说了很多技巧和方法,我听得云里雾里,心想,不学了,有你会,就够了。
一碗洋姜,恰似一剂调味品,让生活增添诸多酸甜苦辣和情意绵长。这不是一碗洋姜,这是对生活无限憧憬和热爱;这恰恰是一碗洋姜,需要平凡的人们细细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