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刷火箭的间隙,我盯着二饼左手虎口那层比铜钱还厚的茧,突然明白:所谓草根逆袭,不过是把“靠女人”三个字洗成金粉再糊到脸上。
他真名马云飞,盘锦人,35岁之前穷得只剩一把二胡。2020年腊月第一场直播,同时在线23人,其中12个是前女友来骂渣男的。那天小甜鱼蹲在镜头外,拿筷子敲保温杯给他打拍子,敲着敲着把眼泪敲进碗里——她刚把爷爷传下来的老红木琴当了,换了两盏补光灯。没人知道,她其实是“二胡世家”万其兴的孙女,那把琴是老爷子给她攒的嫁妆。
三个月后,力哥穿着睡衣素颜闯进直播间,一句“我试试你这段《赛马》”直接让在线人数飙到三万。她是无锡乐团首席,本来最烦网红,那天是被闺蜜拉进链接,结果听见二饼把《赛马》拉成《赛铁》,该快的地方故意拖半拍,像给野马套缰绳。她当场笑出声,随手拿起琴对上去,两人隔着屏幕完成一次“呼吸对齐”。第二天,她请假飞沈阳,行李里装着乐团辞职信。后来粉丝说“力哥不在的那天,耳朵失恋了”,其实那天她在医院吊水,急性咽炎,手机静音,错过直播,后台掉粉八万。
最玄的是嫄嫄。同学会失联二十年,她先认出二饼左眉上那道疤——当年沈音琴房停电,两人抢最后一根蜡烛,她撞翻琴架给他留的纪念。连麦那天,她刚下歌剧《白毛女》巡演,妆没卸,一开口唱《北风吹》,二饼二胡直接变调,把喜儿哭成笑。网友刷疯了,说“这是暗恋天花板”。只有他们知道,2003年冬天,孙媛把一碗热豆浆塞他手里,他嫌烫,反手泼了,豆浆渍在琴盒上,十年没洗掉。后来两人合体直播,场场十万加,却在一夜之间各自单飞。小道消息:分账不均。真实原因更简单——嫄嫄发现,只要她在,二饼永远把C位让出来,而他想自己站一次。
现在回头看,小甜鱼管供应链,把苏州工厂砍价砍到老板喊姐;力哥做编曲,把《孤勇者》改成双二胡版,让周深团队主动来买版权;嫄嫄留下一套声卡设备,教会他直播别喊“家人们”要喊“左边的朋友”。三个女人,三种刀法,把他雕成头部。可刀刀见骨,也雕出了缝隙——上个月他小号开播,一个人拉《二泉映月》,弹幕问:力哥呢?甜鱼呢?他装没看见,拉到第三遍,突然把弦推爆,高音区直接劈了,像把琴喊破。那一刻我听懂:所谓铁三角,其实是三把悬在头顶的剑,剑穗上写着——你敢停,我们就散。
所以别再问“二饼还能火多久”。答案在他自己手腕上:每天六小时直播,虎口茧子又硬了一毫米,那是女人用血肉给他铺的护城河,也是他自己套上的绞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