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傍晚的海河边上，风吹得人有点晃神。侯耀华站在岸边，手里捏着个紫砂壶，镜头对着他，他却忽然冒出一句：“杨议他们家啊，现在缺个镇宅的。”这话听着像是随口一说，可细品又像刀子，轻轻一划就见了血。杨少华老爷子走了还不到半年，五个儿子就为那点遗产闹上了热搜。以前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谁敢造次？现在倒好，三儿子杨伦直接把直播间整成了家庭法庭，爹前脚走，哥几个后脚就开始掰扯账本。

要说侯耀华和杨议的关系，其实不浅。早年杨少华带着儿子们在天津茶馆跑码头，侯耀华已经因为《编辑部的故事》红遍全国。那时候杨议在片场被道具砸伤了脚，疼得直冒冷汗，是侯耀华开着刚买的桑塔纳送他去医院。路上还打趣：“你们杨家说相声假摔，我这回可是真当司机了。”那会儿的情分，是一块经历过风雨的，和他后来在镜头前指着郭德纲鼻子骂人的架势，判若两人。

老爷子最后那阵子，94岁的人，瘦得脸都瘪了，还硬撑着拍短视频。卖淀粉肠、推酸梅汤，台词念得磕磕巴巴，手直抖。网上骂的多，说杨家拿老人赚流量。可你要是仔细看那些视频，杨议给他爹刮胡子前，先用手背试刀片热不热；杨伦喂饭，一勺粥非得吹凉了才敢递过去。这些动作哪里是演的？再糙的镜头也藏不住那点真心。

侯耀华那边，从没把家事往外摆。侯耀文一走，他立马接过大旗，二十多个师侄没人管，他全揽过来。每年除夕，家里挤得连包饺子都没地儿，全是那些没家可回的徒弟。分家那天，记者想拍，他转身就走，门一关，里头的事儿，外人别想碰一个字。侯宝林留下的不止钱，还有半屋子的曲谱和手抄本子，那才是传家宝。

杨家呢？杨议一张嘴就说“爸留了四个亿”，哥四个一人一亿，明明白白。这话说出去，全网都知道。可问题是，钱能分清，情分分不清。老爷子拍《杨光的快乐生活》时，那句“没白干”听着是乐呵，现在回想起来，哪句不是临走前的交代？他那半年总跟三儿子拌嘴，高温天剪彩也非得去，说白了，就是想再给儿子们拉几单活，铺几块砖。

侯耀华说这话时没动声色，语气平得像在聊天气。但谁都懂，他指的是什么。老一辈在，走错一步都得先看一眼爹的脸色；现在呢？摔个跟头都能变成直播涨粉的机会。规矩不是写在纸上，是刻在心里的那根线。当你再也不用回头看看有没有人盯着你了，那可能不是自由，是空了。

有些人骂杨议不孝，转头就去他直播间买布鞋；说侯耀华守旧的，一听提起侯宝林的事儿，眼圈又红了。人性这东西，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你可以说他们变了，也可以说他们活得更真实了。至少，那点从父辈手里接过来的东西，还没彻底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