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月亮

编辑| 王红

初审|文瑞

含着金汤匙出生是什么感觉？父亲是叱咤影坛几十年的大明星，母亲黄宗英也是圈内有名的演员，这样的家庭背景，按理说在娱乐圈混个脸熟应该不是难事。

可偏偏有这么一个人，宁愿在异国他乡穷困潦倒，也不愿意靠着父亲的名气走捷径。

他就是赵丹的儿子赵劲，一个把艺术看得比命还重的导演。

2013年12月，这个倔强的男人在美国离开人世，年仅53岁。

他的一生到底经历了什么？

1960年，赵劲出生在一个让无数人羡慕的家庭。

父亲赵丹是当时中国电影界的招牌人物，

从三十年代就开始拍戏，《十字街头》《中华儿女》《林则徐》这些经典作品，

哪个不是影史留名的存在？他不光会演戏，还能当导演、写剧本，简直是全能型选手。

更厉害的是，赵丹还当过人大代表，担任过电影家协会和戏剧家协会的常务理事，这地位在圈里算得上是泰斗级别了。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这样的儿子长大后肯定也要进娱乐圈当演员，靠着老爸的人脉资源，拍几部戏红起来根本不是问题。

可赵劲偏偏不走寻常路，他压根就没想过站在镜头前面。

小时候看着父亲拍戏，他更感兴趣的是镜头怎么运用，剧本怎么写，场景怎么调度。

这孩子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别人追星追偶像，他研究的是电影艺术本身。

1980年前后，赵劲考进了北京电影学院。

那一届学生里藏龙卧虎，张艺谋、陈凯歌这些后来大名鼎鼎的导演都是他的同学。

在学校里，赵劲专门学剪辑和分镜头绘制，这两门技术活儿需要极强的艺术感觉和耐心。

别的同学可能想着毕业后赶紧拍片子出名，他却沉下心来钻研每一个镜头的衔接，每一帧画面的构图。

就在他读书期间，父亲赵丹去世了。

这对赵劲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走出自己道路的决心。

他不想活在父亲的光环下，

不想别人提起他就说"哦，那是赵丹的儿子"。

他要用作品说话，要让人看到赵劲这个名字，想到的是他的电影，而不是他的出身。

1982年，赵劲从北电毕业。

那时候电影学院的毕业作品要求很高，学生们都憋着劲儿想拍出点名堂来。

赵劲的毕业作品叫《红鞋带》，这个片子一完成就震惊了学校的老师们。

镜头语言成熟老练，

剪辑节奏拿捏得恰到好处，完全不像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能拍出来的水平。

学校直接把这部作品收入教学案例，让后来的学弟学妹们学习。

能获得这样的认可，足以证明赵劲的实力。

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上海电影制片厂工作。

上影厂在当时是国内顶尖的电影制作单位，能进去的都是业内精英。

赵劲到了厂里没多久，就开始独立执导作品。

他拍的《反黑使命》和《雷锋》在业内引起不小的反响，专业人士都夸他有想法、有技术，是个难得的导演苗子。

那个年代的电影圈，讲究的是艺术追求。

赵劲在上影厂工作的那几年，正是中国电影开始探索新表现手法的时期。

他的作品风格独特，不跟风、不媚俗，每一帧画面都透着他对电影艺术的理解。

同行们看了他的片子，

都说这小子有前途，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为中国电影界的中流砥柱。

可赵劲心里清楚，拍电影不能只凭热情。

那时候国内电影市场开始商业化转型，投资方越来越看重票房数字，对导演的艺术追求不太感冒。

制片厂开始要求导演拍一些更"大众"的题材，剧本要通俗易懂，情节要有戏剧冲突，最好还能加点煽情的桥段。

这种要求对赵劲来说简直是折磨，他想拍的是能留下来的作品，不是快餐式的商业片。

在上影厂待了几年后，赵劲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去美国留学。

这个选择在当时引起不少议论，有人说他是崇洋媚外，有人说他看不起国内电影环境。

其实赵劲心里明白得很，他不是不爱国，而是想找个能让他纯粹搞艺术的地方。

美国电影工业发达，独立电影制作空间大，他觉得那里或许能实现自己的电影理想。

到了美国以后，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好莱坞确实机会多，可对华人导演来说，拿到投资难如登天。

制片人看到他是亚洲面孔，

首先就打了个问号——你懂美国观众想看什么吗？你的故事能打动西方人吗？

赵劲想拍的那些艺术片，在商业至上的好莱坞根本没人愿意投钱。

他不肯妥协，不愿意按照好莱坞的套路拍一些迎合市场的东西。

结果就是长期拿不到项目，经济状况越来越拮据。

美国的生活成本高，没有稳定收入的日子真不好过。

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赵劲就回国接点活儿，拍几部能赚钱的片子，然后拿着这笔钱回美国继续追求他的电影梦。

这样来回折腾的日子过了好些年。

别人看他觉得不值，有那个条件和能力，留在国内好好发展多好，名利双收不香吗？可赵劲就是那种认死理的人，

他觉得拍电影不是为了赚钱出名，而是要拍出有价值、能流传的作品。

商业片拍得再多，票房再高，几年后还有谁记得？他要的是几十年后人们还愿意拿出来看的电影。

在美国那些年，赵劲过得很清苦。

没有大房子，没有豪车，甚至连基本的医疗保险都成问题。

朋友们劝他别太固执，适当向市场低个头也不丢人。

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标准。

有制片人拿着商业剧本找他，

开出不错的条件，他看了剧本摇摇头就拒绝了。

不是他的菜，给再多钱也不拍。

2010年前后，赵劲开始感觉身体不太对劲。

具体是什么症状不清楚，但他自己察觉到了异常。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马上去医院检查，可他没有。

一方面是在美国看病太贵，他的经济状况负担不起；另一方面，他可能觉得自己还年轻，身体底子应该没问题。

就这么拖着拖着，一直到2013年11月，实在扛不住了才去医院。

医生一检查，癌症晚期。

这个诊断结果对谁来说都是晴天霹雳，更何况赵劲还有那么多想拍的电影，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艺术理想。

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癌细胞已经扩散，治疗意义不大。

从确诊到去世，只有一个月时间。

2013年12月4日，

赵劲在美国离开人世，终年53岁。

一个正值创作巅峰的导演，就这样走了。

消息传回国内，电影圈的人都觉得惋惜。

那些曾经和他共事过的同事，那些欣赏他才华的同行，

都说这个人太可惜了，明明有那么好的条件和背景，却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赵劲的一生，说出来像个笑话又像个悲剧。

父亲是大明星，给他留下的人脉和资源够他在圈里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可他偏偏不要，宁愿在异国他乡穷困潦倒，也要坚持自己的艺术追求。

这种坚持到底值不值，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劲的故事让人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一个艺术家，是应该坚持理想饿着肚子，还是应该适当妥协活得体面？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赵劲选择了前者，他用自己的一生证明了他的态度，

可这个选择的代价是他53岁就走了，很多想法来不及实现。

现在回头看，如果他当年能够在艺术和商业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或许情况会不一样。

拍几部商业片赚钱，然后用这些钱支持自己拍艺术片，这样不是也能实现理想吗？可世界上没有如果，赵劲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走这条路。

他看不起那些纯粹为了赚钱的商业片，觉得那是对电影艺术的亵渎。

这种极端的坚持，在今天看来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现在的导演们大多都很实际，知道要先活下来才能谈理想。

拍商业片赚钱，然后用票房成绩争取更多资源，最后才有机会实现艺术追求。

这套路线图很现实，很实用，可失去了赵劲那种纯粹的东西。

电影圈这些年变化太大了，投资越来越大，制作越来越精良，可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作品反而少了。

大家都在计算投资回报率，都在研究观众喜好，都在想怎么拍出爆款。

像赵劲那样只管拍自己想拍的，不管市场反应如何的导演，几乎找不到了。

这是进步还是倒退，真不好说。

赵劲走了十多年了，电影圈里还有人会提起他。

不是因为他拍了什么经典作品，而是因为他的精神。

在这个讲究性价比的时代，

他那种不计代价追求艺术的态度，显得特别珍贵。

虽然他没能拍出传世之作，虽然他的人生以悲剧收场，

可他活得明白，活得坦荡。

这一点，值得所有搞艺术的人尊敬。

结语

赵劲这辈子，拒绝了所有能让他轻松的选择。

父亲的名气不靠，商业的诱惑不碰，生活的困苦不怕，就为了心中那个电影梦。

53年的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艰难中度过，最后客死他乡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可他应该不后悔，

因为他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过了，没有违背过内心的声音。

这样的人生虽然短，却足够真诚，足够纯粹。

或许这就是艺术家该有的样子——宁可穷困潦倒，也要坚守那份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