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春，北京，一场小众话剧在胡同里的老剧场上演着，台下稀稀落落坐着观众，台上一个女人穿着素净的旗袍，声音清亮，“我明月虽是丫鬟出身，可从没低人一等过。”
台下有人低语，“瞧，还是当年那股子灵劲儿。”
“可人老了，眼神也没光了。”
“听说她在美国住大别墅，怎么又跑回来演穷酸戏？”
李嘉听见了下面的议论，可她没停顿，戏演完，鞠躬下台，后台灯光昏黄，她摘下耳麦，手机亮了，一条信息传来，“李老师，粉丝群问您还回美国吗？”
她没回，只轻轻叹了一口气。
“又碰壁了？”丈夫唐礼同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保温饭盒，“我熬了你爱喝的莲子粥。”
“粥我喝，话我听。”她接过饭盒，掀开盖子，热气氤氲，“他们说我‘吃里扒外’，说我捐三万是在作秀，说我回来就是没钱了。”
唐礼同坐了下来，声音说道低，“那你说，我们图什么呢？”
“图儿子。”她眼神一软，“图他能自由长大，不受我们当年的苦，可现在……他长大了，我们也老了，回头一看，根，还是在这儿啊。”
唐礼同沉默了片刻，说道，“可你当年说，美国是‘退路’，现在退路没了，你又想回来走‘前路’，可这路还让你走吗？”
李嘉抬了抬眼，说道，“为什么不能？我李嘉演女主角的时候，没人说我配不上，现在我老了，就不配演戏了吗？”
“不是配不配。”他苦笑，“是人心变了，你捐三万，有人说你该捐三十万，你住别墅，有人说你花的是中国观众的钱。你解释没人听，你不解释他们就说你心虚。”
李嘉淡然一笑，思绪回到了2001年，那时她还是一个大明星，多少剧组都上杆子请她演出。
片场里，人来人往。
“李嘉！这条再来一遍！”杨家明导演喊道，“演明月，你得有股子倔劲儿！”
“我明白！”李嘉擦了擦汗，重新站定。
此时另外一个主角赵爱玲走了过来，拍着她的肩说，“丫头，你演得真灵，像只小狐狸一样，聪明，有劲儿。”
“爱玲老师，我能演明月，这也是运气。”
“不是运气。”爱玲摇头道，“是你眼里有光，有做演员的灵气。”
回忆起这些，李嘉的眼泪都要快下来了。
镜头再切到2012年，美国的加州。
“妈妈，为什么我们要搬来这儿？”六岁的儿子站在新家院子里问道。
李嘉蹲了下来，替他理好衣领，悠悠地说道，“因为这里，能让你学更多的东西，走更远的路。”
“可我想念北京的炸酱面了。”
她笑了，“妈妈也想，可有些选择不是为了现在，是为了你以后不后悔。”
唐礼同在旁插话道，“我拍戏赚的钱，够咱们过日子了，你安心带孩子，别总惦记着复出。”
“我不惦记。”她望着远方，“我只是不想，有一天他问我，‘妈，你当年那么红，怎么不干了？’”
这些往事都一块涌上了李嘉的心头。
那些质疑的声音又回荡了起来。
2023年，山东。
在非遗的拍摄现场中，李嘉穿着粗布衣裳，站在聋哑学校的门口，笑着与孩子们合了影。
“李老师，捐的三万已经到账了。”工作人员递来凭证。
“好。”她点头，“再多捐，我也拿不出来了，我现在拍戏少，收入不如从前了。”
“可网上说您捐了二十万？”
“谁说的？”她一愣，随即苦笑，“我连二十万的零头都拿得吃力，现在美国房子月供两万，孩子国际学校一年十几万，我哪来的二十万？”
她抬头，看向镜头，“如果我真有那么多钱，我早捐了，可我没有啊，我李嘉从没靠吹牛活过。”
采访结束的当天晚上，微博就炸了。
【李嘉捐三万被曝缩水！昔日好女人设崩塌？】
【美国豪宅照曝光，她真的缺钱吗？】
评论区里一片骂声。
“国内挣钱国外花，活该没人捧！”
“明月要是知道你这样，得气活过来！”
李嘉坐在酒店房间里，一条条翻着评论，唐礼同站在窗边，抽着烟，一言不发。
“删了吧。”他说，“别看了。”
“删不掉。”她声音平静，“人心里的东西，不是删条微博就能清空的。”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
她合上手机，望向窗外夜色，“我李嘉，从没靠谁施舍过，当年能从体操队摔断手腕后爬起来，能从北电毕业跑龙套熬成主角，现在我也能重新开始。”
“可这次，没人给你机会。”
“那就自己造机会。”她站起身，眼神忽然亮了，“爱玲老师说过，我眼里有光，现在我得让这光，再亮一次。”
2025年，李嘉出现在一档冷门的文化节目里。
主持人问，“有人说你回国是‘捞金’，你怎么看？”
她笑了，“金？我现在连戏都接不到。要真能捞着，也算本事。”
台下笑声雷动。
她继续说道，“我从江苏镇江一个聋哑人家的女儿，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运气，是拼。现在老了，拼不动了，可我还想演，演一个真实的女人，不是明月，也不是什么大女主，我就演真实的人生。”
她顿了顿，“至于美国，我住过，也生活过，可我的根在这儿，我的戏在这儿，我的观众也在这儿。”
台下安静了几秒，然后，掌声响起。
节目播出后，一条评论被顶上热搜：
“她不是明月了，但她还是李嘉，这就够了。”
某天清晨，李嘉走在胡同里，手里提着刚买的油条豆浆。
路过一家小剧社，门口贴着海报，《明月》——原创话剧，李嘉主演。
她驻足，看着自己的名字，笑了。
门开了，导演探头，“李老师，排练！”
“来了。”她应一声，大步走进去。
阳光洒在她身上，像一场迟到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