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结婚以后,就一直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紫檀雕刻工艺的制作和传播。
2005年1月,中央电视台准备拍摄电视连续剧《鉴真东渡》。导演林大庆亲自写信通过政协找到我,邀请我二次出山,再次扮演唐代大和尚。当时我50多岁了,也巧,剧中鉴真大师也是50多岁。他说,这是一部讲述鉴真大和尚真实历史故事的宏伟大作,如果我找一个曾经没有演过和尚的演员,那将会给这部戏带来多么大的危机。
我接受了林导的邀请,随着剧组赶赴拍摄基地,当我一看到剧本就犯了难:主角鉴真的台词不但多,而且特别难背。我当时就想打退堂鼓,赶紧给我夫人打电话。她在电话里劝我:“你离开演艺圈多年,可能刚开始会有一些不适应,但你毕竟是专业院校科班出身,没有拿不下来的角色。首先你把家里的事情全都放下,沉下心来拍戏,我找时间会带员工一起去探班。”在她的鼓励下,我真的踏实安心了下来。
那时拍电视剧跟当年拍《西游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拍摄进度快得惊人,要求演员必须快速熟读剧本、背好台词。每天晚上我都睡得很晚,早晨起得很早,脑子里全是台词,一篇又一篇地背诵,终于渐入佳境。
《鉴真东渡》这部戏讲的是公元733年,日本僧人荣睿、普照肩负重任,来唐朝聘请高僧到日本弘扬佛法、传授戒律。他们苦寻十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后来有人提议去扬州大明寺延请律宗大师鉴真。之后鉴真大和尚召集扬州各寺院的住持,问有谁愿意去日本弘法。大家都面面相觑,有人说:“去日本需要渡过苍茫大海,十个人里有九个人都渡不过去。”鉴真大师见无人愿意,便说:“为了弘扬佛法,普度众生,远渡重洋也不能怜惜生命。如果你们不去,那么我去吧。”就这样,从公元742年开始,鉴真大师前后六次尝试东渡:
第一次(742年):因鉴真弟子道航不同意师弟如海去日本,如海嗔恨心大发,向官府诬告道航纠结海盗要攻打扬州,导致道航被捕,连船带物都被官府没收;同时连累日本僧人荣睿、普照被官府勒令回国,第一次东渡就此夭折。
第二次-第三次(743年):鉴真一行尚未出海即在长江口狼沟浦遭遇风浪船只桅杆受损,无法继续航行,停留在一个无名小岛。修好船后,第三次继续东渡,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刚刚出海又遇大风,漂流至舟山群岛,损失惨重,工匠及随从十数人葬身大海,携带的粮食物品也散尽,船只亦解体,生死悬之一线。鉴真和剩余的弟子们在岛上断粮断水,受尽磨难,终于在第八天发现路过的船只,被解救到明州(今宁波)阿育王寺安置,第三次东渡失败。
第四次(744年):因江浙一带不便出海,怕官府阻拦,鉴真决定从福州出海。从扬州出发后途中不敢走官道,从山区绕行一路披荆斩棘,历尽艰辛。然而弟子灵佑及其它寺院住持因担心鉴真安危,联合向官府告发,鉴真一行人在途中遭官府拦截后,被强行遣返扬州,荣睿也因此被官府逮捕。鉴真回到扬州之后,三个多月脸上毫无笑容,弟子灵佑每天晚上在鉴真窗前从一更站到五更,忏悔自己的贸然行事打乱了师傅的计划。第四次东渡不了了之。
第五次(748年):荣睿、普照再次到大明寺恳请鉴真东渡,为等季风,鉴真一行在舟山群岛盘桓数月才得以出发。然而船队在东海遭遇台风,在海上漂流十数日,淡水和粮食消耗殆尽,船员们只能饮用雨水、嚼食生米充饥。情急之下,鉴真挚友周居士上荒岛寻找淡水时,遭土著袭击中毒箭身亡。最终,船队历经万难才漂到海南岛振州(今三亚)上岸。鉴真一行从海南北返,途经桂林、广州等地。行至端州(今广东肇庆)时,荣睿病死在当地龙兴寺。之后大弟子祥彦又在吉州(今江西吉安)坐化,鉴真十分悲痛。鉴真途中因过度劳累,悲痛交加,双目失明。辗转数年后,鉴真才得以返回扬州。
第六次(753年):鉴真搭乘日本遣唐使船,秘密出海,四条船出发,一条沉没,鉴真所乘之船历尽艰险,终于在日本九州上岸。
从第一次准备出海到最终成功东渡,整整过去了12年。
鉴真到日本后,在古都奈良兴建唐招提寺,传播佛教律宗完整体系及传播大乘佛教基础教义,并传承佛教修行与仪轨典范,奠定了日本佛教律宗基础。其间,为天皇等四百多人正式授戒,结束了日本僧人“自度出家、无戒可受“的混乱局面。同时带去了大量经书、佛像、医药、书法、建筑等文献资料,把唐朝最兴盛时期的文明带到日本,推动了中华文化在海外的广泛传播。鉴真东渡为传播和弘扬中华文化,搭建中日文化交往桥梁做出了巨大贡献。
鉴真在日本弘扬佛法十年,公元763年圆寂于奈良唐招提寺,并葬于当地。当年拍这部戏,专门去了奈良的唐招提寺实地取景。寺内唐代风格建筑保存得非常完整,木构特别精美。这是我第二次扮演唐代高僧,至今我仍为古代高僧大德宏大的愿力,不畏艰险,历经磨难终不悔的精神而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