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虎，中国香港导演、编剧、制片人，活跃于20世纪30至70年代，职业生涯横跨40余年，执导影片超70部，涵盖家庭伦理、神话奇幻、抗战谍战等多元类型，代表作包括《黑白伞》《天魔女》系列等。

时代有谢晋，谢晋无时代

——钟惦棐

听闻中国当代伟大的电影导演谢晋逝世的消息已经一个星期了，本想在他逝世当天就写一篇悼念谢导的文章的，由于自己忙于工作上的一些琐事，所以把这个“伟大”的计划给搁置了。在此，我向在天堂的谢导说声：对不起。

谢晋，一个时代声音的记录者。我知道谢晋这个名字是缘于他拍摄的《鸦片战争》。谢导拍摄此片时，他已经73岁高龄。《鸦片战争》以尊重历史尊重现实为出发点，真实地反映了150多年前中英之间发生的一场战争的始末，再现了中国人民不屈外国列强欺压，奋勇抗争的英雄气慨，也告诫了国人国弱就会遭受侵略的历史教训。本片也突破了国产片面谱化的弱点，剧中人物都给人以鲜活的形象。我现在清楚地记得当时观影的情况，当时自己所念的中学安排我们这帮小毛孩接受爱国主义精神教育。自己当时看此片的时候，心潮澎湃，自己完全被谢导的电影叙事模式、“真实”的战争场景所折服。如果非要用专业的学术语言对谢晋导演的叙事下一个名字的话，我愿意用美国电影理论家尼克·布朗的“政治情节剧”来对此命名，因为我觉得谢晋电影中的二元对立模式虽然有些来自美国好莱坞，但是他对此进行了本土化的改装，他的电影对情节剧和主体性与社会关系进行仲裁的方式是一种特定的，中国式的文化特征。台湾学者蒋勋认为，谢晋对时代格局以及历史代表性而言，更有代表性。代琇、庄辛在《谢晋传》中有这样一段话“直溯《诗经》、杜甫、’五四’精神。谢晋的创作路线更具有民间性，注重人与人所组成的社会，接近儒家，认为人的问题仍要在人的社会里解决。”对此，我想到了在大学时候自己看过的谢晋的另一部作品《芙蓉镇》，想起了里面胡玉音和秦癫子的一句经典台词“像猪狗一样地活下去”，是呀，该片描写的是在不同年代一个叫芙蓉小镇上人们的是是非非，反映了南国小镇的社会风俗、乡土民情，让我们看到了时代所赋予那个小镇的真正含义，明白了人们面对时代的变迁特别是中国大的政治运动所表现出的恐惧和语言，也许这是我们年轻人所不能理解的。对于影片中的情节、影像风格这些专业的东西，我也不想在此多说，因为我不是电影理论工作者，没有那么高的电影理论造诣和深度，我只能说自己的直接感受。

国内著名的电影表演艺术家斯琴高娃曾经说过，谢导的电影很讲究布景，但是更讲究的是通过人物来表现影片的思想。看来，这个印证了有人把他作为“历史出色的歌手”的说法。当面对历史的深重灾难和现实困境时，他总是用“歌德式”独有的精明和敏锐来为民请命，做人民的代言人。改编自张贤亮短片小说的《灵与肉》的电影《牧马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很好的例子，丁玲曾经用“爱国主义的赞歌”来赞扬此片。谢晋导演用黑白色和彩色画面不断穿插交替地展现一对父子沧桑三十年的是是非非，用父子俩在北京相逢的8次谈话作为经线，以儿子许灵30年来的传奇经历作为纬线，用色彩冷暖的变化来刻画人物的内心世界，主观情绪和主观境界。虽然张贤亮在写《灵与肉》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太多高尚的什么主义，只是想表达他自己深恶痛绝的“血统论”对人民大众的迫害，但是经过谢导一打磨，就变成了崇高的爱国主义作品，这确实值得我们思考。

仔细看过谢晋导演的作品，并经过自己在某大学几年的电影理论学习所得，在谢晋导演作品中，有相当一部分作品表现出了对女性的关爱，他是不是一个“女性主义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云山传奇》中的三个女人，《红衣少女》、《黄山来的姑娘》、《芙蓉镇》……这些在他作品里表现出来的阴柔之美是让我无法忘记的。也许海明威、杰克·伦敦作品中人物是刚烈、雄健的代表，谢导的人物让我感觉些许有一种阴柔、凄美的味道，有一种圣母玛利亚的感觉。可能是女性比起男性，在身心上更脆弱、更敏感。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重量比我们这些男性要更沉重更难以解脱，她们所付出的真诚、所遭受的痛苦、忍耐、等待和失落比我们这些所谓的“男子汉”要来得更多更多。谢晋导演就是这样子表现“女性”的，他用自己最大的潜力挖掘放大女性身上的“母性”功能，让更多的女性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眼前，让我们从她们身上看到了女性的最大的包容和忍耐。

国内著名的电影理论家钟惦奜先生用十个字精辟地概括了谢晋的导演风格和特色“时代有谢晋，谢晋无时代”。这让我觉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电影无人能超越谢晋，因为我们无法重复和续写他的导演风格，他真的是“时代的歌者”，用自己的摄影机记录了时代的变迁。

我说的这些应该不算是学术论文吧，我只是闲侃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恳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