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个月,他已经第三次被拍到进庙。”照片里,汪小菲弓着背,把三炷香稳稳插进香炉,旁边的小玥儿踮脚学他的动作,袖口长得盖过手背。山风一吹,烟斜斜地飘,像有人轻轻把话掐断——说什么都多余。
前两次在北京,网友猜他“求子”,语气里带着看热闹的笑。这回镜头拉到台北后山,没人笑得出来。大S走后,他第一次把孩子带到镜头前,没遮脸,也没挡镜头,就那么牵着,一步一步爬上台阶。台阶湿,他走两步就回头,手往后伸,小玥儿自觉扣上去,指节发白也不松。这画面比任何公关稿都管用:孩子用指尖投票,爸爸的家就是现在的安全屋。
庙里不让拍,记者只能远远等。四十分钟后,人出来,汪小菲眼圈没红,却像被抽掉一层光。他习惯地侧过身,替女儿挡风口,顺手把外套拉链提到顶,手指在领口停两秒——那两秒像下意识在找另一个人的动作记忆,落空,又收回。旁边马筱梅没抢位,就背着两人的水壶,站三步外,像给这段父女时间留空档。
下山路上,小姑娘终于开口,说要吃上次和妈妈一起点的草莓松饼。汪小菲“嗯”了一声,转头找咖啡馆,步子明显快。店里暖气足,他把帽子摘掉,头顶一圈短发乱七八糟立着,松饼端上来,他先把草莓拨到女儿盘子里,自己吃边角。那盘饼切得歪歪扭扭,像临时抱佛脚的安慰,味道对不对没人提,反正吃完就回家。
回的不是酒店,是他在台北租的老电梯房。邻居说,孩子回来那天,电梯里全是玩具纸箱,汪小菲一趟趟搬,腰上挂着的家门钥匙晃得叮当响。夜里十二点,客厅灯还亮着,影子投在走廊墙壁,一大一小,中间隔着半臂空,像给缺席的人留座。
没人再提官司、电费、床垫。死亡把旧账按下暂停键,留下最原始的选择题:孩子跟谁。答案其实早就写好了——从日本回台北的航班上,小玥儿全程没松开爸爸的手,空姐递毯子,她摇头,只往汪小菲怀里钻。那一刻,什么声明、律师函、社交媒体骂战,全失效。
信佛的人讲“因果”。汪小菲书里写过,印度喇嘛收了他的游戏机,回赠一串珠子,后来车祸,珠子断,人没事。现在他每月进庙,断的是红尘,还是执念,谁也说不清。只知道香火最旺那天,他一个人在殿外石阶坐到天黑,手机屏幕亮了又灭,最终没拍一张照。
大S最后一条微博停在去年冬天,配图是女儿画的彩虹。今天再看,那道彩虹像提前写好的注脚:颜色会淡,但纸还在。孩子手里现在握着新的蜡笔,爸爸蹲旁边,帮她把画纸压住角。画完怎么署名,没人教,小玥儿自己写下“妈妈的名字+爱心”,写完抬头看汪小菲,像是问对不对。他没说话,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轻得像怕把什么碰碎。
日子继续往前滚。庙里的香会灭,松饼会凉,热搜会被新瓜顶掉。但有人记得,三月那天下午,一个曾经把家事吵成连续剧的男人,在镜头死角里,把女儿背下山,一步一步,走得慢,却再也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