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春天,苏今安办了一场庆功宴,她的花艺品牌“今安”刚满三周年,还得了国际设计金奖,现场人很多,都是圈内朋友和合作方,她站上台,第一句话就感谢了竹马晏亦诚,说他是品牌的灵魂伴侣,没人提陆柏舟的名字,哪怕他才是旗舰店的设计者。
陆柏舟坐在台下没有动,他干了一整年,从图纸到施工全都自己负责,连建筑所的单子也推掉了,钱都花光了,夫妻俩的积蓄和家里准备买房的六十万全部投了进去,他没要过回报,也没签协议,只想着感情这东西不用写在纸上。
苏今安在台上说话,眼睛一直看着晏亦诚,嘴角带着笑意,声音显得很温柔,陆柏舟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心里觉得发冷,他记得过去几年里,苏今安曾经亲口对他说过“你是我灵魂伴侣”,现在这句话被她轻轻转手送给了别人,更让陆柏舟感到刺眼的是,晏亦诚坐在前排,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笑得那么自然,其实陆柏舟早就发现他们之间有点不对劲,只是没有说破。
宴会厅的灯光很亮堂,所有人都在鼓掌,陆柏舟没有跟着拍手,他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去洗手间”,然后就走到窗边站着,他没有去洗手间,只是看着外面的街道,楼下有人在等车,也有人正在打电话,世界还是照常运转着,他拿出一根烟点上了,他已经戒烟戒了三年,是为了她才戒的,现在他觉得没必要再继续忍着。
他妈妈坐在台下边,把手都拍红了,还在那里继续鼓掌,苏今安的妈妈忙着打圆场,对旁边的人讲小今安太激动了,没顾上别的,陆母没有开口说话,她知道儿子心里委屈,但也不好说什么,这种场合里男人保持沉默算是懂事,女人得到风光也是应该的,中国式婚姻里头,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你为家里付出,大家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你要是想讨一句谢谢,反而显得你不够大度。
宴会结束以后,苏今安发微信问陆柏舟去了哪里,没有说对不起,也没有解释原因,就好像他不该离开一样,陆柏舟没有回复她,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离婚律师谢修远的电话,他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才这样做,而是已经想得很清楚,这些年他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苏今安身上,连自己原本的样子都收了起来,现在他不想再继续演下去了。
晏亦诚帮了什么忙,没人能说清楚,他没有投资过钱,也没有参与设计工作,苏今安口中的“领路人”形象,其实都是她自己塑造出来的,她掌握了话语权之后,就把功劳重新分配,陆柏舟是技术型的人,讲究逻辑和事实,而她却擅长用情感来叙事,把模糊的东西变成确定的归属,一个是用图纸盖房子,另一个是用语言打动人心,结果房子建好了,心房却换了主人。
他抽完那支烟,把烟头按灭,回头看了看宴会厅,灯还亮着,笑声还在传来,他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告别,这个男人知道,这场婚姻,早在她提到灵魂伴侣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