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荒唐后,影帝顾延舟甩给我一纸合约:“名义夫妻,一年为期。”
全网都说我是攀附高枝的心机女,却不知他投资的每部戏,我都用演技让质疑者闭嘴。
领奖台上,我举着奖杯望向他:“顾先生,协议到期了。”
他起身走向我,在镜头前单膝跪地:“那就续约一辈子,江演员。”
01
我攥着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屏幕上,经纪人刚发来的照片清晰得刺眼——我的丈夫陆子谦,正俯身给当红小花沈薇整理耳边的碎发。两人在片场的休息棚里,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背景是我熟悉的《青云劫》剧组,我演女N号,他演男三,沈薇是女主角。
“安安,你先冷静,可能只是角度问题……”经纪人林姐的电话追了过来。
“角度问题?”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需要贴这么近整理头发?他的手都快碰到她脸了!”
“你现在在哪儿?别冲动!”
我掐了电话。
冲动?结婚三年,陆子谦的绯闻从来没断过。我从最初的歇斯底里,到后来的自我安慰“工作需要”,再到现在的麻木。但这次不一样,沈薇是他大学时的初恋,是他心口的朱砂痣——这话是他亲口说的,在我们某次争吵中,他醉醺醺地指着我说:“江安安,你永远比不上沈薇!”
那时我二十三岁,刚嫁给他,还以为爱情能战胜一切。
现在我知道了,战胜不了。
手机又震,这次是陆子谦:“今晚剧组聚餐,不回去了。你自己吃。”
连借口都懒得编了。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翻开通讯录,找到那个两年没拨过的号码——离婚律师李铭。
“李律师,我想咨询离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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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的戏拍到晚上十点才收工。
我的戏份不多,但每场都被导演NG了七八遍。“江安安,你是痴恋男主,不是要杀了他!眼神软一点!”
我努力调整,脑子里却全是那张照片。
收工后,我躲在化妆间卸妆,听见外面几个群演在闲聊:
“看见没?陆子谦又去沈薇房车了。”
“人家是旧情复燃吧?我听说陆子谦结婚前追沈薇追得可狠了。”
“那他现在的老婆怎么办?”
“那个十八线?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呗……”
我猛地推开门,几个群演吓得噤声。我没看她们,径直走向停车场。
陆子谦的车果然不在。
我站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接,背景音很吵,有音乐和笑声。
“喂?”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在哪儿?”
“不是说了剧组聚餐吗?有事快说。”
“和谁聚餐?在哪儿聚?”
“江安安,你查岗啊?”他笑了,那种带着嘲讽的笑,“行啊,告诉你也无妨,金鼎会所,沈薇请客。你要来吗?不过这儿没你的位置。”
电话被挂断。
我站在原地,夏夜的风吹过来,居然有些冷。
金鼎会所。我知道那里,会员制,私密性极好。陆子谦以前常带我去,结婚后就再也不提了。
去吗?去干什么?像个怨妇一样冲进去撕打?
可是不去……我不甘心。
三年婚姻,我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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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我站在金鼎会所楼下。
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与进出的光鲜男女格格不入。保安拦住了我:“女士,请出示会员卡。”
“我找人,陆子谦。”
保安查了记录:“陆先生确实在,但他说今晚不见客。抱歉。”
被拒之门外。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热了。江安安,你看看你自己,多可笑。
转身离开时,我看见会所侧面有个不起眼的门,一个服务生正推着酒车进去。鬼使神差地,我跟了上去。
穿过昏暗的走廊,避开巡查的保安,我像个贼一样溜进了会所内部。音乐声越来越响,我循着声音找去,在二楼看到了陆子谦所在的包厢。
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
我凑近,看见里面坐了一圈人。陆子谦和沈薇并肩坐着,他的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几乎将她圈在怀里。沈薇笑着喂他吃水果,他张嘴接了,手指轻轻擦过她的唇。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暧昧的起哄声。
“复合了复合了!陆哥终于等到薇姐了!”
“早该在一起了,当年要不是薇姐出国……”
“那陆哥现在家里那个怎么办?”
陆子谦喝了口酒,嗤笑:“她?当初要不是她趁我喝醉爬我的床,怀了孩子逼婚,我能娶她?”
我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孩子?逼婚?
三年前那个夜晚,是他生日派对,我们都喝多了。醒来时我们在酒店,他说他会负责。一个月后我查出怀孕,他向我求婚。婚礼前一周,我意外流产,他还是说:“婚都定了,结吧。”
原来在他心里,是这样版本的故事。
“那孩子后来不是没了吗?”有人问。
“谁知道真的假的。”陆子谦漫不经心,“反正现在我想通了,人生苦短,得跟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侧头吻了吻沈薇的脸颊。
我后退一步,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才没让自己瘫软下去。
够了。真的够了。
我拿出手机,对着门缝拍了几张照,然后转身离开。脚步很稳,甚至没有哭。
心死了,就不会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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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家。
那个陆子谦半年才回一次的家,没什么可回的。
我走进街角一家酒吧,点了最烈的酒。一杯接一杯,直到视线模糊,世界旋转。
“小姐,一个人?”有男人凑过来搭讪。
我挥开他的手:“滚。”
“装什么清高……”
“她说滚,没听见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插进来。我费力地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灯光太暗,看不清脸,只感觉气场很强。
搭讪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继续喝酒,那人却没走,在我旁边坐下。
“失恋了?”
“不,离婚。”我大着舌头说,“我老公……不,前夫,跟他白月光旧情复燃了。他说我爬床逼婚……哈哈,真好笑……”
“不好笑。”那人说。
“你懂什么!”我突然激动起来,“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得到了就不珍惜!白月光永远最好!那我们这些蚊子血活该被拍死吗!”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
“你去哪儿?”
“找个比他帅的!气死他!”我胡乱说着,推开酒吧后门,走进消防通道。楼梯很长,我一直往上爬,不知爬了几层,推开一扇沉重的门。
是一个巨大的露天观景台,城市夜景尽收眼底。风吹过来,我清醒了一点。
不对,这不是酒吧的楼层。
我回头,发现刚才那个男人竟然跟了上来。此刻站在月光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轮廓深邃,眉眼如墨,鼻梁高挺。这张脸……
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醉出幻觉了。
“顾……顾延舟?”
那个大学时风云全校、毕业后一举拿下影帝、如今娱乐圈金字塔顶端的男人——顾延舟。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江安安,好久不见。”
“你认识我?”
“大学校友,你低我两届。”他顿了顿,“戏剧社汇演,你演过朱丽叶。”
我完全懵了。那都是七年前的事了,我当时是个跑龙套的侍女,就两句台词。
“你记得?”
“记得。”他简短地说,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这里风大,下去吧。”
外套带着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我忽然鼻子一酸。
为什么一个陌生人都能给我一点温暖,而结婚三年的丈夫却只会往我心里捅刀子?
酒精冲垮了最后一道防线。
我抓住他的衣袖,仰头看他。月光落在他脸上,好看得不真实。
“顾延舟。”
“嗯?”
“陆子谦不要我了。”我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他沉默了几秒。
“是他配不上你。”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他僵住了,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我在他唇上停留了三秒,然后退开,自嘲地笑:“看吧,连你也不……”
话音未落,后脑被一只大手扣住。
他低头,重新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侵略性,不容拒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将我淹没。酒精、夜色、还有心里那股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全部搅在一起。
我搂住他的脖子,生涩地回应。
他呼吸一滞,将我抵在观景台的玻璃围栏上,吻得更深。城市的万家灯火在我们脚下流淌,像一条坠落的星河。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我,额头相抵,呼吸微乱。
“江安安,”他声音沙哑,“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延舟。”我看着他,“影帝顾延舟。”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我笑了,眼泪却掉下来,“我在堕落。反正已经够糟了,再糟一点又怎样?”
他抬手擦掉我的眼泪,动作意外地温柔。
“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我靠进他怀里,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带我去哪儿都行,就是别让我一个人。”
他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你明天会后悔的。”
“那就明天再说。”
后来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他带我下了楼,进了一个极其私密的套房。再后来是凌乱的床单,滚烫的皮肤,和他一遍遍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
“安安……”
醒来时天已微亮。
头痛欲裂。我睁开眼,看见陌生的天花板,愣了足足十秒。
昨晚的片段洪水般涌回脑海。
酒吧,观景台,吻,还有……
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浴室传来水声。
顾延舟在洗澡。
我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内衣扣子扣了三次才扣上,裤子穿反了又重穿。像个小偷,急于在主人发现前逃离现场。
水声停了。
我心跳如雷,赤脚拎着鞋子就往门口跑。
手刚碰到门把,浴室门开了。
顾延舟走出来,腰间只围了条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滑过紧实的腹肌,没入浴巾边缘。
我僵在原地。
他看着我,眼神清明:“跑什么?”
“我……我该走了。”我声音发虚,“昨晚谢谢你收留我,我喝多了,对不起……”
“一句喝多了就完了?”他走近,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江安安,你强吻了我,睡了我,现在想不负责任?”
我脸涨得通红:“那是意外!我们都喝醉了!”
“我没醉。”他平静地说,“从你吻我开始,我一直很清醒。”
我彻底傻了。
“所以……”他伸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我们谈谈,关于昨晚的事,以及——”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你离婚的事。”
顾延舟的套房大得离谱。
我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捧着他递来的蜂蜜水,小口小口地啜饮。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晃得我眼睛疼——也许是宿醉,也许是心虚。
他换了身休闲装,白衬衫黑长裤,坐在我对面,长腿交叠。没了昨晚那种侵略性的气息,但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还在。
“所以,”他开口,声音平稳,“你打算离婚。”
“是。”我放下杯子,“昨晚已经给他发了消息。”
其实没有。昨晚我醉得一塌糊涂,哪还记得发消息。但现在我拿起手机,当着顾延舟的面,给陆子谦发了三个字:
「离婚吧。」
几乎是秒回:「江安安你闹什么?!」
我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
“财产怎么分?”顾延舟问。
“我不要他的钱。”我说,“婚房是他婚前买的,车是我自己买的。婚后财产……他赚的比我多,但我没打算要。”
“为什么?”
“不想纠缠。”我看着窗外的云,“只想赶紧结束。”
顾延舟沉默了一会儿:“你的经纪合约还在星娱?”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星娱是陆子谦的经纪公司,也是我签约的地方。当年他签我时说得天花乱坠,结果三年下来,给我的全是恶毒女配、丫鬟宫女之类的角色。
“昨晚你喝醉后说的。”顾延舟淡淡解释,“说陆子谦用合约拴着你,让你演烂戏,不让你接外戏。”
我苦笑。看来我醉得不轻,什么底都透了。
“合约还有两年。”我说,“违约金两百万,我付不起。”
“如果我有办法帮你解约呢?”
我猛地抬头:“什么办法?”
“签给我。”顾延舟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我的工作室正在扩张,需要签一批有潜力的演员。江安安,我看过你的戏。”
“你看过?”我难以置信,“我演的……”
“《深宫计》里的宫女小翠,第三集出场,第五集被杖毙。”他准确地说出台词,“‘娘娘,奴婢冤枉’,你说这句台词时,眼神里有不甘,有恐惧,还有一丝认命。处理得很细腻。”
我呆住了。
那是我两年前拍的戏,一个总共不到五分钟的角色。他竟然记得。
“可我只是个十八线……”
“演技和名气无关。”顾延舟打断我,“你在烂剧本里都能演出层次,如果有好剧本,会更好。”
我心跳加速。这是三年来第一次有人肯定我的演技——不是客套,而是认真的评价。
“可是为什么帮我?”我谨慎地问,“因为昨晚?”
顾延舟笑了,很浅的笑,却让那张冷峻的脸瞬间柔和下来。
“江安安,如果我每睡一个人就要签一个人,我的工作室早就挤爆了。”
我脸一红。
“我看重的是你的潜力。”他恢复严肃,“当然,昨晚的事让我更了解你的处境。作为校友,作为……朋友,我想帮你。但前提是,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影挺拔。
“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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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听错了。
“妻子?”
“名义上的。”他转身,“为期一年。我需要一个婚姻状态来应对一些家庭压力,以及某些不必要的……桃花。”
“你是说,假结婚?”
“协议婚姻。”他纠正,“领证,公开,住在一起,但互不干涉私生活。一年后和平离婚,你会得到一笔可观的补偿,以及工作室最好的资源。”
我脑子转不过来:“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需要尽快离婚,而我需要尽快结婚。”他走回来,俯身看我,“江安安,我们是各取所需。你摆脱陆子谦,我摆脱麻烦。很公平。”
“可这是欺骗……”
“娱乐圈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谎言。”他的眼神锐利起来,“你以为陆子谦和沈薇是真的爱情?不过是利益捆绑。你以为那些恩爱夫妻都是真的?大部分是合约。我们只是把它摊开来说而已。”
我被他的话击中。
是啊,我和陆子谦的婚姻,不也是个谎言吗?他骗我,我也在骗自己。
“我需要考虑。”我听见自己说。
“可以。”顾延舟看了眼手表,“给你二十四小时。明天这个时候,给我答案。”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纯黑卡纸,只印着名字和私人号码。
“另外,你的网剧《时光微甜》,投资方撤资了,今天上午十点会通知停拍。”
我猛地站起来:“什么?!”
那是我等了半年才等到的女二号!虽然还是个小成本网剧,但人设很好,是我翻身的机会!
“陆子谦做的。”顾延舟平静地说,“他今早接到你的离婚通知,第一件事就是断你后路。星娱是《时光微甜》的最大投资方。”
我浑身发冷。
陆子谦,你真够狠。
“如果你签给我,”顾延舟继续说,“我会注资让这部剧继续拍,并且给你换更好的制作团队。”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
这不是选择题,是救生索。
在我最狼狈、最绝望的时候,他抛过来一根绳子。我可以选择继续沉下去,或者抓住它。
“不用二十四小时。”我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就答应。”
顾延舟挑眉:“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握紧那张名片,“但我有三个条件。”
“说。”
“第一,协议期间,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选择。如果我觉得剧本不好,我有权拒演。”
“可以。”
“第二,一年后离婚,我不要补偿金,我要工作室10%的股份。”
他笑了:“胃口不小。”
“第三,”我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期间任何一方有了真心喜欢的人,协议立刻终止,不能耽误彼此。”
顾延舟沉默了几秒。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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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出来时,经纪人林姐的电话狂轰滥炸。
“安安!你在哪儿?!《时光微甜》停拍了!星娱要和你解约!陆子谦说你违约在先,要你赔违约金!”
“让他告。”我平静地说,“另外,林姐,我要和你解约。”
“什么?!安安你疯了吗?!离开星娱你去哪儿?!”
“顾延舟工作室。”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林姐颤抖的声音传来:“哪个……顾延舟?”
“影帝顾延舟。”
“……”
“林姐,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我真诚地说,“但我要走自己的路了。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做我经纪人,不过得和顾延舟工作室签约。”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林姐激动得快哭了,“安安,你……你是怎么搭上顾影帝的?!”
“缘分吧。”我看着街上来往的车流,“具体细节以后再说。先帮我处理解约的事,另外,我下午要去见顾延舟的律师。”
“律师?”
“谈结婚协议。”
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没再多解释,挂了电话,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问。
我报出陆子谦公司的地址。
该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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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娱传媒,十二楼。
我推开陆子谦办公室的门时,他正在和沈薇视频通话。
“宝贝,晚上想吃什么?我订了那家你喜欢的法餐……江安安?!”他看见我,脸色一沉,“谁让你进来的?!”
“门没锁。”我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来跟你谈离婚。”
沈薇在屏幕那头娇声道:“子谦,我先挂了,你们好好谈哦。”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陆子谦挂了视频,靠在老板椅上,冷眼看我:“江安安,你挺有本事啊,一晚上不回家,去哪儿鬼混了?”
“跟你有关吗?”我把离婚协议推过去,“签了吧。财产分割我已经写清楚了,我只要我的车和个人物品,其他的都归你。”
陆子谦看都没看,直接把协议撕了。
“想离婚?可以。”他冷笑,“先把违约金付了。两百万,一分不能少。另外,《时光微甜》因为你停拍,剧组损失也要你赔,初步估算八十万。”
“你无耻!”
“我无耻?”他站起来,俯身逼近我,“江安安,当初是你死皮赖脸要嫁给我,现在说离就离?我告诉你,没门!我要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放在以前,我可能会怕。
但今天,我笑了。
“陆子谦,你知道吗?”我慢慢地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一直把我当成三年前那个傻女孩。以为我会永远围着你转,以为没了你我活不下去。”
他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从昨晚到今天,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录下来了。包括你和沈薇在包厢里的对话,包括你刚才威胁我的话。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交给媒体,会怎么样?”
陆子谦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录音?!江安安你他妈——”
“文明点。”我收起手机,“现在,重新打印一份离婚协议,签字。违约金?你可以试试去告我,看谁先身败名裂。”
他死死瞪着我,眼睛赤红。
最终,他按了内线:“小张,打印一份离婚协议过来。”
十分钟后,我拿着签好字的协议走出星娱大楼。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从未如此轻松。
手机震动,是顾延舟发来的消息:「律师约在下午三点,地址发你了。另外,《时光微甜》的新投资已经到位,明天复拍。」
紧接着第二条:「作为老板娘,你有权要求换掉男主角。」
我笑了,回他:「不用。戏是戏,生活是生活。」
该告别了,陆子谦。
这一次,我要走向真正属于我的光。
顾延舟的律师姓周,是个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他推过来厚厚一沓文件:“江小姐,这是婚前协议、财产公证、以及工作室的经纪合约。顾先生已经签了,您看看条款。”
我翻开第一页,愣住了。
财产公证里明确写着:协议婚姻期间,顾延舟名下三处房产、两辆车的使用权归我;每月他会往我账户打五十万“生活费”;一年后离婚,我将获得工作室15%的股份——比我要求的多了5%。
“顾先生说,”周律师推了推眼镜,“您值得这个价。”
我继续往下翻。
经纪合约更是优厚到离谱:三年期,分成比例七三开(我七);每年至少保证一部电影女主、一部电视剧女主的资源;有剧本选择权;宣传团队是顾延舟御用的那支……
“这条件,一线明星都拿不到。”我实话实说。
“顾先生说,您会成为一线。”周律师微笑,“另外,关于你们的婚姻关系,对外会宣称是‘秘密恋爱两年,如今修成正果’。这是准备好的通稿,您过目。”
通稿写得极其浪漫:大学相识,重逢相恋,低调保护恋情,如今决定携手一生。配图甚至有我们大学时期的“同框照”——戏剧社的合影,我在角落,他在中心,被P得像是深情对望。
“这些照片……”
“顾先生提供的。”周律师说,“他说都是真实的,只是以前没人注意到。”
我心里一动。
翻到最后,是结婚协议的核心条款:双方维持表面夫妻关系,不同房,互不干涉私生活,一年后协议离婚。若一方违约(如公开协议内容、婚内出轨等),需赔偿对方五千万。
“没问题的话,请在这里签字。”周律师递过笔。
我接过笔,在签名处停顿了一下。
“周律师,顾延舟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
“这不是我该过问的。”周律师滴水不漏。
“那作为他的律师,你觉得我该签吗?”
周律师沉默片刻:“江小姐,我跟了顾先生八年。他从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也从不会利用无辜的人。他选择您,一定有他的理由。至于您该不该签……问问您自己的心。”
我看向窗外。夕阳西下,整个城市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
三天前,我的人生还是一片泥沼。现在,有人递来了梯子。
也许梯子那头是另一个陷阱。
但至少,我先从泥沼里出来了。
我签下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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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舟的别墅在城东的半山腰,私密性极好。
林姐开车送我过去,一路上嘴就没停过:“安安,你这简直是坐火箭啊!从十八线直接飞升成影帝太太!你知道现在微博炸成什么样了吗?#顾延舟结婚#爆了!服务器都瘫痪了!”
我刷着手机。
顾延舟的工作室在下午五点二十分发布了结婚声明——520,很用心的细节。配图是我们“大学时期”的合影和一张现在的牵手照(手是我的,戒指是卡地亚的经典款)。
评论区彻底疯了:
「我失恋了!!!!」
「这女的是谁???查无此人啊!」
「江安安,十八线演员,演过《深宫计》宫女……就这?顾影帝你看上她什么了?」
「楼上酸什么酸!人家大学就认识了,真爱不行吗?」
「我怎么觉得这女的眼神配不上我顾哥……」
「只有我觉得很浪漫吗?暗恋成真,影帝娶了大学学妹!」
热搜榜上,#江安安是谁#、#顾延舟隐婚#、#现实版灰姑娘#轮流登顶。
我的微博粉丝从三万暴涨到三百万,还在继续涨。私信爆满,有祝福,有谩骂,更多是好奇。
陆子谦也上了热搜:#陆子谦前妻#。点进去全是嘲讽:
「原来江安安是陆子谦前妻?刚离婚就嫁顾延舟?这操作666」
「听说陆子谦出轨沈薇,江安安果断离婚,转身嫁给影帝,爽文照进现实!」
「陆子谦现在脸都绿了吧?甩了的前妻成了影帝太太!」
我关掉手机。
“到了。”林姐停在一扇高大的铁艺门前。
门自动打开,车子驶入一条林荫道,几分钟后,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出现在眼前。玻璃、钢材、原木,线条干净利落,像顾延舟本人。
他站在门口等我。
白衬衫,黑裤子,最简单的打扮,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顾太太,欢迎回家。”他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我下车,林姐很识趣地先走了。
“这房子……真大。”我仰头看着三层楼的别墅。
“平时只有我和保姆张姨住。”顾延舟接过我的行李箱,“你的房间在二楼,我隔壁。张姨已经收拾好了。”
我跟在他身后走进客厅。挑高六米,整面墙的落地窗,外面是无边泳池和远处的山景。装修是极简风,黑白灰主调,冷清但高级。
“喜欢吗?”他问。
“像酒店。”我实话实说,“没什么烟火气。”
他笑了:“以后靠你了。”
张姨是个五十多岁的和善妇人,笑着迎上来:“太太好,晚饭准备好了,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餐厅长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精致得像艺术品。
我们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微妙。
“明天《时光微甜》复拍,新的导演和制作团队已经进组。”顾延舟给我盛了碗汤,“男主角没换,但加了几个老戏骨配角,剧本也请人润色过了。”
“谢谢你。”我真心实意。
“不用谢,这是投资。”他看着我,“江安安,协议归协议,但既然你签给了我,我就会把你捧红。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好好演戏。”他眼神认真,“别浪费你的天赋。”
我鼻子一酸,用力点头。
饭后,他带我去看我的房间。很大,带独立卫生间和衣帽间,窗外正对花园。衣帽间里已经挂满了衣服,从日常到礼服,全是当季新款,标签还没拆。
“这些……”
“顾太太该有的排场。”他靠在门框上,“明天开始,会有造型师、化妆师团队跟你。出门的每一套行头都要经过审核——不是限制你,是要立人设。”
“什么人设?”
“被影帝宠上天的幸福小娇妻。”他勾起嘴角,“以及,未来演技派女演员。”
---
深夜,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这一切像梦。三天时间,我从一个被出轨的十八线演员,变成了影帝的协议妻子,手握顶级资源。
手机亮了一下,是陆子谦发来的短信(我拉黑了他号码,他换了个号):「江安安,你以为顾延舟真喜欢你?他不过是玩玩!等他腻了,你会比现在更惨!」
我删了短信,拉黑新号码。
正要关机,顾延舟的消息跳出来:「睡了吗?」
「还没。」
「阳台。」
我起身走到阳台,发现隔壁阳台门开着,顾延舟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罐啤酒。
“聊聊?”他递过来一罐。
我接过,拉开拉环,泡沫涌出来。我们靠在各自的栏杆上,中间隔着两米的距离。
“紧张?”他问。
“有点。”我喝了口酒,“这一切太快了。”
“是快了。”他承认,“但有时候,机会来了就得抓住。犹豫一秒,可能就错过了。”
我看着他:“顾延舟,你到底为什么选我?别说因为潜力,娱乐圈有潜力的女演员太多了。”
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了些。
“因为你是江安安。”他转头看我,“大学时戏剧社汇演,你演侍女,就两句台词,但排练时你永远最早到最晚走。有次我路过排练室,看见你一个人在对着镜子练哭戏,练了整整两个小时。”
我愣住:“你看见过?”
“看见过很多次。”他喝了口酒,“后来你毕业,我听说你嫁给了陆子谦。再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演各种配角,眼神里的光越来越暗。直到那天晚上在酒吧,你站在那儿,明明快碎了,却还强撑着说不哭。”
他的声音很轻:“江安安,你比你自己想象的坚韧得多。这样的人,值得被拉一把。”
我眼睛发热,低下头。
“所以是同情?”
“是欣赏。”他纠正,“以及,一点私心。”
“什么私心?”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我母亲生前最后的心愿,是看我成家。”他缓缓说,“她去年去世了,但我答应过她,三十岁前结婚。下个月,我就三十了。”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才急着找协议妻子?”
“嗯。”他自嘲地笑笑,“很幼稚吧?为了一个承诺。”
“不幼稚。”我轻声说,“很温柔。”
我们静静喝着酒,看山下城市的灯火。
“顾延舟。”
“嗯?”
“这一年,我会好好扮演顾太太。”我看向他,“也会好好演戏,不辜负你的投资。”
他笑了,真正的笑,眼尾有细纹漾开。
“那就合作愉快,江安安。”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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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吵醒。
林姐激动的声音传来:“安安!快看微博!顾延舟发你们合照了!”
我迷迷糊糊打开微博。
顾延舟的账号在凌晨三点发了一张照片:两个阳台,两个人,碰杯的啤酒罐,月光和远山。配文:「夜聊。晚安,顾太太。」
评论区又炸了:
「凌晨三点不睡陪老婆聊天?!这是顾延舟???」
「救命好甜!我磕到了!」
「这氛围感绝了!顾影帝原来这么浪漫!」
「江安安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我看向隔壁阳台,门关着。点开微信,他十分钟前发了消息:「早。司机八点来接你去剧组。加油,江演员。」
我回复:「谢谢顾老板。」
放下手机,我走到衣帽间,挑了件简单的连衣裙。镜子里的人眼睛里有光。
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时光微甜》复拍后的第三天,我在片场见到了沈薇。
她不是剧组成员,是来“探班”男主角的——那位男主角,正好是她的“好闺蜜”。保姆车停在拍摄区外,她一身高定连衣裙,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在助理的簇拥下款款走来。
整个片场瞬间安静。
谁都知道沈薇和陆子谦的那点事,更知道陆子谦的前妻现在是我的“丈夫”。
导演是个精明人,立刻上前打招呼:“沈老师怎么有空过来?”
“路过,看看朋友。”沈薇摘了墨镜,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哟,这不是江小姐吗?哦不,现在该叫顾太太了。”
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这身衣服……是顾影帝给买的吧?品味不错。不过穿在你身上,总感觉差点意思。”
周围的工作人员屏住呼吸,吃瓜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我放下剧本,平静地看着她:“沈老师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她笑得甜美,声音却压低,“江安安,你手段可以啊。刚离开子谦,转身就搭上了顾延舟。怎么,床上功夫了得?”
我站起来。身高上我比她高半个头,这个角度刚好俯视她。
“沈老师,”我微笑着说,“您也是圈内前辈了,说话注意点分寸。毕竟现在狗仔多,万一录下来……”
她脸色一变:“你威胁我?”
“不敢。”我重新坐下,拿起剧本,“我还要背台词,失陪了。”
她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最终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导演过来小声说:“安安,别理她。她最近日子不好过,原本谈好的几个代言都黄了,听说跟顾先生有关……”
我愣了愣。
晚上收工后,我问顾延舟这件事。
他正在书房看剧本,闻言头也不抬:“嗯,我打了招呼。”
“为什么?”
“她欺负我太太。”他说得理所当然,“这理由够不够?”
我心里一暖,嘴上却说:“其实不用,我能应付。”
“我知道你能应付。”他放下剧本,看向我,“但江安安,现在你是顾太太。欺负你,就是打我的脸。”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仗势欺人’不是贬义词。我给你这个势,你就得用。”
“可我不想靠你……”
“不是靠我,是用我。”他纠正,“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的名声好了,我的投资才有回报。明白吗?”
我点点头。
“另外,”他递过来一个文件夹,“看看这个。”
我翻开,是一部电影剧本,封面上写着《白夜行》——改编自东野圭吾的名作,国内顶尖团队操刀。
“女二号,少年唐泽雪穗。”顾延舟说,“导演看了你《深宫计》的片段,觉得你有那种‘表面纯洁内心黑暗’的气质。下个月试镜。”
我手都在抖。
这是大制作!国际名导!我连女三号都不敢想,他直接给我推女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