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的老照片,记录杨丽坤从第一美人,到精神失常的一生

内地明星 1 0

1970年,广东凡口铅锌矿。

唐凤楼去相亲的时候,心跳得跟擂鼓似的。

这也难怪,媒人把女方吹上了天,说是全中国最漂亮的女人,连周恩来总理都亲自接见过。

可等他真正走进那间黑漆漆的小屋,心里头那股子热乎劲儿瞬间就凉了半截。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眼神发直,整个人肿得像个发面馒头,脸色蜡黄蜡黄的,哪还有半点明星的影子?

这人就是杨丽坤,那个曾经让亿万观众魂牵梦绕的“阿诗玛”。

谁能想的到,这才几年啊,老天爷就把一块美玉折磨成了这副惨样。

本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珍珠,结果被扔进泥地里踩得稀碎,这就是命。

要把这事儿说明白,得把日历翻回1959年。

那时候的杨丽坤,简直就是开了挂。

那年国庆十周年的献礼片《五朵金花》一出来,好家伙,直接火遍了全亚洲。

那个在蝴蝶泉边梳妆的副社长金花,才17岁,嫩得能掐出水来。

那时候要是搞个“国民梦中情人”排行榜,杨丽坤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连埃及开罗电影节都给导演王家乙发了银鹰奖,周总理宴请外宾必点名让她作陪,这排面,放到现在就是顶流中的顶流。

但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其实早就埋下了雷。

杨丽坤家里兄弟姐妹10个,她排老九,五岁就没了妈。

带她入行的其实是她二姐夫——当时的云南省委组织部长郑伯克。

12岁的杨丽坤常去省歌舞团玩,团长一眼就相中了这块璞玉。

那时候因为姐夫是大领导,团里的人看她都带着笑,哪怕她不爱说话,周围也全是好听的。

可惜啊,人情冷暖这东西,翻脸比翻书还快。

1958年,就在拍《五朵金花》前夕,她姐夫倒台了。

昨天还对她嘘寒问暖的人,今天立马变了脸。

哪怕后来电影红成了那样,这层“出身不好”的阴影就一直罩在她头上。

杨丽坤这姑娘也是倔,越是这样越不爱说话,把劲儿全使在跳舞演戏上。

她以为只要活干得漂亮就能堵住别人的嘴,哪知道更大的浪头还在后头。

到了1964年,杨丽坤演了《阿诗玛》。

这部片子现在看那是经典中的经典,杨丽坤在里头美得都不像凡人。

但在那个特殊的年月,这片子刚拍完就被批成了“毒草”,说是搞“资产阶级情调”。

这还不算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来自家里。

那阵子她爱上了一个归国华侨顾春雨,两人郎才女貌挺般配的。

可她那个当哥哥的杨克文,怕这层海外关系再惹出乱子,硬生生把这对鸳鸯给拆散了,还把杨丽坤关在镇沅老家,不让她跟外头联系。

外头是大字报满天飞,家里是亲人的软禁,再加上那种随时可能被批斗的恐惧,杨丽坤那根绷紧的弦,“崩”的一声断了。

她疯了。

是真的疯了,出现幻听,神志不清。

那个曾经灵动的“金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那时候的治疗手段简单粗暴,就是灌药、电击。

那些药物不仅把她的脑子搞得更乱,还摧毁了她的身材和容貌。

等到她辗转被送到湖南郴州精神病院时,以前那个明艳的少女早就死透了,剩下的只是一个被时代碾碎的躯壳。

这也是为什么1970年唐凤楼见到的杨丽坤,是那么一副让人心碎的样子。

但这哥们儿也是个奇人,他没跑。

虽然眼前的女人跟电影里判若两人,但他从杨丽坤那个呆滞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没被污染的纯真。

俩人交往的时候,有一回杨丽坤清醒了,特认真地跟他说:“我现在这样子配不上你,我有病,要不我把妹妹介绍给你吧,她比我好。”

就这一句话,把唐凤楼的心给彻底融化了。

他看明白了,这姑娘的心是金子做的。

真正的爱情不是盯着对方漂亮的脸蛋看,而是敢牵着她的手往地狱里走一遭。

他不顾周围所有人反对,毅然决然娶了这个“疯婆子”。

婚后的日子,说实话,真不是人过的。

那根本不是什么童话,是一地的鸡毛蒜皮和玻璃渣子。

杨丽坤的病时好时坏,犯病的时候连老公都不认识,甚至把唐凤楼当成弟弟。

有时候她会突然精心打扮一番,然后一个人跑出去,急得唐凤楼满世界找。

唐凤楼在矿上工作本来就累得要死,回家还得既当爹又当妈,拉扯两个孩子,还得像哄小孩一样哄老婆吃药吃饭。

为了给杨丽坤治病,他不得不忍痛一次次把她送回精神病院,每次送走心都像被刀割一样。

这种日子,没有闪光灯,没有掌声,只有日复一日的屎尿屁和熬不完的夜。

换个稍微脆弱点的男人,估计早就崩溃了,或者干脆跑路了。

但唐凤楼硬是扛了下来,这一扛就是几十年。

2000年7月21日,上海的早晨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

在病床上躺了多年的杨丽坤,生命走到了尽头。

那天,一直神志恍惚、对外界没什么反应的她,在唐凤楼准备离开医院回家的时候,突然伸出了那只枯瘦的手。

她轻轻摸了摸丈夫的头,那眼神里竟然有了久违的清明,甚至带着一丝温柔,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她把绝代的风华留给了银幕,把无尽的苦难留给了肉身,却把最后一点清醒的爱,留给了这个男人。

杨丽坤走了,只留下两部电影,和一个关于爱与救赎的凄美传说。

那个年代的巨浪拍碎了无数人,但唐凤楼用他那双凡人的手,硬是把这一地的碎片,缝补成了一个虽然残破、但依然温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