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26岁创业折戟,欠下几万后在街头失声痛哭,转身把申请放回上海京剧院的信封里,咬牙从头再来——而她的伴侣并非胡文阁,是圈外的低调人,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
她是余派第四代传人,被叫“瑜老板”,京剧里极少见的女老生,嗓音一亮,台下就静了
很多故事都得往前追
1978年,她出生在苏州,一个医生一个老师的家庭,家里没艺术基因,孩子却爱舞台
八岁苏州评弹拿特等奖,十岁全国少儿歌唱获金奖
舅舅吴祖荫看她“总是冲着台口去”,把她往戏曲上引,先学老旦,唱《钓金龟》在省票友赛拔头筹
范石人瞧她嗓子亮、骨头硬,说你更像老生,于是扳了行当
1992年,她考进上海市戏曲学校,成为新中国第一位女老生学员,拜王思及为师,天天吊嗓子、站桩、趟手,反复磨基本功
1993年临时顶包,和梅葆玖先生同台《文昭关》,梅先生一句“有灵气”,她等于从后台被推到台中央
后面顺风顺水,宝钢杯、新苗杯拿在手里;
进上海京剧院,读上海师范大学表演艺术,奖项像接力棒一样传到她这儿:2001年央视青年京剧大赛老生组金奖,2002年白玉兰戏剧主角奖,25岁当上一团副团长
坐稳副团长,她心里反而不安分
她常念叨“老一辈角儿都能自立门户”,于是2004年春天辞职,拉团队开工作室
院里前辈劝她,体制内稳,外面风浪大,她说试试不行吗
刚开始靠名气吃饭,巡演进高校、进企业堂会,场子不小,《失街亭》一开嗓,掌声像潮
问题很实际
她对灯光、服装、道具、场地都抠,想把戏的体面撑足,场地非高档不租,借房也得体面
钱就像晒衣服的夹子,一个个弹走
收入盖不住工资和租金,外债上来,化妆师先走,乐队里有人撑不住,团队散伙的那几天,办公室门口的水壶都冷得刺手
她26岁,关了工作室,窝在家里一个月,失眠,饭不香,胖了一圈,有人说涨了十几斤,也有人说三十斤
某个傍晚,她走在路上,看到一个临时舞台的招牌,突然就掉眼泪,擦了也止不住
她的爱人不是胡文阁,这件事她说得很笃定
胡文阁是梅派名家,两人合作多,被人拿来“撮合”的传闻也多
她一直否认,“朋友关系”
真实的伴侣是圈外人,不上台、不露面,创业时支持,她跌倒时拉她一把,简单也牢靠
对流言她没耗太多力气,戏唱好,事就过去
拉不下脸,但还是提笔写了回院的申请
院里给她留了位置,她把腿从台下慢慢抬回台上,从小戏再练起,不再急着炫技
从2005年的《打渔杀家》,到2006年的《战太平》,她把嗓子里那点“火”收了些,留更多“骨”
2007年,在体制里办了瑜音阁文化公司,开始用更稳的方式做传播
真正“活起来”的,是她把京剧带到更广的人群
2010年她创办“清音会”,每年跑不同城市,让传统名段换一个清亮的包装
2011年演《赵氏孤儿》墨本丹青版,拿到第25届中国戏剧梅花奖;
《四郎探母》《甘露寺》《乌盆记》《红鬃烈马》都在她的戏单里来回走
2013年做“余脉相传”,复排《朱砂痣》《秦琼卖马》《琼林宴》《击鼓骂曹》等老戏,她像个能修古董的手艺人,把老戏的纹路擦亮
2015年推出新编《十两金》,把时代意识塞进传统壳里;
2016年和昆曲演员胡维露合演《春水渡》,她演法海,京昆相融,随后做“乱弹三月演唱会”,把戏曲音乐拆开重拼,试着让耳朵先喜欢,再让心跟上
她懂得往新媒体里走
开音频账号“京剧其实很好玩”,讲行话背后的趣事,上《奇葩说》《朗读者》《跨界歌王》,在春晚唱段里跟流行乐握手
她说:“在我眼里只有喜欢京剧和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
这句话,听起来像玩笑,骨子里却是她的策略
舞台之外,教育是她的长线
2024年4月,她和上海师范大学成立“王珮瑜戏曲教育人才孵化工作室”,做中小学戏曲教育一体化,现场培训、录视频、做衣箱,一件件往学校送
她的瑜音社推进“一校一团一院”,2023年她被叫“王校长”,跑班里看孩子们的脚下功
到2025年她还是活跃在台口,春晚、元宵节目、各地演出,行程表和课程表并排贴
行业也在变
2023年全国戏曲演出票房2.08亿元,平均票价92元,京剧场次占比约30%,小剧场占到73.06%,18到39岁的年轻观众占76%,女性约66%,95后、00后正在往前排
政策强调“戏曲进校园”和数字化保护,专家说要“守正创新”,但也提醒一个现实:上世纪60年代之后,几乎没有新的流派真的立住,创新不容易,得慢
她走的路,并不孤独
赵燕侠在1981年率队改革,16个月巡演360多场,打破“铁饭碗”,后来回归体制,再把北京京剧院夯实;
李慕晨在2010年代也试过个人工作室,成本、市场、疫情一层层压下来,还是回了院
这几段故事像一面镜子:京剧演员的独立创业,离不开体制的底座和同行的肩膀
有一阵子,她推广京剧的说法被人误读成“要补贴”,网上风声不太好
她没多解释,继续把戏带进校园、做沉浸式演出、参与数字传播,给观众更好的入口
在北京西城的京剧文化季里,“Citywalk”“文创市集”换着花样吸引年轻人,戏曲在街巷里走,京剧在日常里坐
我总觉得,年轻人不是不爱戏曲,是缺一个拉开门的把手,她在做的,就是把手
她的声音有余派的苍劲,也有当代的松弛感,像一根绳,一头系着老戏的讲究,一头拴着今天的生活
她没有美化失败,说那是教训,让她更专注技艺,也让她明白“体面”要和“算账”一起过
有人问她为什么一直折腾,她笑说,戏曲要活在此时此刻
这话听着轻,做起来重
这一出人生戏,前半段是奖项如潮,转场里有创业落水的急刹车,后半段是复排新作、走进校园、跨界传播的稳推进
她的伴侣不是胡文阁,感情稳稳地托着她,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失败没把她打倒,反而让她知道:京剧要接地气,才能长在心里
最后,还是那句老话——
唱念做打都要真,人的日子也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