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小雨反复播放着那段录音，指尖悬停在删除键上方。十年站姐生涯积攒的应援棒在墙角泛着冷光，像一场盛大演唱会的残骸。
"你们这些粉丝就是贱，给点甜头就摇尾巴。"录音里朱孝天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嘶哑，与镜头前温柔体贴的形象判若两人。小雨想起三年前那场暴雨中的接机，他特意绕道为她撑伞的画面曾登上热搜榜首。
监控画面显示朱孝天正独自走向地下车库。小雨攥着备用门禁卡的手心沁出汗水，这是最后一次确认的机会——要么亲手销毁储物柜里的录音原件，要么带着证据直面那个被千万滤镜美化过的真相。
回忆突然闪回2018年生日会。朱孝天接过她手作的纪念相册时，曾对着镜头说："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而现在同样的嘴唇正吐出："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谁愿意伺候那群脑残粉？"
化妆间的镜子里映出小雨苍白的脸。她打开应援站后台，十年间拍摄的327GB影像资料正在上传。最后看了眼锁屏照片里二十岁时的自己，那双眼睛里还盛满对"完美偶像"的虔诚信仰。
微博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小雨发现自己在笑。脱粉长文中那段对比视频正在疯传：左边是朱孝天官方账号发布的暖心问候，右边是监控拍到他踹飞粉丝礼物的瞬间。十年青春就这样碎成满地亮片，在真相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原来我们爱的从来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影。"小雨按下注销键时，窗外正好传来商场大屏播放的F4经典曲目。当年省吃俭用买下的限量版专辑，此刻正在碎纸机里化作纷纷扬扬的纸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