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年春晚官宣,网友却集体怀念他:那些年的笑声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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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越近,空气里的年味好像越被一种复杂的情绪给冲淡了。鞭炮声稀了,抢票的焦虑多了,就连一年一度最顶流的“文化年夜饭”——春晚,大伙儿聊起来,也总忍不住先叹一口气。这不,马年春晚的主题、标识、吉祥物,热热闹闹地官宣了,“骐骥驰骋”,四马奔腾,看着是挺有气势。可刷着新闻下面的评论,十条有八条,拐着弯总能提到那个名字:赵本山。

这都快成一种春节前的“固定民俗”了。就像腊月里要扫尘、要备年货一样,一到这时候,网络上总会自发地开始一场盛大的“怀念本山叔”活动。P假节目单的、刷经典小品片段的、分析他为什么再也不上的……今年尤其热闹,因为有人翻出去年他带队巡演的视频,那个戴着标志性破帽子、转过身来笑呵呵的镜头,被配上各种怀旧的音乐,传得到处都是。有个评论瞬间戳中了很多人的心:“故事的开始,春晚来了个新人,一个青年才俊,长得比我爹还着急。故事的结尾,小老头戴上帽子转过身来,步履蹒跚满头白发笑呵呵看着我。”

是啊,这一转身,何止是人的转身。转过去的是三十多年的时光,是我们这好几代人的童年、青春,甚至是我们对“年味”和“快乐”最直接、最鲜活的记忆。从1990年那个蔫吧又热心的“老蔫儿”开始,赵本山这三个字,就和春晚的笑声焊死在了一起。你想啊,那时候没有社交媒体,没有短视频,全国人民的笑点,很大程度上,就是除夕夜那十几分钟被统一承包的。《相亲》里徐老蔫的机智,《牛大叔提干》里对形式主义的讽刺,“扯蛋”这个词儿至今想起来都让人拍大腿。《红高粱模特队》里“猫走不走直线,完全取决于耗子”的荒诞逻辑,现在看依然是高级的喜剧结构。

到了铁三角时代,那更是巅峰。“走两步,没病走两步”、“要啥自行车”、“悲哀,我真替你感到悲哀”、“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了”……这些台词根本不是台词,它们成了那一整年的社会通行暗号,是同学间打招呼的切口,是酒桌上最能引爆气氛的包袱。你再不喜欢他,也得承认,他那口东北腔一出来,爹妈放下手里的饺子,打麻将的暂停了摸牌,全家的注意力才真叫是“团聚”到了电视前。那种快乐,简单、粗粝、直接,像冬天里一口滚烫的高粱酒,呛得你流眼泪,但浑身都舒坦。

后来,他带着徒弟们上,《不差钱》一夜之间把小沈阳和“屁精”丫蛋送到了无人不知的高度。“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这个可以有,这个真没有”、“人家是纯爷们”……那可能是春晚造星能力最后的高光时刻。然后,就是2011年,《同桌的你》之后,戛然而止。这一别,就是十三年。我们眼睁睁看着春晚的语言类节目,一步步走进了一条越来越窄的胡同。

赵本山和小沈阳后来都说过类似的话:春晚小品最大的主题就该是快乐。先有意思,再谈意义。可现在呢?顺序好像反了。包袱成了点缀,结尾必须上价值、必须煽情、必须拔高,好像不把观众弄哭就不算成功。喜剧的核心变成了“喜头悲尾”,前面尬笑十分钟,最后五分钟音乐一起,演员眼圈一红,开始总结中心思想。观众看得那叫一个累,笑不敢放肆笑,哭又觉得被强行按头,最后只剩下满屏的尴尬和一身鸡皮疙瘩。大家不是反感正能量,是反感那种生硬的、说教式的、把笑声当工具最后却阉割了笑声的“伪喜剧”。

所以,我们年复一年地怀念赵本山,真的只是在怀念他这个人吗?恐怕不是。我们是在怀念一种已经逝去的、纯粹的、敢于讽刺也善于逗乐的喜剧审美;是在怀念那种全家人心无旁骛、开怀大笑的团聚氛围;更是在怀念那个娱乐方式相对单纯、快乐阈值还没那么高的年代。赵本山的小品,是那个年代最闪亮的注脚。他的转身离去,也象征着一个喜剧时代的落幕。

如今,年近七旬的本山大叔,偶尔露面也是满头白发,步履已见蹒跚。他大概率是不会再回到那个让他封神、也让他耗尽心力的舞台了。我们心里都清楚,那些经典的台词和形象,只能留在记忆里反复回味。可为什么每年还要“例行公事”般地呼唤他呢?或许,这种呼唤本身,就是我们对当下春晚语言节目的一种无声投票,一种对“快乐本身即意义”的朴素坚持。

马年春晚的主题是“势不可挡”。时代向前,潮流更迭,确实是势不可挡。但有些扎根在百姓心里的东西,比如对真实欢笑的渴望,对真诚艺术的尊重,同样也有一种绵长而坚韧的力量。愿奔腾的骏马,能带来一些新的、真正让人开怀的气息。也愿那位给我们带来无数欢笑的小老头,身体健康,晚年安宁。他的时代过去了,但他留下的笑声,以及我们对那种笑声的怀念,大概也会像年的记忆一样,一年一年,传承下去。毕竟,过年,不就应该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