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纯粹且不公开,那他非跟着她是怎么回事啊

内地明星 2 0

路唯蓁这部戏的导演吴四空,是国内数一数二拿过国际知名奖项的大导,在圈内咖位高,话语权也大。

他对电影要求也很高,讲究慢工出细活。

路唯蓁接的这部电影叫《恶女绝叫》,讲述的是女主陈安妮父母孩子惨死,本人含冤二十载出狱后,成功复仇的故事。

路唯蓁是女三号,演绎的是陈安妮自少女到青年时代从一个近乎完美的女神陨落成沉溺情欲,自甘堕落的那段回忆。

路唯蓁的长相气质很符合吴四空的心理预期,制片方官宣演员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话题度。

吴四空用人从不看舆论,他顶着压力,表示要给新人机会,让路唯蓁直接入组,一边拍摄,一边打磨演技。

和靳岑焰第一次约过后,路唯蓁的表演稍有放松。

但半个月后,她又陷入了紧绷又木然的状态里。

吴四空常常看着路唯蓁那张巧夺天工又熟悉牵挂的脸恨铁不成钢,骂她的话也尖锐刺耳:

“说过多少遍了,放松放松,表演是松弛状态下的自然反应,呆愣愣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的眼神里不单单得有天真纯净。还得有虚荣,贪婪,懂么?”

“好好地一张脸,怎么就长在了你的头上?!”

路唯蓁不是方法派演员,只能纯靠体验,有一回一个擦窗户的镜头,反复拍了上百遍。

路唯蓁情绪拍到崩溃,对自我充满怀疑。

她甚至出现镜头恐惧,看见摄像机就生理性呕吐,晚上也焦躁得睡不着。

压力拉满的路唯蓁主动约了靳岑焰第二次:

【岑焰哥,你最近有空吗?】

差了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靳岑焰那头一直没回。

路唯蓁有点紧张。

从第一次到第二次约他这期间,两人没有再用任何软件聊过天。

认识了十年,有这么多共同的朋友,突然间约了这么一次,对彼此的固有印象转变的太过突然,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尴尬忘了时差这个事情,迟迟没得到回复,路唯蓁决定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到位。

如果靳岑焰二十四小时内没回复,她就把靳岑焰所有的联系方式彻底删掉,当做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她有给靳岑焰发了条很长的消息:

【岑焰哥,请问我以后可以再约你吗?

我想和你保持这种性关系,暂时的,秘密的。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平时生活造成困扰,可以随时叫停,直到我们彼此想和别人交往,就终止。】

路唯蓁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多,靳岑焰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他那头应该是有点起床气,语气不算好。

靳岑焰问路唯蓁:“如果我不跟你约,你是不是会找别人?”

路唯蓁愣了下,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支支吾吾半天:“应该...会吧。”

“随便点只鸭子?”靳岑焰难得直白。

“可是...鸭子是不是有点不太卫生呀?”路唯蓁看不到靳岑焰的脸色,不过幸亏他不在她面前,不然得多尴尬。

以前和靳岑焰接触,一直有路聿青在场。

路聿青再怎么混球,对路唯蓁也总是一副相对稳重的兄长姿态。

靳岑焰在一旁,也偶尔摆起当哥哥的架子,要么一直挂着疏离的笑,要么干脆冷冷淡淡,看不出表情。

靳岑焰话不多,交谈时大都是别人发起话题,他经常性用“哦”“嗯”“啊”这种单音节词来应声,又或者一句“行吧”,让人辩不出虚实。

总而言之,在这之前,路唯蓁和靳岑焰不算熟悉,不熟到明明在同一所高中上学,非必要,两人偶遇时连招呼都不会打。

所以路唯蓁因为路聿青,始终对靳岑焰也有一层浅浅的兄长滤镜,但现在,她得把靳岑焰当成一个有欲望的正常异性。

路唯蓁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靳岑焰的问题:

“我会找个熟悉的,和你一样干净的男人。”

“谁?那些追过你的同学同事?”靳岑焰在那头直接笑出了声。

他顿了顿,又问:“还是,池冽?”

圈子里的朋友都知道路唯蓁是池冽从蓉城带回京北的小女朋友,靳岑焰这样猜也没错。

路唯蓁不想过多解释她和池冽的关系,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帮人也只会带着八卦的眼神,“哦哦啊啊”地胡乱应着,下次该怎么逗她还是照常。

“应该吧。”

路唯蓁有想过,如果靳岑焰拒绝她,她应该会再找个信得过的,靠谱的同学试一试。

靳岑焰那头沉默着没回话。

路唯蓁以为他在想措辞拒绝,撇了撇嘴,语气里有几分失落: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吧。我就是觉得我们都是第一次,做起来还蛮和谐的,不是说男女双方身体契合还挺难遇到的吗?除了你的尺寸我有点...吃不消。”

“.....”

靳岑焰又嗤笑了声,他换了个问题,“你现在有几个约炮对象?或者有打算恋爱么?”

“没有,没打算谈恋爱,我就约过你一个。”

靳岑焰那头又停顿思考了十几秒,似乎答应的有些勉强:

“那说好了,既然是保持性关系,为了彼此健康考虑,只能有对方一个性伴侣,如果对方有想交往的对象,要提前告知。”

“还有,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我哥。”

“哦,行吧。”靳岑焰答应地很干脆,在电话那头确认日程,提议,“我这周末正好调休,回国发你房间号?”

“好。”

第二次约的没有第一次那么顺利。

靳岑焰熬了个通宵工作,刚落地京北就和路唯蓁接连做了四次。

他下飞机淋了点小雨,水土不服,再加上时差混乱,做完没几个小时,靳岑焰就发起了高烧。

路唯蓁不是那种提裤子就走的人,一直守到靳岑焰烧退了,她看他脸色还是有些不好。

酒店再贵,再奢华,还是酒店,不及家里舒适。

她问靳岑焰愿不愿意去她家,靳岑焰犹豫地点点头,他们就把地点改到路唯蓁的家里。

靳岑焰调休期间算上来回路程,在路唯蓁家里待的时间一般只有一天多,做到没力气说话,又睡到天昏地暗是常有的事。

毕竟当初是靳岑焰提议,用更彻底的方式解压。

路唯蓁没想到,原来have sex可以这么令人放松愉悦,同时也这么糜乱放纵。

放纵到她有时看到靳岑焰因为跨越半个地球而时常乌青的下眼睑,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白嫖了一只干净的鸭。

-

“最近两个月演技进步倒是挺大的。”

表演课结束,吴四空看着路唯蓁,眼睛里却在像看着另外一个人,和当年的她真像,

“状态调整的不错。”

延迟拍摄有人买单,吴四空是个会打算盘的,本来拍摄周期就拉得很长,签约的艺人知道他的性子,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现在资金压力小了,他经常抓人磨戏。

路唯蓁是开小灶最多的。

“还是吴导教得好。”

路唯蓁有灵气有天分,为人谦逊努力还知道感恩,是个可造之材。

前段时间对她那样严厉又或者近乎折磨的拍摄,她也没有对吴四空心生怨念。

思路清晰,是非分明,光是这点就已经打败圈里大多数明星。

吴四空夸得勉勉强强:

“还算有点天赋吧。”

团队里熟悉吴四空的人都懂,想得到吴四空一句夸奖到底有多难。

娱乐圈好看得女明星多,但清澈纯净,身上自带书卷气的少。

这样的女演员,很多年前吴四空带过一个,和路唯蓁长相七八分相似,那演员出道即巅峰,不到三十岁,拿了影视圈大满贯后就早早息影嫁入豪门,后英年早逝,每次想到,吴四空都觉得痛心疾首。

-

这次开小灶总算是没有拖到晚上才下课,不到十一点,路唯蓁就从公司出来了。

路聿青的宾利在离路唯蓁公司两站地铁的路口等了半个多小时。

路唯蓁特意叮嘱的。

路聿青住处有路唯蓁五六个家那么大,他爱车,家里光车库就整整两层,车库里的每一辆车都扎眼得很。

上回他开了辆迈凯伦,在路唯蓁公司写字楼下的停车场冲她按了声喇叭,第二天就有同事问路唯蓁是不是谈了个豪门男朋友。

路唯蓁不愿意拿路家当后台,解释说是普通朋友。

后面路聿青再来接她,他就让路聿青去两站外地铁口的停车场等。

地上停车场挨着一片人民公园。

路聿青靠在年代久远的梧桐树下等路唯蓁,靳岑焰给路爷爷带了对文玩核桃,看见家高奢店,又进去买了条换季搭得毛毯。

路聿青挡着点了根烟,刚呼出一口白雾,看见靳岑焰过来,他又敲了支烟出来,把打火机和烟依次扔给靳岑焰。

国庆后,几场秋雨,京北的温度降了好几度,两个男人身材高挑,穿着休闲,状态放松地聊天,不知道提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两个人都翘了翘嘴角。

没过一会儿,在旁边看了好久的几个女生羞怯怯地过来搭讪,看起来还是学生打扮。

路聿青寻思现在的高中生长得倒挺成熟,直接冷脸拒了。

靳岑焰拿出手机二维码给她们扫。

路唯蓁靠近的时候,就听见路聿青骂了他一句:

“你禽兽吗,她们身上穿得还是高中校服。”

“那特么叫JK,我妈也爱穿。”靳岑焰对着树干捻灭烟蒂,扔进一旁的垃圾箱,

“说不定你还得管她们叫姨。”

路聿青还想骂一句,你口味真重,姨也加。

看到靳岑焰身后的路唯蓁,路聿青不想让自己妹妹听到这种污秽的话,对着靳岑焰小声夸了句:

“靳岑焰,你真牛逼。”

靳岑焰“呵”了声,转身看见路唯蓁在身后,脸上的浅笑也僵了一下,对着路唯蓁问:

“你是小猫吗?走路没声的?”

路聿青转身去找车,走得快。

靳岑焰慢吞吞地吊在后面,他听到路唯蓁小声嘟囔了一句,悄悄问他的:

“你凶什么?”

靳岑焰还没回答,就看见路唯蓁仰头,两手在耳朵边比划了一下猫爪,凶巴巴地冲着靳岑焰“喵”了一声。

学得绘声绘色。

“这才叫小猫。”

路唯蓁瞪了靳岑焰一眼,理直气壮,“我们表演课学过!”

“......”靳岑焰真是服了。

-

路家老爷子住在郊外的风景区静养,园区周围是大片面积辽阔的湖泊和茂密的植被。

黑色宾利穿过几道门禁才进到老爷子静养的园子。

佣人迎上去接过路聿青的钥匙和靳岑焰手中的礼物。

三人没立刻进正屋,而是进了另一个风水很好的小院。

小院正厅向阳,上面摆了个几个牌位,有路聿青的太爷爷,太奶奶,奶奶的遗照。

最年轻靠外的黑白照是路唯蓁的生母,是路博男的第一任夫人。

照片上她笑得无忧无虑,拍于婚前。

“来,先给二婶磕个头。”路聿青拿了牌位旁的香点燃,递给路唯蓁。

路唯蓁接过香祭拜。

路聿青又点了一把香,刚跪下去,靳岑焰过来抽走了一半,满脸淡定地在路唯蓁身边跪了下去,也磕了三个响头。

几个意思?

路聿青直接跪愣了:“这我二婶,你磕什么头?”

“长辈,得拜。”

靳岑焰一脸虔诚地看着牌位,满脸高深。

庄重的环境,路聿青没吭声,对着香闭眼许愿,磕完头对着牌位介绍:

“漂亮二婶,这我兄弟靳岑焰,就是你的好闺蜜岑阿姨的儿子,你看着随便保佑保佑就行了,主要还是得把福气都给蓁蓁和我。”

路唯蓁听路聿青念叨,笑吟吟地偏头靳岑焰:

“你对我妈妈许了什么愿?”

“秘密。”

靳岑焰跟着路唯蓁一起笑。

路聿青没看见靳岑焰引诱他妹眉来眼去的。

他正闭着眼睛对着牌位许愿,嘴巴无声地动了好几分钟。

路聿青对路唯蓁生母陈璐感情深。

他的父母是最典型的商业联姻,结婚前两个人面都没见过,夫妻俩不止家世相当,性格也都强势,路聿青长到七八岁的时候父母的感情才好了一点。

小时候,父母忙工作,路聿青就被丢到爷爷家。

那会儿路老爷子还没有宣布第一次分家,几个叔叔婶婶都住在公馆里。

路聿青没人管,少爷脾气更大了,和叔婶的小孩们都不怎么和。

只有陈璐对他最有耐心。

在路聿青印象里,陈璐和家里的氛围格格不入,有一种在云端,让人挪不开眼的美。

她经常穿着当下最流行的裙子,头发是精心打理过得波浪卷,头发有时挽在一侧,有时随意束起。

在家里人为那些资产股份吵得不可开交时,陈璐只静静地坐在放映厅里看电影。

她手上总是夹着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轻薄的烟雾袅袅升起,氤氲在她精致无比的脸上,像仙女。

尤其路聿青做错事,被长辈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时,陈璐总是把他拉到一边,柔声细语询问:

“吃饱了没?男孩子长身体呢,要多吃点。”

“不生气了,走吧,婶婶带你去看电影。”

路聿青一秒就能被陈璐哄好。

一直到路聿青七岁的时候,他父母感情变好,父亲自立门户,路聿青才被接出路公馆。

-

“我记得老花圃里还有一株二婶种的山栀子,长得可好了。”路聿青给路唯蓁介绍园子里的布局,

“一会儿看完爷爷带你去看看。”

路唯蓁来的不多,路都没认熟。

三人穿过几条石子路和一片绿植,路聿青领着路唯蓁和靳岑焰进了路老爷子的房间。

门一推开,路聿青的脸色就变了。

老头儿病床前,路诗琦在整理被褥,她旁边还有一位四十岁上下的貌美妇人端着糕点往桌上摆盘。

这妇人,是路唯蓁的继母丁薇。

当初路唯蓁生父不认她,丁薇没少吹枕边风。

“老头儿,你是破产请不起保姆了吗?”路聿青讥笑了一声,“还是黎诗琪你也改行当演员了?”

路诗琦的亲生父亲姓黎,路聿青只要一回园子,就恨不得敲锣打鼓叫她原来的姓氏。

路诗琦十五岁才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但也足足当了十五年的千金大小姐,养父和两个养母惯来宠的她无法无天,娇纵蛮横,孙辈女孩少,连老爷子也爱惯着她。

只有路聿青,少爷脾气大,从来不让着她。

“爷爷,昨晚就是他把我从酒吧撵出去的!”路诗琦趴在床前告状,眼泪掉出来。

丁薇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

她没忍住,觉得特别委屈,一下子就扑到了丁薇怀里:

“妈妈。”

丁薇不能生育,嫁进路家时,路诗琦才刚满六岁,记不了多少事。

日积月累的相处,她对路诗琦的感情也深。

反正都是养女,路唯蓁她又没有养过,当然是跟谁感情深,丁薇就要谁。

路聿青沉默几秒,显然被酒吧这事愣了一下。

他一句“什么酒吧”还没问出口,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靳岑焰小小地踹了一下。

“.......”

妈的,这口黑锅他路聿青背了!

路老爷子看见这种场面就头疼,他躺在床上叹气,时不时还要用呼吸机吸一下氧:

“聿青,你是老大,你就不能让让她?”

路家传统教育就这样,大的必须谦让小的,路聿青的父亲就是那个倒霉的老大。

“我不是提前打过招呼,让她俩今天别来,避嫌。是她俩自己要往枪口上撞,非来演这么一出。”路聿青耸耸肩。

丁薇给路诗琦使了个眼色。

路诗琦一反常态收起小姐脾气,不和路聿青这个刺头干架,转而去低头给路唯蓁伏低做小:

“我今天是特地在这等蓁蓁过来的。”

路唯蓁看路诗琦一脸犹犹豫豫,又讨好的神情,总觉得今天怕不是见了鬼了。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她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

路唯蓁在长辈面前一直恭敬,看起来很好说话,对路家的事也从不多嘴。

丁薇昨天教过路诗琦,说这是路唯蓁的本事,老人就心疼弱势委屈的,不喜欢跋扈的。

这要是在外,路诗琦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对路唯蓁低头的。

性格难改,尤其是面对路唯蓁的时候,她更觉得心里那股怒火无法压抑。

每次路唯蓁来路家看老爷子,所有人都让她回避,她现在简直比老爷子身边佣人都不如。

但为了能在路家站稳脚跟,路诗琦告诉自己,今天必须得忍:

“你能不能...同意跟我和平共处?路家的股权,资产,各类企业管理权我都可以不要,你比我小几分钟,我会把你当妹妹看待。”

路诗琦心里清楚,光是路家小姐这个身份,每月在信托基金拿的分红都有不少。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小姐,每月开销大得惊人,要是离了路家,她要怎么活?

父母也不是亲生父母,丁薇还未绝经,前几日调理身体,医生还说有怀孕的可能。

要是真怀上,她就什么都没了。

“就当是看在爷爷和爸爸妈妈的面子上,你放心,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写保证书。”

“这话之前我就说过,不可能。”路唯蓁对待路诗琦的事情上没有半点犹豫,“再说这种保证书有什么法律意义吗?”

路唯蓁十五岁那年孤立无援,以为回了路家就有家,被路诗琦那样一顿大闹,让她再次认清,不论在哪,自己还是那个没人要的小孩。

她受的伤害谁来弥补?

路唯蓁看路诗琦泪眼盈盈欲言又止,一句话把她堵死:

“别道德绑架,更别死皮赖脸打感情牌。”

“我没有死皮赖脸,况且我在路家也不是一点事情都没干。”路诗琦更换策略,把自己面子暂且放一边,

“我十二岁就开始跟着妈妈做慈善,为路家拿了不少好名声,做慈善也一直是我的梦想,只有我在路家,才能得到支持,如果回到蓉城,这个梦想根本没法实现,我资助的那些大山的孩子——”

“这梦想简单,我支持你!”路唯蓁真是要被路诗琦的理由气笑,她直接打断路诗琦的话,

“我现就往山里砸六百万盖所希望小学,送你去支教完成梦想?”

“....”周围人都沉默地看着路唯蓁。

他们就没见过她这么利索地和谁吵过架。

路唯蓁在人前永远都是笑盈盈的,尤其是搭配上那双灵动的小鹿眼,看谁都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只有靳岑焰实在没忍住,在最角落发出了一声沉闷短促的笑。

——芝麻馅儿汤圆终于破皮了。

“你!”

路诗琦本来还准备再忍一忍,现在彻底被这声讥笑气破了防。

她转身看了眼靳岑焰,那人阴沉沉地盯着他,又跟路聿青是兄弟,怪可怕的。

路聿青以前揍她那是真揍,沙包大的拳头直接往脸上锤。

路诗琦连做几个深呼吸,冲着路唯蓁发火:

“你满意了?所有男人都围着你转,现在连靳岑焰都帮你!”

她不分青红皂白,

“爷爷生病,我鞍前马后的伺候,我本来应该得的路家百分之五的股权现在全给了你,零花钱也减了大半,现在这么没自尊的来求你,你还要看我笑话!”

路唯蓁不和没脑子的人多扯,她只踩人痛点:

“人性禁不起时间考验,路家传承的百年基业不可能交到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手里。”

毫无血缘关系这几个字戳中路诗琦的痛点,她快呕出血,气得眼泪掉下来,声音也大了几分:

“你懂什么!”

路诗琦抓住路唯蓁的袖口:“爸爸妈妈还是最宠的还是我!”

“哦。”

路唯蓁学着靳岑焰平日的语气,不轻不重地应了声,拿掉路诗琦的手。

路诗琦情绪彻底失控,哭着跑开,要不是万不得已,知道爷爷改遗嘱,她才不会主动来向路唯蓁求和。

今天被怼,算她倒霉,不会再有下次了!

丁薇本来还想说什么,又心疼地追着养女跑出去。

老爷子本来就虚弱,现在更是气得把吸氧面罩堵在嘴边,胸口直喘,说不出话。

路聿青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的揽着路唯蓁:

“蓁蓁,厉害啊,你该改名叫真牛!”

路唯蓁不理他,微微往外偏过身。

靳岑焰看到她,忍了半天,把眼泪忍了回去,眼睛还是有点红。

他主动把自己手上的礼物放到床头前,转移话题:

“爷爷别气,给您带了对核桃,等身体好了慢慢盘。”

“岑焰,让你见笑了。”老爷子揉了揉鼻骨,伤神。

以前又不是没“见笑”过,靳岑焰心想,自己还挺走运,每回路家抓马的事情,都能被他恰好撞见。

靳岑焰话不多,他知道老爷子想见路唯蓁,只问候了两句就在旁安静坐着。

老爷子情绪平复下来,笑着问他:

“还是和以前一样,话这么少,以后怎么讨老婆?”

“他又不缺女人追,刚才在会展中心路口那儿,还被好几个大姨加微信。”路聿青漫不经心地揭靳岑焰的老底。

靳岑焰不动声色地在背后用力踹了路聿青一脚:

“闭嘴。”

路唯蓁看了眼他,捂着嘴笑了出来。

老爷子招呼路唯蓁在他身边椅子坐下,又让她吃点心。

糕点糯糯唧唧,不是特别甜,湿度口感正好,路唯蓁应着老爷子的问话,贪嘴多吃了好几颗。

路老爷子看了看路唯蓁,又吩咐旁边的佣人,再多去打包几盒糕点给路唯蓁带回家。

“有这么好吃?”路聿青挤到妹妹身边,直接伸手从她手里的小碟子拿走两块,递给靳岑焰一块,剩下一块塞到嘴里,一边吃一边评价,

“老头儿,虽然你几个儿子不怎么行,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但你这园子里的厨子是真绝。”

老爷子又气又无奈,看着路聿青也训不出什么话。

子孙后辈里,就属路聿青一家最争气,路聿青父亲是老大,自立门户,公开财富不计其数。

路聿青大学就自己创业带团队,现在的产业涉及多个热门行业。

他们不花老头儿的钱,老头儿自然也说不上什么话。

他知道路聿青有气,以前路聿青是气他偏心叔伯,总是让他当老大的亲爹吃亏。

后来是为路唯蓁,为陈璐抱不平。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用话里话外呛我。”路老头知道路聿青在阴阳怪气什么,“你放心,遗嘱我改好了,蓁蓁那份少不了。”

路聿青冷哼了声:“不止我妹这份,还有路诗琦那份得拿掉,她就不是路家的人,她没资格。”

老头儿失笑,没接话。

路聿青知道他又心软。

老爷子这么优柔寡断,当初到处留情,现在也难怪子孙后代个个都敢骑在他头上争。

路聿青不过多争辩,抬脚拉着路唯蓁离开。

路唯蓁也不好说什么,尴尬地笑笑,跟着路聿青一起走了。

-

没和老爷子一起吃午饭,但靳岑焰专程带了礼物来看人,不能让他空腹离开路家,这不是待客之道。

路聿青正好吩咐园里的私厨另起炉灶,几人在园子里逛逛散心等午饭。

园里一条小溪纵贯,支流划分区域种满枫竹和松柏,青石板铺地,路旁是各类花圃,环境惬意。

路聿青将路唯蓁带到山栀子前,讲了一些陈璐的事情。

但时间过去太久,有些他也记不大清。

路唯蓁踏在青石板上,同样的路,陈璐也走过。

血缘有时候太过奇妙,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就有因果。

路聿青看到路唯蓁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亲切;偏院的放映室曾经是陈璐为数不多的消遣,而她素未谋面的亲生女儿也特别喜欢这样看电影。

路聿青接了个电话,是自己亲爹的打来的,他刚怼完老爷子,有人告状,他亲爹电话过来教训他。

不想让路唯蓁有心理压力,路聿青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听训,给靳岑焰使了个眼色,让他盯着,怕路诗琦又来找茬。

靳岑焰双手抄兜,跟在路唯蓁身后,闻见一树的山栀子花香。

他眼神落在花瓣上,微微偏头,余光窥得路唯蓁看着花瓣,眼角又开始泛红。

“又想哭?”靳岑焰主动转过身,问,“要不要帮你挡挡?”

“又?”路唯蓁忍下鼻腔的酸涩,蹙眉反问。

“刚才在陈阿姨遗像那里,在路爷爷房间。”靳岑焰直白地戳破她两次短暂的失态。

路唯蓁消化情绪的能力一直很强,极少当着外人面流过眼泪,在最亲近的路聿青面前甚至连红眼睛都没有过。

她听路聿青讲陈璐的事情,想到陈璐对路聿青一个被孤立排挤的小侄子都能这么温柔有耐心,更何况自己的女儿呢?

如果当初没有被抱错就好了。

每次看见路诗琦几近谄媚地讨好丁薇,像小猫小狗似得祈求宠爱时,路唯蓁就替陈璐不值。

靳岑焰见路唯蓁没再说话,打开糕点盒,递给路唯蓁,是她刚才吃的最多的桂花糕。

路唯蓁吃了两颗,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今天的事别告诉我哥。”

想了想,又叮嘱他:“池冽哥也别说,我没在他们面前哭过。”

靳岑焰愣了愣,唇角上挑,拖着腔调懒洋洋地应下:

“哦,行吧。”

吃完午饭离开已经是下午一点,路聿青送路唯蓁回家。

园子到市中心远,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提到路唯蓁工作的时候,路聿青多问了些:

“最近压力大吗?”

“还行,没之前那么紧绷了。”路唯蓁把今天表演课的成果告诉他,“吴四空导演今天夸我了!说我演得不错,那可是吴四空哎!!!”

路聿青想了半天,问:“拍了什么电影?”

靳岑焰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一部电影拍八年,把投资方拖到快破产,喜欢戴黑框眼镜的大光头。”

路聿青恍然。

路唯蓁瞪了眼靳岑焰,继续闲聊:“导演说,下周一把京北戏份拍完直接去下一个取景地,汾川宝湖镇,再回京北估计都该下雪了。”

“哥抽空去看你。”

“太远啦,我听说光是从市里坐车到镇上要三四个小时呢。”

“再说。”

一路到路唯蓁家楼下,她下车刚想道别,路聿青想起什么,解了安全带:

“我跟你一起上去。”

“干嘛?”路唯蓁下意识和靳岑焰对视一眼。

他猜的真准,她哥果然要上楼查岗。

“检查你是不是又偷偷抽烟了。”路聿青找这个借口显然自己都不相信。

他都多久没在路唯蓁身上闻到烟味了。

靳岑焰在副驾驶也解了安全带准备跟着,路聿青一个眼刀杀过来:

“你跟屁虫?去我爷家蹭饭就算了,还想进我妹闺房?”

靳岑焰冷笑一声,

何止进过?我还在她闺床上睡过好几夜呢!

“忘了。”靳岑焰嘴上漫不经心地解释,“那我在车里等你。”

路唯蓁给了他一个求助的眼神,想让他找个理由把他哥弄走。

靳岑焰耸了耸肩,无能为力,一副发现了就发现了,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路唯蓁一颗心又被高高吊起。

不过路聿青有分寸,简单看了下抽屉鞋柜,没什么男士用品,他心里大概有了数。

但路唯蓁反应一直不对劲。

路聿青创业多年,招揽人才多,看人也犀利:

“你最近谈恋爱了?”

路唯蓁立刻否定:“没啊...”

路聿青很满意这种回答速度,没有丝毫犹豫。

那应该是没有。

“也不是不让你谈,遇到合适的让我先见见。”路聿青刚成年就开始谈恋爱,经历过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反倒对路唯蓁管的严,

“男人最了解男人,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池冽的前车之鉴,路聿青对每个靠近路唯蓁的男人都充满防范和戒备。

路唯蓁糊弄了几句,总算把路聿青送走。

-

路唯蓁在家躺了还没十分钟,于欢欢发来了一个截图道喜:

“蓁蓁!你是不是要火啦!你看吴导这个微博,热度一直在攀升!!!”

之前因为启用新人被嘲,许久没上微博的吴四空,把路唯蓁今天的表演课上的素材剪了两段作为预热宣发,狠狠打了那些叫嚣换人的黑粉:

【@吴四空:我看中的演员,什么时候出过错,让大家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赋流!双手奉上。】

路唯蓁扮演起少女游刃有余,她的颜值相当惊艳,直戳心灵。

短短几个小时,点赞转发过十万。

吴四空少年成才,懂电影,懂剧本,还懂营销,他发言一直犀利,不管是不是刻意而为之,都在一定程度上给只是新人且毫无作品的路唯蓁贡献了一波热度。

评论区先开始还是陈雨庭仅有的一批唯粉大军在骂:

[我们哥哥拒绝捆绑,拒绝炒作!]

[哥哥独美,热度误蹭,坚决抵制。]

没过几分钟,唯粉被路人的评论冲散:

[真香打脸,呜呜呜呜我承认,这个颜,我愿意买单。]

[讲真,程练这颜值真不配,陈安妮独美好吗好吗好吗?还好听说程练戏份并不多。]

路唯蓁自己拿手机转发吴四空的视频,又翻了会儿评论区,没想到上午的素材能这么火。

互联网赋予一个人热度,只需要短短几个小时。

路唯蓁并没有被眼前的虚假繁荣所迷惑,仔细看了网友对这两段素材的评价,对一些中肯的提议和评价做了截图记录。

等她切出来再看时,微博粉丝数量已经从之前的一万出头变成了二十多万,消息通知那里全部变成红点。

热度超出预料,手机里朋友们发来的祝贺消息也不少。

其中有个关系还不错的,也是公司里刚接触过得新人,她主动请教:

“蓁蓁,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样对表演开窍的?我也被导演骂了好久了呜呜呜呜,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夜之间,就变得特别会演戏了,好强!”

路唯蓁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自己是通过sex这种方式解压的:

“其实把基础课上好,不要太紧绷,找个合理的方式放松一下,表演还是需要充足的状态置身其中去体验。”

至于怎么把体验置身其中,她没法说。

“谢谢,那你保持状态,好好加油哦!”

路唯蓁看着“保持状态”四个字良久,突然乐极生悲,埋进被子里揉着乱糟糟的头发。

想起下个月要进山,靳岑焰休假时间有限,拍戏这一个月,他们大概率见不了面了。

那这段时间,万一她又状态不好,演不下去了,要怎么办?

不会又要被退组了吧?

路唯蓁点开靳岑焰微信,想问问他,在汾川这一个多月,他能不能把调休凑到一起,再约一次。

纽约直飞京北要十六个小时,京北到汾川高铁最快要四个小时,汾川到宝湖镇也要三个小时,就算他们取中间点约,靳岑焰在路途上来回至少也得准备两天。

况且靳岑焰有空,她拍戏也不见得能有假期。

这导演经常一个镜头拍上二三十遍,还爱开小灶,她匀出连续的时间可能性也不大。

又再商量个其他方式呢?视频,或者电话,说不定可以...

就是不知道靳岑焰能不能接受。

路唯蓁想发个消息问问他,对话框弹出来,她又不好意思开口。

救命!

好烦!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了?

路唯蓁挠了半天头发,突然收到靳岑焰发来的照片,是她的丝绸发圈:

【你的发圈落我这了。】

手机那头,靳岑焰看着屏幕,无意识地捻着发圈上的一根微卷的黑色长发,在指尖绕着打了个圈。

路唯蓁头发触感很好,香味也很独特,他用过她的洗发水,洗出来的味道和她头发里的完全不同。

靳岑焰特别喜欢顺着她的耳根一直吻到后颈。

她的头发很软很香,皮肤也是。

大部分时候,靳岑焰都得收着力气。

即便这样,他手劲儿大一点,咬得狠了点,就会留红印。

对话框显示路唯蓁在那头“正在输入”了半天,一个字没发。

靳岑焰等了半天,又加码补了句:

【元旦前我会彻底把纽约的工作处理完,这段时间应该很忙,不一定有空调休去汾川。】

靳岑焰说话就是这样,只有在床上他的话才会简单直白,甚至有些下流粗俗。

其他时候,靳岑焰从不外露什么情绪,只点到为止,给双方留足余地。

这样的暗示已经够明显,路唯蓁沉思了一会儿。

确实是要在进组前抓紧时间,再做一次。

不然下次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考虑到靳岑焰的身体,路唯蓁真诚发问:

【你还能行吗?我怕你做多了又要发烧了。】

【。】

靳岑焰手指缠绕的头发丝立刻就被扯断了。

他明明解释过两次了,那是因为淋雨加上通宵加班才会发烧,不是因为做多了才发烧。

靳岑焰不再多说,他怕被气死,直接甩了个定位和房号过去:

【六个八,我今晚七点半出发去机场。】

他拽了衣服去洗澡,从浴室出来,擦干头发后,又把胡子刮了。

路唯蓁没到,靳岑焰无聊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手机,恰好看到路聿青在群里分享的路唯蓁拍戏视频:

【兄弟们,这我妹!!挺胸骄傲.jpg】

群里就着话题闲扯了几百条,靳岑焰没看,也就反复放了二十几遍视频,又去翻评论区。

他手指停在那个最高点赞的评论上:

[敲里吗为什么感觉好涩好欲又好纯!]

陈雨庭脸上打了十斤粉吧?和路唯蓁在一个图层吗?哪里色,哪里欲,哪里纯了?

靳岑焰生出一股邪火。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路唯蓁还是没来。

靳岑焰打了个电话过去,路唯蓁那头立刻就接了。

秒接。

靳岑焰邪火中莫名变成闷气。

有空玩手机,没空回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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