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诗雅与黄子华（左）演对手戏。
卫诗雅饰演文玥。
世人熟知香港红磡体育馆，是因为那里经常有演唱会，无数精彩的演出在那里上演。而在一街之隔的殡仪街，喃呒师傅（实施“破地狱”仪式的人）挥剑跃起，抿嘴喷洒，像是在为逝者跳人生最后一支舞……这是“破地狱”仪式，在中国香港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12月14日，中国香港影史华语片票房冠军、首部以香港殡葬业为背景的电影《破·地狱》在内地上映。该片由陈茂贤监制、编剧并执导，集结黄子华、许冠文、卫诗雅等一众实力派演员领衔主演。截至12月22日，票房已达1.25亿元。
影片由一文一武两位殡葬师的人生故事，折射出香港市井的生活气息，以生死之题，破生者之困。破地狱，破的是生人执念、传统陈规、女性偏见、自我困境。其中，卫诗雅饰演的女儿文玥让人惊喜，她与许冠文饰演的父女，照出中国式父女关系的困境，结局也让不少观众泪奔。近日，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专访卫诗雅，她认为不论是“地狱”还是“天堂”，都是人生的体验。她也坦言，自己跟文玥是完全不同的人，她会主动表达，因为“我们只来地球一次”。
为演好角色做了近一年体能训练
电影《破·地狱》从半路出家的殡仪经纪魏道生（黄子华 饰）和古板守旧的喃呒师傅文哥（许冠文 饰）的故事中观照人生，带出对生命和死亡的思考。电影里，文哥如同很多传统的大家长一样，不善于表达爱。文哥的女儿文玥是一名女性救护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她，在救护伤员的时候表现出色。但自己的哥哥却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成为“喃呒师傅”。在文玥眼里，父亲更爱哥哥。影片最后，文哥至死都没有把对子女的爱说出口，他把遗书留给了忘年交道生，只有在文字里，他才含蓄地说爱：“女儿文玥的‘玥’字，是珍宝的意思。”
接下文玥这个角色，是卫诗雅跟陈茂贤导演经过电影《不日成婚》系列的两次合作建立的默契。卫诗雅说：“我们俩都是那种一直想突破的人”。那时候剧本还没出，但陈茂贤导演提到，片中的文玥最后要“破地狱”，而“破地狱”原本是不容许女性参与的，这个点引起了卫诗雅的兴趣。后来看完剧本，卫诗雅更坚信自己的选择。“任何一个演员，我敢肯定她看到这个剧本，都会很想演。首先是因为很少有电影探讨生死命题，就算有人想探讨也鲜少有人敢投资；其次你会发现其实不只是文玥，里面每一个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为了演好角色，除了经过9个月的“破地狱”仪式训练外，卫诗雅也找了专门的教练，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救护员为目标，做了近一年的体能训练。这对当时体型较瘦的她来说，是一个挑战。卫诗雅笑言，自己的记性也得到了锻炼，因为父亲和哥哥都是喃呒师傅，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又要完成破地狱的仪式，就有很多经文需要熟记。因此角色的准备期，她不是在锻炼，就是在背经文，十分充实。
最难的是表演时眼泪不能落下来
在文玥身上，很多女性亦能找到共鸣。她努力工作、认真生活、关爱在意自己的人，维护父权却也反抗父权。在卫诗雅看来，文玥身上有很可贵的一点：她忠于自己，不怕别人不喜欢。
在文哥的葬礼上，道生力排众议，打破“喃呒传男不传女”的祖训，让文玥主持“破地狱”仪式，是整部电影的重头戏。尽管很多行业从业者看到女性来主持“破地狱”仪式，都愤而出走，但文玥最后完成得非常好。
陈茂贤导演透露，起初他找了3个月都没有“喃呒师傅”愿意教卫诗雅，后来有位师傅说“就算学也得学3年”。练到第9个月，卫诗雅与饰演哥哥郭志斌的演员朱栢康，合作“破地狱”也没有成功过。卫诗雅在练习最后一舞时，头发和眉毛都被烧到了。但让人惊喜的是，等到正式拍摄时拍到第二遍，竟顺利完成。
戏里的文玥，为什么能把“破地狱”做得这么好？在卫诗雅看来，是因为文玥想被看见：“要让大家知道女生跟男生一样有力量。”她也分享了片中没有拍出来的情节：“文玥肯定是小时候爸爸在练的时候，她在旁边看、学。她会跟着爸爸学习剑应该要怎么抛，所以她懂。”
谈及与黄子华和许冠文的合作，让卫诗雅印象深刻的除了戏之外，是他们给予导演的尊重和自由：“他们两位都是导演、编剧、演员，我在现场发现一个很重要的点，他们不会干涉导演应该怎么拍，不会改剧本，不会控制对面的演员怎么做。我们会互相交流，我觉得这个很厉害。”
看完《破·地狱》的观众，很难不被剧情所感动。而在戏中生活的主演们，何尝不是如此。当被问及拍哪一场戏哭得最狠的时候，卫诗雅透露反而是导演喊“卡”之后哭得最狠：“表演的时候，导演一直会说眼泪不允许掉下来，这个是最难的。每天压抑着压抑着，所以每次cut以后才是哭得最狠的。”
更加懂得活在当下和珍惜同路人
片中文哥一家，是典型东亚传统家庭的缩影——困在传统里、沉默守旧的父亲，不成器的儿子与被忽视的女儿，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内心都有不满。
文玥遭遇的父女困境，卫诗雅并不曾有过。生活中，她是一个非常喜欢表达的人。这种爱表达的能力，并不是天生就拥有的，事实上小时候的卫诗雅害羞、话少，进入演艺圈后，她整个人开朗起来。她笑言，“可能是因为我长大了，我常常想，人来到地球真的不容易，为什么不好好地经历一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卫诗雅把所有经历都看成一种积累，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当然坏的时候，你当下会很生气很不开心，但很快我就觉得，很值得。”
其实，影片中的“破地狱”，破的是生人执念、传统陈规、女性偏见、自我困境。每个人都要主动迈出突破的一步，打开心结、好好生活。
《破·地狱》关注生死议题，拍完影片后，卫诗雅更懂得活在当下和珍惜一路同行的人。她说：“我想表达我会立马做。比如突然想起一个人，我会立马发短信给他/她，我会立马去找他/她。”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周琴 片方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