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是别人给的,“里子”是自己挣的。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不能光看他有没有“面子”,还要看他有没有“里子”。
28岁前,李美珍既没有“面子”也没有“里子”,原生家庭的贫困让她自卑,匆匆结婚后,丈夫的家庭暴力又让她绝望。
28岁后,它不仅逃离了那个不爱她的丈夫,还凭借哭灵的本事在当地名声大噪,忙的时候,她一天能赶三场,场均“演出费”能有3000块。
她说:“虽然很多人看不起干我们这行的,但像我这种哭得好的,在圈子里很受欢迎,凭本事吃饭,我不觉得丢人。”
后来,她还用哭灵挣来的钱,为两个儿子在城里买了房,这下,她“面子”和“里子”都有了。
那李美珍为什么会选择哭灵这样一个冷门行当呢?面对非议,她又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呢?
28年的压抑人生李美珍出生在福建的一个农村家庭,家里有八个姊妹,打小她就希望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初中毕业后她就因为家里没钱辍学了。
后来,她爹还被毒蛇咬伤了,从那以后就干不了重活,家里只有母亲撑着,日子过得更难了,李美珍只能在附近的工厂里,找了个流水线的活儿干。
家里虽然多了一份收入,日子却并没有改变多少,大部分的钱都拿来给她爹看病了,她在家里仍然没什么地位,他爹重男轻女的很。
18岁那年,她接受了家里安排,跟一个比自己大5岁的男人相了亲,她本是不愿意的,可她太想换个环境生活了。
既然不能靠读书改变命运,嫁人或许能改变自己的人生。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李美珍把自己嫁了出去。
结婚的时候,他们家已经捉襟见肘了,李美珍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嫁妆,她的自卑让她在婆家没有话语权。
新婚的甜蜜转瞬即逝,那个大她五岁的枕边人露出了真面目,他的脾气很坏,污言秽语频出,还经常对李美珍拳脚相加。
两个儿子出生后,她越来越难以忍受这样的生活,28岁那年,她丈夫掐着她的脖子把她逼在洗脸架上,还用拳头狠狠击打她的肚子,她终于死心了。
生活的绝望让她看不到尽头,她选择了用自杀来逃避这个世界,她把砖头拍向了自己的脑门,也拍碎了自己的前半生。
还好,老天并不想让这个苦命的女人就此离去,她丈夫提心吊胆的把她送到了医院,在头上的伤拆线后,李美珍就迅速逃离了这个“家”。
她无处可去,暂时回了娘家,她丈夫也知道两人的关系无法挽回了,把两个孩子丢给她后就外出打工了,李美珍只能守着两个年幼的儿子发愁。
她知道那个男人指望不上,可为了两个孩子她必须赶紧挣钱了,一筹莫展之际,她姐姐把她介绍进了自己的表演班子,正是这个契机让李美珍接触到了哭灵。
有人说,真正悲痛是悄无声息的,但我们不能否认,撕心裂肺的哭泣,更能触动人心。
在农村,老人去世后守灵的人越多,就越代表着这家庭人丁兴旺,可总有些老人是孤苦伶仃的,但人生终点站没有人哭是万万不行,这时候职业哭灵人就应运而生了。
这个行当,其实就是拿钱扮演孝子贤孙的角色,唱一唱逝者的生平功过,让逝者走的更加体面一些。
很多人都是从《马大帅》这部电视剧里,知道职业哭灵人的,剧里赵本山老师所扮演的马大帅生活拮据,意外的走上了给人哭灵的道路。
他那时候才知道哭是能挣钱的,马大帅也因此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起码在电视剧里的那段时间,他不用再为饭辙发愁了。
李美珍和影视剧里的马大帅如出一辙,她也靠着自己的眼泪,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有一次,她跟着姐姐在白事上表演的时候,被一阵抑扬顿挫的哭声给吸引住了,后来,李美珍打听到人家是专业哭灵的,挣的还不少,比她在表演队强多了。
对金钱的渴望,让李美珍的心思活络了起来,她天生就有一副好嗓门,她觉得只要把唱词学学,自己也能吃上这碗饭。
第一次上场的时候,李美珍一点儿也没含糊,边哭边念逝者的生平,逝者的家人都被她感动了,就这么着她拿到了第一笔出场费,70 块,尽管不多但却给了她极大的信心。
挣到几次钱后,李美珍决定把哭灵当成自己的主业,她还为此深入学习了一番,她把戏曲的腔调融入到了哭灵中,让整个哭灵变得更有感染力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拿捏不好,情绪和唱词控制得不好,有时候哭得太过了,有时候又觉得感情没到位,但李美珍没有放弃,她不断地练习,不断地总结经验。
慢慢地,李美珍的技艺越来越高,她开始在这个行业里崭露头角,在一场大雨中白事上,李美珍一哭成名,从那以后,她的收入也逐渐增加。
这之后,李美珍对这份工作要求更高了,每次哭灵她都用最真挚的情感,让听者感动,她不是在演戏,而是真正地走进了逝者的人生里。
她对自己要求很高,说哭一个小时,那就绝不省一分钟,哭的时候为了保持节奏,绝对不停,更不能喝水,每次哭完,李美珍都觉得嗓子在冒烟。
她感受着亡者的喜怒哀乐,把那份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死亡的哀思,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因为这份认真和执着,李美珍渐渐在哭灵行业里闯出了名堂。
她的出场费也从一开始的七十元,一路涨到了三千元,这不是个小数目,这份收入足够让一家人过上非常不错的生活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用自己赚来的钱,给儿子买了房,这个从贫穷和自卑中走出来的女人,终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让家人过上了好日子。
即便这样,李美珍的一些亲戚还是觉得哭灵的活儿不体面,但李美珍不这么想,她把面子置身事外,只想着通过自己的劳动,改变家人的生活。
在她看来,面子啥的都不重要,只要能让一家人日子好起来。
后来,有了钱的李美珍和姐姐合伙开了个小店,但她没放弃哭灵这个行当。
因为在哭灵的过程中,李美珍对生死有了深刻的感悟,她看到了生命的脆弱,也更加珍惜生命。
“有人说我经历的死亡场面太多了,认为我看淡了生死,其实并不是那样的,我甚至比之前都害怕死亡,我只想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
她知道每个人都逃不过死亡,也明白生命不是简单的重复,朝气蓬勃的活着才是对生命的尊重。
李美珍觉得哭灵是一个有意义的行业,能让人们在最后一刻,表达对亲人的爱和思念。
她也希望,自己能在这个行业里继续走下去,为更多的人带去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