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娇养的十八线女星卷钱跑路了。
只匆匆留下孕检单和一句留言:「没有名分的爱,我不要了。」
从金丝雀到带球跑的戏份,不过两年。
我猜,厉彦礼忍不了的,不出三天便会找遍全城。
可这次,厉彦礼却没有任何动作:
「不过是一个玩物,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直到传来黎筝机毁人亡的消息。
厉彦礼再也坐不住了。
1.
我还没从黎筝机毁人亡的噩耗中回过神,卧室门就被蛮横地踹开。
厉彦礼猩红着双眼朝我扑过来,狠狠掐住我的肩膀。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郑义琳,你满意了?」
「那天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
我吃痛皱起眉头,被他眼里的恨意吓得瑟缩了一下。
「那天……」
解释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狠狠推开。
火辣辣的痛楚瞬间在胸前蔓延开来。
「你还敢狡辩?!郑义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不就是想逼我低头,想让我求着你留下来吗?小筝死了,你开心了?」
他怒吼着,我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我想说,我不是故意的。
那天,我们约好了去办离婚手续,可我却被父亲关了起来,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我拒绝配合父亲,哄着厉彦礼签署一份对郑家极其有利的合同。
直到第二天,我才被佣人放出来。
我第一时间赶到厉彦礼的别墅,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电话里,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郑义琳,你满意了?黎筝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
黎筝因为受不了厉彦礼迟迟不和我离婚,赌气之下选择了离开。
在厉彦礼眼里,黎筝的死有一半我的责任。
如果不是我失约,黎筝不会出逃。
2.
他大力掐住我的脖子,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都怪你,小筝才会死!她怀了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大脑一片空白。
厉彦礼手上紧攥着那张刺眼的孕检单。
检查人正是:黎筝。
结婚五年,除了醉酒那次。
他从不肯碰我,哪怕是荒唐那晚,他嘴里呢喃的还是「黎筝」。
第二天,他冷漠抽身,递给我避孕药。
直言:「现在不想要孩子。」
结婚多年无所出。
婆婆话里话外敲打我好几次,背地更是直接骂我是「下不出蛋的母鸡」。
可现在,我看着一向冷情的厉彦礼举着孕检单,疯了似的质问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怀孕了?」
这一刻,我没有解释,心如死灰。
管家的声音不适时出现:「厉总,黎小姐的遗物送来了。」
飞机出事,只在黄土里找到一枚戒指。
和厉彦礼无名指上的是一对,而我们没有婚戒。
他们的对戒,听说是厉彦礼亲自去定制的。
厉彦礼虽然给不了名分,但在仪式上黎筝毫无疑问是他的妻子。
而我,从不奢求什么。
厉彦礼握着那枚婚戒,痴魔般自言自语。
而后转身离去。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父亲打来的。
「义琳,怎么回事?!厉彦礼为什么突然撤资?」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你又惹他不高兴了?」
我苦笑一声,「爸,厉彦礼的决定,我干涉不了。」
「你真是没用!别以为我不知道,厉彦礼最近一直在捧那个叫黎筝的小明星,」
「是不是你又摆架子,让人家难堪了?」
父亲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自顾自地教训道:
「我告诉你,郑家和厉家的合作不能出任何差错!你要是搞砸了,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仿佛那些羞辱的字眼不是砸向我,而是路边的一块烂泥。
在他眼里,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家族联姻的工具,
一个为他们换取利益的棋子罢了。
「说话!你是哑巴吗?」
窗外,一只小鸟正扑腾着翅膀,努力地想要飞上枝头。
我突然笑了,笑自己的可悲和无助。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的,我早已不在乎。
门外传来仆人们低声的议论。
「真可惜啊,黎筝那么年轻又温柔,好人没好报。」
「是啊,厉总好痴情,听说还要给她举行冥婚呢……」
冥婚?呵,还真是讽刺。
活着的时候,他把我当做可有可无的摆设,任由黎筝肆意妄为。
死了,他还要将她娶回家,那我这个真正的妻子算什么?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连带着牵扯到肚子。
下一秒,我摔倒在地。
4.
再次醒来。
病房门被推开,陈恒走了进来,他是厉彦礼的发小。
「义琳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些了,一会我就出院了。」我淡淡地说。
陈恒愣了一下,随即为难地说:「义琳姐,你也知道这两天厉哥要和嫂子……」
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改口道:
「你也知道这两天厉哥心情不好,你就别去闹了,好好在这里养身体吧。」
我被他「嫂子」两个字刺得心口一痛。
在他们眼里,黎筝才是厉彦礼的妻子。
「我不会去闹的。」我闭上眼睛,疲惫地说。
陈恒脱口而出,「不可能,你那么爱厉哥……」
说完就后悔了,慌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就在这安心住着吧,医院是我的,你想住多久都行。」
他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苦笑。
我爱厉彦礼,爱了整整八年,
从十八岁那年对他一见钟情开始,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谁知道造化弄人,我竟然有机会嫁给他。
可笑的是,我是怀着满腔的爱意走进婚姻的殿堂,
而他,只是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应付家族长辈的逼迫。
结婚五年,他对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
我以为他是天生性格冷漠,不善于表达感情。
「郑义琳,我们离婚吧,小筝需要一个名分。」
可我永远记得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烁着的光芒,那是看向我时,从未有过的炽热。
我看着他怀里那个娇滴滴的小女人,
第一次觉得可恨,也第一次,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忍着心痛,故作平静地问他:「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了。
5.
我拿出手机,打算圆了他们的心愿:「明天八点民政局。」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回复得很快:「你最好准时。」
我看着他的微信头像,那是一张他和黎筝在海边玩水的照片。
照片里的黎筝笑得明媚动人,而厉彦礼,则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厉彦礼曾对他的兄弟说,最反感我这种老古董,一点都不鲜活。
从一开始,这段婚姻就是一场错误。
我爱他,他不爱我。
这就注定了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幸福可言。
第二天早上,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厉彦礼在民政局门口等着。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朝他走去。
「来了。」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并肩走进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
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拿到了离婚证。
「恭喜你,郑小姐,你自由了。」
工作人员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将离婚证递给我。
「厉彦礼……」
厉彦礼转身就要走,我忍不住开口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还有事?」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问他,这五年来,他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爱过我?
可是,看着他现在这副冷漠疏离的模样,
我知道,这些问题,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一丝温度。
努力压下心中的苦涩,轻声说:
「厉彦礼,我已经和你离婚了,能不能别报复郑家。」
「黎筝的事,和他们无关。」
他嗤笑,「这是你们郑家欠小筝的,你以为,你一句轻飘飘的‘无关’就能撇清关系?」
「别以为一张离婚证就能解决问题!」
「那你想怎么样?」
我深知他此刻的疯狂和偏执,也知道和他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他眼里满是恨意和疯狂,「除非,你过几天来做我和小筝的证婚人。」
我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悲痛和绝望。
「好。」
他的婚礼,我怎么可能不去?
6.
我转身离开民政局,脚步虚浮,
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一丝真实感。
回到曾经属于我和他的家,我刚打开门,
面前一只巨大的黑影就朝我扑了过来,伴随着一阵凶狠的犬吠。
我吓得连连后退,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可可!住口!」
保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用力拉住那只体型健硕的德国牧羊犬。
「太太,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忘记把可可拴住了……」
女孩满脸歉意地朝我鞠躬。
我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
可可,是厉彦礼的宝贝,五年前,他把它带回家的时候,
我因为对狗毛过敏,曾经抗拒过。
可他说,这是他兄弟送给他的礼物,
意义非凡,让我试着和可可相处。
为了讨好他,我努力克服对狗毛的恐惧,
每天悉心照料可可,可它却始终对我充满敌意,
每次见到我都是一阵狂吠。
「嗯,小心点照看。」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要是筝小姐在,可可才不会这么暴躁呢……」女孩小声嘟囔了一句,
似乎是怕我听见,又连忙补充道,
「太太,您别介意,我带可可去院子里玩一会儿。」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女孩牵着可可离开的背影,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是啊,要是黎筝在,厉彦礼会开心,可可会开心,
这个家里的一切,都会是开心的。
我突然有点释怀了,有些动物是养不熟的,人也是。
厉彦礼喜欢黎筝,连他的狗也是。
我再怎么努力讨好,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倒不如放手,大家都愉快。
7.
我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既然已经离婚,再住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衣帽间里,我的衣服寥寥无几,大多是黑白灰的性冷淡风。
我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件红色礼服上,
那是厉彦礼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也是我衣柜里唯一一件颜色鲜艳的衣服。
那天他把礼服递给我,语气难得地温柔,「试试看,你穿红色一定很好看。」
我满心欢喜地换上礼服,却发现裙子腰线太大,对168的我来说又太短。
「怎么了?」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勉强笑了笑,「不太适合我。」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松开了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件礼服,原本是黎筝看上的。
因为裙摆有点瑕疵,就不要了。
厉彦礼大概也是忘了,才会把它送给我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抚摸着那件礼服,
冰凉的触感,如同我五年婚姻的温度。
我将那件礼服取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8.
厉彦礼的婚礼宣传弄得很盛大。
铺天盖地的新闻稿,标题无一例外地写着「厉总深情一生只爱一人」。
厉氏集团的官号甚至还剪辑了一段视频,背景音乐是他自己哼唱情歌,
画面则是黎筝穿着婚纱,在草坪上奔跑、欢笑,活泼灵动得像只花蝴蝶。
我随手翻了翻,评论区全是祝福的话语,仿佛全世界都在为他们欢呼。
父亲打来电话,语气中压抑着怒火:
「你怎么做人媳妇的!厉彦礼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你让我郑家的脸往哪里搁?」
「我离婚了。」
「离婚?!当初让你嫁给厉彦礼,是为了什么?」
「为了促成你和厉彦礼的婚事,我费了多少心思!」
「现在倒好,你被一个小明星耍得团团转,连婚姻都保不住!」
他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我捏紧了手机,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