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丁茜雯 编辑 | 范志辉
在他泰割韭菜,需要几步?
上周四,应粉丝加场需求,王鹤棣12月于泰国曼谷举办的首个个人演唱会“2024-2025王鹤棣D.PARTY”二度开启售票。而早在11月14日开票当天,1.2万张门票直接秒售罄。
不过,这场演唱会也引发脱粉、批判争议。
原因无他,王鹤棣泰国演唱会的票价为680元至最高2380元不等,远远高于内地绝大多数专业歌手演唱会的票价,甚至在去年,周杰伦泰国演唱会门票最高定价也不过9988泰铢(约人民币2090.5元)。
内娱偶像、演员远赴泰国圆一个歌手梦,并不少见,甚至成为了内娱又一“福音之地”。
向泰国出发
毫不夸张地说,泰国有望成为内娱的“后花园”。
除了王鹤棣外,近些年,不少在内娱被认证为具有“污点”行为的艺人大多也选择了从泰国重启演艺事业。
比如曾凭借《山河令》爆红的演员张哲瀚也在11月19日官宣将在明年1月于泰国进行跨年演出。而自因争议事件脱离内娱以来,张哲瀚便在泰国迂回复出,多次在泰国举办见面会、演唱会等活动。基于张哲瀚在泰国的活跃,其在内地无法播出的待播剧也纷纷上架泰国平台,比如由张哲瀚、朴敏英主演的《时光之城》便在近期于泰国MONOMAX平台上架播出。
受税务风波影响的范冰冰,也将事业重心转移至以韩国、泰国等地为主,其在今年4月也以泰国旅游局特邀嘉宾的身份高调亮相宋干节(泼水节)花车游行;此前因离婚事件负面缠身的王力宏,在当年也选择泰国作为开启演唱会复出首站。因多重出轨事件被暂停华语地区活动的罗志祥,也在今年以“朱碧石”的身份于泰国复出,并受邀担任泰国观光大使。
当然,不少内娱偶像也开始转换回锅中韩选秀的思路,将泰国作为开启演艺生涯的“第二春”。像曾出演《创造营2021》的练习生韦语节,便在今年加入泰国经纪公司APLAN INTERNATIONAL后活跃于泰国演艺界,将在明年正式以泰国男团成员身份出道。
不仅如此,诸多在海外爆火的热剧也在近些年将主演们打包成团,于泰国举办演唱会形式的见面会。
当年的《陈情令》便是极为成功的代表案例。早在2019年,该剧组便将肖战、王一博等主要演员打包绑定“陈情男团”的名义专程前去泰国举办演唱会,门票同样创下秒售罄纪录。而这一长尾效应,甚至延续至今。比如曾出演《陈情令》的配角演员于斌、纪李、刘海宽如今在内娱已沦为“小透明”,但仍旧在今年再度“成团”将在11月底于泰国举办粉丝见面会,且门票价格在500元至1000元不等,远远高于诸多同档艺人。
受“限韩令”影响,K-Pop艺人在近些年也难以在内地开唱,由此形成了环中国大陆开唱的现象。
再加上,中泰地理位置与签证政策利好、泰国观演位置与饭撒等粉丝体验远高于港澳地区等因素,内地K-Pop粉丝也愈加倾向于前往泰国进行观演。比如去年,(G)I-DLE演唱会泰国场便曾引起外网热议,即泰国本地粉丝不满于场馆超过一半以上为中国粉丝,甚至一度引发中泰粉丝骂战;而另一男团SEVENTEEN明年将举办的泰国演唱会,也在开票期间被当地粉丝强烈要求VIP票只卖给泰国人。
随着K-Pop全球化,冲刺在刷榜、做数据第一线的东南亚粉丝影响力也同样不容小觑,更是喜提“数据女工来自东南亚“的昵称。比如当红女团BLACKPINK、TWICE诸多MV播放量粉丝比重中,泰国、越南粉丝可谓主要战斗力,其中,泰国更是东南亚K-Pop的“中心”,哈韩严重。这也让韩国颁奖礼、艺人巡演往往不会缺席落地泰国。比如今年年末,韩国AAA颁奖礼便将于泰国举行。
当然,不止是K-Pop,相对因对演出曲目、艺人自身等审核问题难以轻松进入内地的欧美音乐人来说也是如此。比如明年,Cigarettes After Sex、Maroon 5、Green Day均已官宣泰国演唱会,对于渴望看到“原汁原味”演出内容的内地粉丝而言,泰国观演也成为了高性价比的选择。
相较于内地而言,演唱会相对宽松的落地政策,以及“可因地制宜”的粉丝福利、应援,泰国也成为了诸多海外艺人海外开唱的必经之地。
比如内地男团威神V今年所举办的泰国演唱会,便含有彩排、亲签抽奖等活动。并且相较于国内普遍为晚间开唱的时间点,泰国演唱会更像音乐节模式,大多集中在下午时段演出,热门艺人甚至会分为下午、晚间各一场。对于观众来说,空白时间则流动于周边售卖、赞助商摊位、演唱会游戏、快闪打卡等衍生场景中,这也为主办方、赞助方提供了附加的粉丝经济开发渠道。
而且,由于泰国目前尚未实现强制实名制,不管是黄牛、粉丝、粉牛,在收、出票上也拥有着较大的自由性。对比内港澳演出市场的票价疯跑、黄牛混战以及强制实名、阉割歌曲等现象,泰国也不免成为内地粉丝观演、旅游相结合的高性价比选择。
同程旅游数据显示,随着中泰签证互免,泰国、新加坡是目前中国游客出境游热门目的地;根据泰国头条新闻社报道,今年夏季最受中国游客青睐的亚洲旅行目的地中,泰国也位于第二。跨国旅游内容的利好,也吸引着泰国本土酒店、交通等品牌不乏试图与中国艺人演唱会达成紧密的合作关系,为中国而来的粉丝提供一站式观演旅行服务。
可以说,泰国市场很明显相对于内娱而言更为百无禁忌,不管是对劣迹内娱艺人的包容,还是积极拥抱内娱偶像市场拉动旅游经济,成为了收割粉丝经济的“理想国”。
泰国韭菜好割吗?
本月初,乐华娱乐老板杜华、旗下艺人BOYHOOD、吴宣仪、NAME,刘宇等内娱艺人纷纷现身2024泰国头条新闻年度风云人物颁奖礼盛典,而这一颁奖礼也是由泰国亚洲大众集团、泰国头条新闻、曼谷杂志等本土媒体联合举办。
相较于其它内娱经纪公司,乐华娱乐较早有意识地耕耘泰国市场,比如2015年,旗下男团UNIQ便是首支出道仅三个多月就在泰国举办Fan Meeting的偶像团体。
事实上,站在内娱角度,由于地缘关系亲近、华人居多,且文化多元,泰国对于外来文化的进入相对更具包容性。而能够在泰国开演唱会、见面会的艺人,很大程度上都要依托于国产剧集、选秀在泰国的文化出海。
众所周知,早在千禧年时期,中泰影视作品、歌曲互相输出便小有成效,仙侠、古偶题材更是在东南亚市场占据一席之地。而在2019年,随着腾讯视频国际版(weTV)、爱奇艺国际版、优酷国际版、芒果TV国际版的纷纷上线,国产剧出海走向了更为便捷、正规化。
比如泰语、越南语等在内的多语言配音以及部分剧集能够做到海内外同步更新,甚至不少对于内地市场而言可称之为“扑街”的剧集、“糊咖”或“非一线”的艺人,也能够因出海的东风意外爆红泰国。
数据显示,去年泰国人在Google搜索最多的十部电视剧中,便有《长月烬明》《我的人间烟火》《星落凝成糖》《少年歌行》4部国产剧;而在王鹤棣尚未因《苍兰诀》飞升之前,他与沈月也早已凭借《流星花园》在东南亚市场被熟知。在如今的短剧出海成功背景下,代高政、李菲等短剧系演员也在泰国有着较之国内更高的知名度。
在当下内娱“唱不优可演、演大红可唱”的畸形环境下,偶像、流量演员们的“歌手梦”也同样不再遥远,还能实现商业价值的最大化。
因此,我们也能够看到,即便被嘲五音不全、因跑调版《告白气球》出圈的王鹤棣,在成为新晋流量后也凭借方言说唱“一雪前耻”;同样被批唱跳俱不行的赵露思、白鹿,也践行着圆梦歌手身份的理念发行单曲、专辑,甚至举办小型演唱会。
一位王鹤棣的粉丝便向音乐先声表示,其试图与其他粉丝一样为王鹤棣的梦想买单,但最终还是因无法说服自己选择了转票,“虽然他的本意是说想要如当初第一次登上人生最大的舞台(《流星花园》泰国宣传)时那样再度从泰国出发,但高价演唱会的形式还是很奇怪。
“王鹤棣本职是演员,所以唱歌跑调、跳舞像人机都可以被宽容对待一些,毕竟大家都懂得跨行演员难度还是要比跨行歌手小一些的。但是既然不是专业歌手、唱跳也不行,实在难以让大家信服,而且内地粉丝就不值得在本土优先享受福利待遇吗?”
值得注意的是,对于习惯于免费行为的泰国观众来说,演唱会这一付费模式并非第一选择。正如上文所言,东南亚市场粉丝群体往往被公认为“数据工”而非氪金玩家,泰国本土演唱会门票价格也普遍较位低廉,因此相较于华语艺人,票价较低、在泰国更为流行的K-Pop往往能够轻松售罄。
即便诸如BTS这样的K-Pop头部艺人,其泰国演唱会票价也仅在780元至1350元不等,而BLACKPINK也曾因VIP票高达约3017元遭到泰国粉丝抗议。事实上,据泰媒报道,去年K-Pop艺人在泰国开唱平均票价为1074元,较之2019年上涨17.9%,增长的票价也引发泰国观众向当地消费者保护机构投诉。可以看到,较低的演唱会票价档位对于泰国本土来说,相对更吃香。
比如张哲瀚在去年举办的“洪荒剧场”泰国演唱会,票价便在2000泰铢(约人民币403元)至16000泰铢(约人民币3227元)不等,远高于周杰伦、五月天等一线华语歌手在内港台、泰国开唱票价,甚至还被泰国当地华人吐槽“对于泰国市场来说,太贵了”。
华语艺人开唱票价普遍高于泰国本土演唱会市场的现象,也引起本土从业人士注意。据悉,由于发包费、代理费、招待费等成本不同,票价也不免有所波动。比如王鹤棣此番演唱会主办为方IME娱乐集团,早年间便被爆出承接BigBang演唱时代理费十分高昂,进而导致票价的走高。
对此,泰国本地受众有所买单吗?
据常年混迹在泰国演唱会二级市场的票务小黄对音乐先声表示,泰国人偏好低价档位票、VIP票,十分看重性价比,“除非特别难得一见的重量级艺人,不然就算是Bruno Mars、Coldplay在泰国也卖不完票的。
但中国粉丝的需求不太一样,不差钱,类似于张哲瀚这样无法在内地活动的艺人,那泰国演唱会也就是她们见偶像的唯一途径了。王鹤棣这种把演唱会首场放在泰国、其他未定的含金量,其实也是饥饿营销,买单的还是中国人居多。”
他提到,眼下在二级市场,王鹤棣泰国演唱会门票已炒至单张最低4倍的价格,“VIP内场20号以内的门票现在是小2万一张”。
据泰媒报道,去年张哲瀚泰国演唱会门票便被曝出大量流入黄牛手中,且与泰国某酒店达成对中粉丝的捆绑售卖套餐,售价高达万元以上。
但本质上来说,内娱艺人的向泰出发,其实买单的依然以内地粉丝为主。
根据泰国本土演唱会消费数据来看,价格低廉依然十分重要,像是今年泰国演唱会门票售罄艺人前六名中,位于第一、二名的PALMY(《爱要坦荡荡》原唱)、Billkin&PP Krit最高票价也不过5000泰铢(约人民币1045.7元)。而随着泰国艺人饭撒多样、追星费用性价比高逐渐被内地粉丝熟知,国人为泰星演出赴泰频率也在增加。
结语
归根到底,在内地演唱会经济加速洗牌下,曲线他泰自救也不失为另辟蹊径。
在“音乐+文旅“融合的当下,性价比较高的出境观演算是解决国内演出场地紧俏、头部艺人一票难求等问题的优解。只是,在K-Pop、欧美艺人扎堆且有着丰富经验的对比下,如何在依托大中华文化圈优势撬动泰国本土市场,依然任重而道远。
毕竟,百无禁忌的东南亚,鱼虽大,但水深,风浪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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