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状态的闫妮,常显露出独属于她的可爱之处。
11月20日晚,在因电视剧《小巷人家》进行的线上采访中,她会聊着聊着,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们是不是都睡着了?被我说睡着了,嘿嘿!”在这次采访中,她还会在倍速复述了每一个问题之后,再认真作答。当南方+记者问及为何要一个个读问题时,她笑着回答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在自言自语:
“是他们让我念的呀,害怕我不知道回答哪个,是不?老师……我问题念多了?嘿嘿,那我念少一点儿。”
在《小巷人家》中,闫妮饰演棉纺厂工人黄玲,她身上既有传统中国女性以柔克刚的魅力,也有超越时代的女性力量。生活中的闫妮,有一种被网友形容为“微醺”的松弛感。对此闫妮表示,微醺并不是她生活中的常态,她也是一个多面的人,“黄玲跟我有相似的地方,该醺就醺,该醒就醒,这个跟我还挺像的”。
黄玲受了很多苦,但她不是苦大仇深
对观众来说,《小巷人家》里最让人生气的就是庄超英(郭晓东 饰),因为对父母的懦弱与愚孝,让妻子黄玲受尽了委屈和欺负。
当庄超英痛心疾首,黄玲却往往情绪没有什么波澜,南方+记者问及,怎么看黄玲的这种反应。闫妮认为,黄玲有一定的控制力,她是一种平静的状态,正所谓“静水流深”,平静的水流更加的深沉,“宋莹是一个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大大咧咧的人,为什么宋莹也很喜欢黄玲?因为黄玲身上有力量”。
闫妮拍戏时总爱拆解“黄玲”这个名字。玲中有“王”,“王”有刚的成分,搭配以黄玲身上柔和灵巧的部分,构成了全面的、有韧劲儿的个体。
黄玲很清楚什么时候该争,什么时候不该争。她也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家庭才能维系下去。
闫妮解析道,黄玲是初中毕业,庄超英是老师,是个文化人,那时候讲“知识改变命运”,这大概是庄超英之于黄玲的魅力点。他们不会离婚的前提,是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不会触及黄玲的底线。
闫妮认为,如果在第九集中,公婆一定要鹏飞和振东、振北住进来,那黄玲肯定会离婚。“庄超英不是离家出走了嘛,黄玲才不管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你回来了该吃饭吃饭,反正我也不会问你去哪儿了,这就是黄玲。”包括爷爷打筱婷,奶奶就会说:“要让黄玲知道可不得了。”闫妮说,黄玲要是真的知道女儿被打了,“不会饶过谁的,母女连心。”
黄玲的“柔中带刚”化在细微之处。因为鹏飞在黄玲家住,她去婆婆家要钱。在路上的时候,庄超英提醒:“你去了,可要好好说话。”黄玲笑着说:“我什么时候不好好说话了?”一路往婆婆家走,就像进入到一个“打仗”的过程。
闫妮印象特别深的是,黄玲到了厨房,本来要做饭,打鸡蛋。闫妮对导演说:“这个地方要设计成‘以卵击石’的感觉。一般鸡蛋可能是啪啪打两下,可是我没有,因为庄超英在旁边,我就是要‘啪’一下,告诉你我就是这样的人,然后‘啪’又一下,那个节奏,每一下都能到庄超英的心里。”
观众评价黄玲一直是负重前行,但闫妮的演绎给她带上了一些灵光一现的俏皮。“黄玲面对了很多家庭矛盾和生活困境,我想用一种幽默阳光的生活态度来传递。”闫妮认为,黄玲是受了一些苦,但她不是苦大仇深的。
直到杀青,好像才真正找到了黄玲
自从凭《武林外传》为观众熟知,闫妮在任何一个戏里,都希望把一些有喜感的或者幽默的东西传达出去。
比如黄玲和宋莹刚见面,宋莹看见栋哲到黄玲家里,孩子终于有了玩伴,忍不住哭了。闫妮临时加了句台词:“那你把栋哲放到张书记家里,你是不是晚上回来也哭了?”宋莹一下就破涕为笑了。
“黄玲有幽默感。其实喜剧就是把一个真实的东西戳穿,那一刻宋莹破涕为笑,她们俩自然而然地进了一步。其实没有真正的悲剧和喜剧,都是喜中带悲、悲中带喜的。”闫妮说。
黄玲与宋莹的神仙友谊也让观众羡慕。在闫妮看来,二人没有任何矛盾与竞争,成为彼此精神的依靠。在生活中,蒋欣见了闫妮叫“妮儿姐”,闫妮仍感觉蒋欣是她的依靠。
此前,蒋欣答南方+记者时,提到了宋莹要离开苏州,前往广州创业的那场戏。蒋欣搂着黄玲的时候,很想说: “你是黄玲,我是宋莹,你这辈子只能跟我好。”拍戏时,蒋欣临时加了这句话,闫妮也很感动,接了这句话:“我答应你。”
谈及这场戏,闫妮也告诉南方+记者:“我觉得宋莹像一个小孩儿一样,说你答应我。‘我’答应了,也一定要做到。”
(闫妮蒋欣《小巷人家》演绎动人姐妹情:“你这辈子只能跟我好”是临场发挥,时长共2分10秒)
闫妮蒋欣《小巷人家》演绎动人姐妹情:“你这辈子只能跟我好”是临场发挥
闫妮和蒋欣在拍戏的时候还有很多即兴发挥。像黄玲下岗了,她很难过,这时宋莹回来了。黄玲正在院子里洗菜。闫妮与蒋欣沟通,说能不能捂一下黄玲的眼睛,这个动作来源于小朋友们爱玩的“找朋友”游戏,也与前面“你跟我好,你只能跟我好”这句比较孩子气的话有所呼应。
“我们俩还商量着让宋莹说句广东话,广东话就代表(她)虽然是苏州的人,但是也离开了。有很多的情绪在那一刻就迸发了,是一种关爱,也是一种喜悦,又是一种诉说。”闫妮说。
剧中,黄玲和宋莹相互扶持,一场闺蜜变亲家的戏份细腻动人。庄筱婷(关晓彤 饰)回到家,一声“妈”叫乱了黄玲和宋莹的心。心直口快的宋莹先答应了,黄玲的眼圈一下红了。闫妮记得当时她和关晓彤交流,说还要再叫黄玲一声“妈”。但是关晓彤叫黄玲“妈”的那一刻,闫妮却喊不出那声“哎!”
闫妮认为很难形容她那极其复杂的内心。“宋莹即便是她最亲的朋友,可女人是复杂的,黄玲也有私心。就像黄玲经常对庄超英说,对鹏飞好像隔了一层。这都是很真实的。但她最后说,鹏飞是最像她儿子的一个人。黄玲是非常重感情的人。”
很多人对黄玲在婚姻中的抗争共情,是因为在现实中能看到不少像她这样的个体。但是黄玲没有让“矛盾”毁了生活。闫妮认为这源于黄玲的进退得当。“其实婚姻和家庭,不管是对那个时代的人还是现在的人,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困境。我觉得黄玲她身上有一种勇气,让人能够借鉴、让人受到鼓励。”
在拿到《小巷人家》剧本的时候,闫妮坚持要演黄玲。但直到杀青的时候,她好像才真正找到了黄玲。找到的那一瞬间,闫妮哭了:
“困惑是我的诚实,寻找是我的勇敢,我一直在困惑和寻找中。”
采写:南方+记者 刘长欣 张思毅
剪辑:南方+记者 杨奇
【作者】 刘长欣;杨奇;张思毅
【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