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故乡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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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故乡的大树

——记“潍坊市优秀文艺家”冯恩昌先生

作者 | 高凌云

在庆祝新中国成立75周年之际,山东潍坊市文联从全市众多文艺创作者中,评选表彰了四十名“优秀文艺家”,老作家冯恩昌的名字赫列其中。

冯恩昌先生,是出自潍坊西部、属沂蒙山区的临朐县的老作家、大作家。他出生于1937年,早年在乡村学校教书,后来长期从事新闻宣传工作,退休后专事文学创作。几十年来,他创作发表了大量诗歌、散文等优秀文学作品,目前已出版文学专著33部。他的名字,经常伴随他的文章出现在报纸、杂志以及网络上,是深受读者和群众喜爱的大作家。

他的巨大贡献,不仅在于通过他大量的写实性的文学作品,宣传了故乡临朐,宣传了沂蒙山区,还在于他对县内外一大批文学新人的指导、扶持和引领。在他的影响下,临朐文学创作繁荣活跃,涌现出如张克奇、祝红蕾等一大批青年文学家。可以说,他是临朐文学的一面旗帜,一座丰碑。

他曾经是我的老领导,老邻居,也是我文学上的指导老师。在我的心里,他就像守望在故乡山岭中的一棵大树,他就是故乡的象征。读他的文章,就像回到了故乡,欣赏着故乡的山水田园,沐浴着故乡的亲情人情。几十年来,与他交往的点点滴滴,都清晰地刻印在记忆深处。

(一)我的启蒙老师

如果说文学是一个大课堂,那么我只是这个课堂的旁听生。从上学起就喜欢语文和文学,但仅仅当作课余和业余爱好,并未专心致志地走文学这条道路。一路上走走停停,若即若离。从未登堂入室,却又时常在门外逡巡倾听。课堂上每位启蒙老师的音容笑貌,也都清晰记得。

小时候,在村头山坡上那所简陋的小学,先后教我的两位语文老师,分别是我同姓家族的爷爷和哥哥。他们自身的文化程度并不高,但教学竭尽全力。他们教会我念拼音、写字和组词造句,是我文学上最早的启蒙老师。记得在他们的指导下,写过一篇三百余字的小作文《可爱的家乡》,被当做范文在全校五个年级四个班(其中一个班是两个年级共用一间教室的复式班)反复讲读后,保存在学校的木质展橱里,直到十多年后学校撤并迁移到三公里外的社区中心小学。学校搬迁后,两位语文老师相继退休回村,我的那篇方格纸抄写的作文也不知去处。

我十三岁时,走出山村到镇上读初中。在那里先后遇到三位语文老师,他们都是全校乃至全镇的优秀语文教师。而我一直担任语文课代表,有幸更多地得到了三位老师的精心辅导。他们教我不同体裁作文的写法,尤其费心教我如何运用优美的词句、恰当的修辞,写好写景、咏物、言志的散文。其中一位老师,对我写的每篇作文都要面批,对我作文中的每个词语、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都要细细点评。老师的句句教诲,如雨露润心田,至今仍萦绕在耳。另一位老师,指导我写过一篇六百余字仿《白杨礼赞》的作文,我写的题目是《托盘礼赞》(“托盘”是生长在故乡山上的一种藤本植物,多年以后我从百度网上了解到,那种结满晶莹剔透小红果的野生植物,便是鲁迅先生笔下的“覆盆子”),老师看后非常满意,用红笔在我的作文本上写下了比我的作文字数还要多的评语,这哪里还是评语,分明是一篇长长的评论文章。满头华发的老师在课堂上兴致勃勃地朗读了我的作文和他的评语,还在黑板上写下了七个大字:“文坛一星看未来”。我后来因职业变换和毅力松懈,与文学疏远,“未来”已来而“星”却终究未成。这位老师退休不久因病去世,他有生之年对我的殷切期待亦宣告落空。现在想起此事,心头还是涌起万般羞愧。而在当时,这篇评语和这七个大字,给了我极大的鞭策激励,我对写作文特别是写散文的兴趣一发不可收。整个初中阶段,我坚持了每天写一篇作文式日记的习惯,每篇都得到语文老师的精心批改。初三那年,我的散文习作《母亲•我•四月雪》在全县举办的征文比赛中获得一等奖。

考上中师学校后,教我们《语文》和《文选与写作》课的,是两位刚从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青年教师。他们血气方刚、踌躇满志,积极倡导和践行教学改革,倡导朋友式师生关系。他们的博学和风趣,他们课堂外借给我阅读的大量文学书籍,把我带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们讲课时全身心投入,有时因醉心解读一部中外文学名著或一篇佳作而忘记下课时间,延误了吃饭时间,惹得个别调皮同学厌烦尖叫。而我这个课代表,却是如鱼得水,每每听到入迷。我常常趁去老师办公室交语文作业的机会,去翻阅搜寻老师书橱里的文学书籍,有时还拿着老师的借书证,去县图书馆借阅文学书。那个阶段,我的文学阅读量和知识量大增。有几次,老师在课堂上围绕一篇文章或一部著作讲述着,却一时记不起那些相关著作的标题或者人物名字、原文原句,几十双眼睛看老师手摇粉笔挠头的当口,我在下面小声提示几个字,便使老师的话题重又接上,继续滔滔不绝地讲开去……老师对我的“博学”非常惊异,后来干脆把一部分同学的作文悄悄交给我让我批改,老师则不定时地抽查、批改我给同学写的评语。高年级同学毕业、文学社编委改选,老师推荐我担任了校园文学社社刊《原野》的新主编。

在担任《原野》主编期间,我有幸接触到了县内许多文学报刊、社刊。当时最具影响力的,是县文联主办的文学小报《海浮文苑》,在那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地方报纸上,常常读到冯恩昌先生的大作。他那时在县里宣传文化部门担任领导,也是全国很有名气的作家。我非常钦佩他的文笔和立意,他能把我们司空见惯的农村田园景色和农家生活描绘得那般美好,让人不由生出对农村和农家生活的无限热爱和向往。那时候人们的思想还很单纯,通过这些优秀的文学作品,真的能激发人民群众对生产生活、对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情和动力。

中师毕业后,我做了一年初中语文教师、两年乡镇机关干部。这段时间由于初入社会,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适应新工作、新环境上了,基本没大写东西。1994年,隶属县委宣传部的副科级事业单位——县新闻中心成立,经公开招聘考试,我进入县新闻中心工作。在这里,我见到了刚从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县文联主席岗位退居二线的冯恩昌先生,开启了我和冯老至今已达三十多年的师生情、忘年交。

冯老当时住在县委家属院一套一楼带着小院的房子里,这种居住环境与他的农家小院情结非常契合。而他家门前的红砖铺成的小路,正好是我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冯老和他的家属刘阿姨总是热情地跟我打招呼,有时还邀请我去他家坐坐。他家小小的院子里种满花草,有时还种几棵丝瓜、葫芦和扁豆,油绿旺盛的瓜豆藤蔓,顺着架杆一直爬上院墙,再垂到墙外地上。院里的小孩子时常聚到他家院墙下,抬头仰望满墙满架的小葫芦或者小丝瓜,或者一串串绿色的、紫色的扁豆。想来这些情景,必定给这些孩子的童年增添过许多遐想和憧憬。冯老家狭小的客厅、卧室甚至餐厅的隔断橱柜上,都摆满了文学书籍,退休后的冯老就是在这方小院里构思、写作。一篇篇充满田园诗意、生活情趣的文章,从这个小院飞出,陆续发表在全国各大报刊,吸引和影响着无数文学爱好者和广大读者,推动着人们对美好幸福生活的不懈追求。

在冯老家里,经常有县内外的作家艺术家来这里聚会,交流文学创作经验。也有许多年轻的文学爱好者前来请教,冯老总是热情接待,耐心答疑指导。县里每个文学新人出书,也都想方设法找到冯老给写序,冯老总是有求必应,尽力满足大家的心愿。由于冯老平时就对大家的生活和作品熟悉,所以每篇序言和评论都很恰当精炼。在他的影响下,临朐这个小县文学新人辈出,创作精品频现,一度在全国形成了 “临朐文学现象”。

(二)润物细无声

我在县新闻中心的首要工作,是把县里的重点工作对外宣传出去。部里给每个工作人员分配发稿任务,定期调度完成情况。我和同事每天都要深入到党政机关、厂矿企业、基层镇村采访,晚上回到办公室赶写报道稿。第二天拿到邮政局,装上信封投寄到市级、省级、全国级各大报刊。有些急的、重点的稿件,还得连夜买票坐汽车火车送到有关报社编辑部,跟编辑老师当面汇报请教,根据编辑老师意见当即修改付稿,以提高新闻稿件的命中率。所以这期间我仍然没有多少时间搞文学创作。冯老见到我,总是督促我:“尽力挤时间啊!多写点文学性的,文学最能陶冶情操,锻炼心志。”“你有文学基础,别丢了啊!”我按冯老师的嘱咐,抽空写了几篇很短小的散文和诗歌,发表在《临朐新闻报》和一些省市级新闻报纸的副刊上。还尝试把一些时效性不是很强的人物和事件新闻,改写成兼有文学性的报告文学,也被一些报刊采用发表。冯老看了非常高兴,见到我就竖起大拇指夸奖鼓励。

2004年,我调到县政协文史委工作,期间与县内文史专家王新生先生一起从事《临朐氏族考》一书的编写与出版。我和王老先生用了一年的时间,跑遍了全县一千多个村庄,辨识考证了无数家谱、墓碑,查阅有关志书资料,撰写考证文章,最终该书顺利出版,填补了县内氏族迁徙发展文史资料的空白。此书的出版过程,给我个人出书提供了启示和经验。我跟冯老汇报了出一本习作集的想法,冯老非常赞同和支持,并主动提出给我写序。看他开心的样子,仿佛看到瓜豆架上又结出了一枚新的瓜纽、豆荚。因我农村老家坐落在临朐县城西边,我的这些散文诗歌多是在夜晚业余时间写成,因此就取了书名《西山夜语》。冯老给写的序的题目是:《浓浓乡情 清清山韵——为高凌云散文集序》。在序里,冯老认真评析了我写乡情亲情的作品,他写到我的这些作品特点有三:首先,生活朴实,题材新颖;其次,乡情浓郁,意境优美;第三,语言生动,自然流畅。我深知,冯老给予我如此高于我实际写作水平的评价,是想给予一个文学爱好者足够的鼓励。在序的末尾,他还写了对我继续努力、更进一步的期望。

2007年9月,我被安排到县城东南部的柳山镇工作,在那里先后担任镇长、镇党委书记。上任前见到冯老,我看出他脸上一半欣喜一半忧虑。他很清楚乡镇工作纷繁复杂,担心我很可能没有时间写作了。他握着我的手,只说了一句话:“好好干,为我们文学人争光!”

柳山镇是一个位于临朐、昌乐、安丘三县交界处的山区小镇,当时经济发展还比较落后,民风既勤劳淳朴又有蛮横散漫的一面。为了凝聚人心加快发展,镇党委政府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制度,进行治乱纠风和教化引导。其中有一项活动,是在全镇开展“我爱柳山”征文比赛,鼓励全镇干部职工和广大农民群众用眼发现柳山之美,用心思考柳山未来,用力推动柳山发展。万事开头难,一般人都认为写文章是文化人、知识分子的事情,群众参与积极性不高。我回县城开会顺便去冯老家坐了坐,冯老听说征文一事后,当即给县里几位擅长乡土题材写作的文友打电话,号召大家到柳山镇采风。第二天,冯老就带领十多个作家来到镇上,记得有老作家傅绍信、刘镇宗、王兆祥、冯恩利等,有青年作家张克奇、祝红蕾、吕新枝、蔡盛等。安丘市青年作家刘学刚也应邀赶来。我和镇文化站长特意到镇区西边、传说中一万年前陨石堆积而成的山坡——聚星坡迎接采风团,向他们介绍了基本镇情。冯老嘱咐团员们注意从老百姓的角度看柳山,用当地农民能听懂的语言写柳山。一天的采风结束后,作家们回去,不几天陆续寄来了各自的作品。冯老的《柳山行吟》,傅绍信的《车行瞬间看柳山》,张克奇的《精彩的蝶变》,祝红蕾的《朐东,有一座小镇》,吕新枝的《柳山印象》,刘学刚的《柳山之柳》……镇文化站把这些作品印成书册发放到各村户,还做成图文并茂的版面在镇文化广场长期展览。群众从这些文章中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家乡,找回了自我认同感和自豪感,不但积极参与征文活动,还主动为镇村发展建言献策。人心齐,泰山移。柳山人突然觉得生活有了甜头,未来有了奔头,干事有了劲头。

在柳山镇工作五年,亲身参与和见证了这个小镇经济和各项事业的建设发展,与这一方土地上的老百姓结下了深厚的情谊。那是工作最忙最累最苦的五年,也是最有成就感的五年。另有一件值得庆幸的小事,是在那段长期吃住在镇上、没有节假日和周末休闲的日子里,每到万籁俱寂的夜晚,就只能趴在办公桌上,透过窗户仰望夜空。而孤独和寂寞,常常催人思考。咀嚼着白天的经历,生发出一些或喜或忧的感悟。庆幸当时没有舍得让这些感悟溜掉,哪怕再晚再累,都会在临睡前,用简短的三两句话写下来。五年后,我离开柳山离开临朐,到古九州之一的青州市任职,从事起我热爱的宣传文化事业。闲暇时我把那些三言两语编成了一本书,取名《望月》。因为自觉浅陋,出书前没好意思去找冯老写序。直到书印成出版,我才送给冯老一本。没想到冯老看后喜出望外,很快给写了一篇书评,题目是《望月的人生感悟——读高凌云的诗集》”。在这篇书评中,冯恩昌先生明确肯定:“三言两语也是诗。”称赞我的这些诗句,是“运用了精美朴实的语言”,“写出了寓意深远的哲理诗”。这篇书评,发表在县内外很多家报刊、微信公众号上。冯老的书评提高了我那些短文的高度,坚定了我对写文学作品应重立意而不拘体裁格式的认识。

冯老今年已八十八岁高龄,依然坚持写作出书、培养扶持新人。为弘扬他退而不休、创作不止的精神、传播他丰富宝贵的创作经验、进一步培植临朐文化沃土,县文联、县作家协会、县融媒体中心等单位,先后于去年9月和11月,举办了冯恩昌先生新闻创作三十年研讨会、冯恩昌先生文学创作六十五年座谈会,许多来自全国和省市县的作家、文艺家齐聚一堂,回顾总结了冯老的创作经历和经验。

今年夏天的一个周末,早已接过冯老手上的接力棒、做过县作协主席、又做了县文联主席的文友张克奇,召集我和祝红蕾、王乐成、蔡盛、胡明宝等几位常聚的文友,到冯老家里看望冯老和刘阿姨。大家深知二位老人年事已高不能亲手给我们做饭菜了,都主动带着做好的饭菜,捎着酒水点心,在冯老家里摆了一大桌。大家尽情聊天,聊写作,拍全家福照片,久久不愿散去。大家还面对面建了一个微信群,祝红蕾为群取名“小院时光”,冯老自然也进了群里。有了这个线上小院群,大家都很高兴,觉得它是现实小院的延伸和补充,大家有什么新作品、新想法,可以在群里及时分享交流,冯老也能及时看到,给予指点。席间,冯老还感慨地说:“以前社会上有一种偏见,认为文人做不了‘官’。其实写文章和 ‘做官’并不矛盾。文人的家国情怀能促进官员做个好官,好的官员也应该有良好的文学修养,这样才能提升自己在群众中的人格魅力和亲和力。我真心希望你们,既能做个好‘官’,也能写出好文章。”说着,向来不善饮酒的他,端起一小盅酒喝了,微醺的红晕立刻布满了那张既裹着爽朗质朴又透着温文尔雅的面庞。

(三)故乡这片沃土

任何一个杰出人物的出现,都不是偶然的。说到冯恩昌,就得说说我们共同的家乡临朐县。朐字,在2012年新当选的国家军委副主席许其亮的简介登上中央电视台屏幕之前,很多人都不认识这个字。朐,是一个生僻字、专用字,查阅字典,只有一句简短的释义:地名用字。朐字是月字与句字的组合,当地众多的传说中,有一说便是月亮走到这里要休息,即月落休憩之地为朐。可见朐在古代就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在这片以山岭为主体的地域中,曾出土过1800万年前形成的山旺古生物化石,大量石化的鸟兽虫鱼、树木花卉被大自然收藏于层层叠叠的硅藻页岩中,栩栩如生地再现着这片土地的古老与繁茂。西汉初年疆域划治,开始置县临朐,至今已有两千多年了。临朐山青水秀,自然风光优美。中华名山五岳五镇中的东镇沂山,雄峙于县域南部,西与东岳泰山相望,因而沂山又被称为“东泰山”。史书记载,先后有十个朝代的十六位皇帝登封过沂山。至清朝末年,沂山御碑和名人题碑达到360余幢,形成了规模宏大、极具历史研究价值的东镇碑林。2013年,沂山被评为国家5A级旅游景区。临朐县的母亲河弥河,在郦道元《水经注》等古籍中多有记载,它发源于沂山西麓,在临朐浩浩荡荡、逶迤流淌五十六公里,然后流经青州、寿光两县市,在莱州湾西南岸汇入渤海。临朐可谓山美水美、钟灵毓秀之地。

要说故乡的缺点,也是十分突出。那就是丘岭沟壑太多,而平原洼地较少,粮食产量不高。在高速公路长深线和济青中线建成之前,临朐距离现代化交通枢纽较远,交通不够便利,因而经济发展一度落后。1985年,临朐县被国务院确定为国家级贫困县,这顶帽子一戴戴了三十多年。直到2019年,才在全国脱贫攻坚战役中摘帽出列。

积贫积弱的自然条件和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两个极端的特点集聚在故乡身上,使得故乡人形成了既崇文又尚武的传统。崇文志在思变,尚武意为图强。不论是古代的征战戍边,还是现代的保家卫国,都留下过临朐儿女浴血奋战的身影和可歌可泣的故事。不论是古时的朝廷大员、科举榜单,还是今时的大国工匠、文化名人,也都不乏勤劳质朴、能文能武的“临朐人”。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临朐县先后被评为中国书法之乡、中华诗词之乡、全国文化先进县、全国文化模范县。

冯老的家族,是“山东十大世家大族”中“临朐冯氏文学世家”。冯氏远祖因应征戍边广宁(今辽宁省北镇县)而起家壮大,后冯氏复迁原籍临朐,子孙散居临朐、益都(今青州市)等地。明代以来,冯氏多以科举入仕,逐渐发展成为盛极一时的科举世家、文学世家。据统计,自明正德至清康熙二百余年间,临朐冯氏家族连续七代人中就有十人考中进士。其家族成员仕途显赫,有八人在正史中有传。冯氏家族在文坛上最负盛名的,当属明代冯惟敏。他一生著述多而深刻,被尊为“明代第一散曲家”。清代冯溥,是冯氏家族中官阶最高者,他于顺治三年(1646)中进士,先后官任吏部侍郎、刑部尚书,拜文华殿大学士,晚年加封太子太傅。

源远流长、积淀深厚的家学家风,使得冯氏家族有着极高的文化修养和崇文重教思想。明代冯惟敏致仕归家后,在临朐老家“万泉之水”老龙湾畔,栽植竹林,砌筑桥廊,建造亭台楼榭,作为自己和族人读书修身的专用场所。他亲自给南岸的读书亭取名“即江南”。清代冯浦,在京城做官时居住在“万柳园”,致仕归家后,皇帝将原青州衡王府的东花园赏赐给他,他取“无独有偶”之意,改东花园为偶园,并增修楼台书舍,供家人和乡亲修学、怡情之用。临朐老龙湾、青州偶园的园林古建,一直保存到现在,是省内外有名的特色旅游景区。

故乡美丽山水的滋养,历史文化的浸润,冯氏家族强大文化基因的传承,自身锲而不舍献身文学的砥砺淬炼,使冯恩昌先生在文学上取得巨大成就、在精神境界上升华结晶成为必然。冯老从事文学创作已达六十六年,出版文学专著三十三部,八百多万字。作品多次在国内外获奖,《糖葫芦》、《故乡蝉歌》入选全国全日制中学阅读课本。他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乡土诗人协会常务理事,全国田园派著名诗人、作家,“农家小院派”代表,被誉为“东方诗神”。

高凌云,笔名寒云阁、寒妹儿、望月等。业余喜欢写散文、诗歌,出版有散文诗歌集《西山夜语》《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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