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菩萨,是很多神话剧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我国很多女演员都饰演过这个角色,如:刘涛、赵雅芝、林心如、陈慧琳、薛佳凝、邓婕等。观音本无相,谁扮演都可以,但法相庄严的气度,不是高颜值和有演技就能诠释的。
观音的形象,确切的说是一种艺术和宗教感觉,评判标准在于观众的认可程度。对于演员来说,出演观音菩萨,并不算得到一个好角色,首先,这个人物无悲无喜,没有太大肢体动作,演员在演技上发挥空间少;其次,观音的感觉不好拿捏,不是每个演员披上白纱、额头点上红点,都符合观音的气质。
众多扮演过观音菩萨的演员中,最被观众认可的,是《西游记》那一版中左大玢扮演的。进入《西游记》剧组时,左大玢已经40岁了,论颜值,也的确不如后来扮演观音的其他演员美,并且左大玢平时是个敢说敢言的开朗性子,跟庄严的观音也不搭。但她一扮上戏,浑身的气度就变了,整个人的言谈举止也变了。
演员的演艺生涯中,往往有一个角色对她影响最深。观音菩萨就是影响左大玢最深的角色,自从演了观音菩萨后,她身上接连发生“奇事”,至今都解释不清楚。
左大玢的父亲,曾是国民党少将,程潜手下的高参,在抗日战争期间为将士筹措粮饷、率领民众巩固堤坝抵御日寇,枪决过祸害百姓的恶霸,1949年参与了长沙起义。她的母亲是民国时期的湘剧五大名旦之一。
左大玢受到母亲的影响,从小喜爱湘剧。1954年,湖南省湘剧团小演员训练班第二期开始招收学员,11岁的左大玢靠着跟妈妈学来的唱腔,通过了10多位湘剧名家的考试。进入学习班后,她刻苦练习基本功和唱腔,文化课也成绩优异,为了让自己练一手好字,她要求自己每天坚持写日记。
三年之后,左大玢学会了五本大戏,被省湘剧团招为正式演员。这期间,她继承了母亲的拿手戏,又很跟多名家学习,很快成了剧团的当家花旦。50年代末,毛主席经常回湖南,每次都到湘剧团观看演出,因此与左大玢等年轻演员都熟了。有次毛主席到剧团,特意问小左在不在,但左大玢当时在外演出,没有见到毛主席,结果第二天,毛主席又问了一遍,剧团马上派人把左大玢接了回来。
毛主席见到小左,从她的唱腔里居然能听出她连夜赶路没有睡好觉,又问询她外出演出收获,给工农演出吃的是什么,去煤矿演出有没有下井。左大玢一点不拘谨,手舞足蹈地跟毛主席描述,下井参观后,鼻孔里都是黑的。毛主席告诉她,到基层演出好,可以锻炼人。
左大玢记住了毛主席的教导,以后演出,越是艰苦的环境,她越要好好表现。一次,剧团到矿洞里演出,左大玢演唱时,能感觉到头顶的矿石有声音、松动了,但她目不斜视,依旧专注演唱。不料矿石到底还是掉了下来,左大玢仍没有中断表演,一个矿工扑过来把她推开,自己的手臂却被矿石砸得鲜血直流。左大玢在那一刻深刻体会了毛主席的话,基层演出,环境虽艰苦,但收获的是劳动人民的真情。
70年代,左大玢出演了新编剧《园丁之歌》,却被批判为“大毒草”、“演得像个少奶奶”。毛主席看过这部戏后,说了一句:“我看是出好戏!”一锤定音,为这出戏和左大玢平反了。
重返舞台后,左大玢在《追鱼记》中饰演观音。杨洁导演当时正好在湖南,负责为毛主席转播文艺节目,因此也看到了左大玢的演出,对她饰演的观音印象十分深刻。几年后,杨姐导演筹拍《西游记》,马上定下左大玢为观音的第一人选。当时还是剧组场记的李成儒,跟导演提意见,说左大玢年龄偏大,恐怕不合适,但杨洁导演非常坚决。
来到剧组后,化妆师王希钟也觉得,左大玢还没上妆,就很有观音的感觉了。试装之后,左大玢一举手一投足,马上征服剧组所有人,成了观音的不二人选。因为左大玢的形象太传神,每到一个地方拍戏,附近的老乡都爱围着她看,甚至有人给她送来鲜花、贡品。
《西游记》拍摄条件艰苦,轮到左大玢的戏,却总能出现“观音显圣”的奇迹。在武夷山拍戏时,全剧组100多人已经等了好长时间,却一直下雨,杨洁导演一挥手说:“不等了,先拍猴子的戏”。左大玢就赶快化妆,随时准备开拍。等到有人喊她拍的时候,外面的雨小了,等她走出休息棚的时候,雨居然停了。
另一次是在四川,拍人参果那一集,当地连下了三天雨,一个多月都没有过晴天了。等一天就是耗费一天的资金,导演还是决定先拍“猴子”的打戏。左大玢和徐少华都扮好的装,在附近一个亭子里躲雨。左大玢当时想,她的服装都是薄纱,一会被雨浇湿肯定会冷。
但轮到她的戏时,她一出场,雨又停了,开拍后,居然出太阳了。那场戏正好拍的是菩萨重载人参果树,阳光照在左大玢脸上,镜头里看着效果特别好,有种佛光普照的感觉。那场戏里还有镇元大仙,剧组人都说,因为这场戏神仙多,所以出太阳了。
《西游记》播出后,左大玢外出旅行,发现有的寺庙里居然供着她的照片,还上着香。一开始遇到这种情况,她尴尬、不安。2000年,杨洁导演补拍西游记,用的还是原班人马。左大玢此时已经57岁,但扮起观音菩萨居然跟当年一样,看不出岁月痕迹。总有附近群众剧组来找左大玢,跟她合影,请她给孩子祈福,甚至有人让她摩顶保平安,左大玢都微笑着一一配合。这时她已不再尴尬,观众需要这样的心理慰藉,她就继续扮演观音。
因为出演观音,左大玢本人也信了佛。如今,她已81岁了,容貌跟当年相差无几,虽有岁月痕迹,但越发慈眉善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