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琳·沃伦(Marlene Warren),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名女富豪,她从小就喜欢根据自己的梦境,绘画不同的小丑形象,有很深的小丑情节,但玛琳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40岁生日那天,会被小丑光天化日之下爆头。
1990年5月26日,小丑上门为玛琳“庆生”,玛琳刚准备感谢,小丑却突然从鲜花中掏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玛琳的脑门,她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此时,玛琳的小儿子乔伊,听到了屋外的声响,亲眼目睹了母亲遇害,但小丑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咧嘴看向乔伊,露出讥讽笑容,随后不慌不忙的走向一辆白色雪佛兰轿车,慢悠悠驶离现场。
然而,真相,却沉寂了27年之久,小丑到底是什么人?
血色生日派对
玛琳是白手起家的富豪,只不过她的私人生活,有些一言难尽。
17岁那一年,玛琳刚生下小儿子乔伊,3年后,玛琳带着两个儿子,嫁给了18岁的男朋友迈克尔·沃伦(Michael Warren)。
于是,4口之家过上了开挂的人生,不论是玛琳,还是迈克尔,两人的生意头脑,正巧赶上了美国经济腾飞的时代,仅用十多年的时间,就成了佛罗里达州著名的富豪,买下了富人区最大的一处别墅,以及一辆私人飞机。
玛琳经营房地产,迈克尔销售二手车,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但是意外,来的就是那么突然。
最先出事的,是乔伊的哥哥,1988年,他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生命,玛琳伤心欲绝,将所有的爱,都留给了乔伊。
案发的那一天早上,是玛琳的生日,乔伊的腿受了伤,他和一众赶来参加生日派对的朋友,在里屋布置会场。
随着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玛琳亲自开门迎接客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小丑,小丑的手里,提着花篮和气球,上面映着一行字:“You are the best”,玛琳十分高兴,她原本就喜欢小丑,没想到会在生日派对上收到小丑的祝福。
毫无防备心的玛琳,还以为是哪位不能到场的朋友,特意为她准备的惊喜,但小丑下一步的举动,超出了玛琳的预料,小丑迅速拿出枪,扳机一响,玛琳应声倒地,乔伊听到响动,一边让朋友报警,一边拖着剧痛的腿开车追逐。
狰狞的小丑,被鲜血染红的生日派对,在乔伊的内心留下了永远无法抹除的阴影。
遗憾的是,乔伊并没有追到小丑,虽然小丑离开时表现的很淡定,但车技很好,富人区的道路宽阔,转弯口也比较多,再加上乔伊脚上有伤,没一会就跟丢了。
话分两头,被送到医院的玛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刚送到医院就确认脑死亡,虽然医生为她安排了最佳的治疗方案,无奈回天乏术。
5月28日,玛琳不幸离开了人世。
但是,玛琳之死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富人区的治安一直很好,连失窃都没有发生过,如今却闹出了人命,凶手伪装成手捧鲜花气球,给人带去欢乐的小丑,让附近的住户人人自危,所以富豪们联合施压,要求警方尽快抓住凶手。
只不过,案发现场除了小丑留下的花篮和气球,已经没有其他物证了,并且警方没有从上面提取到任何指纹,无从查起。
而且,案发时,玛琳的家中乱作一团,她的朋友们破坏了现场,取证的难度不断增加,唯一的突破口,只剩下乔伊,他是仅有和小丑近距离接触的人,也是跟踪小丑的人。
那么,乔伊能否提供有效的线索呢?
疑凶们浮出水面
乔伊确实提供了线索,但不多。
在乔伊的印象里,最深的是小丑诡异的笑容,然后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装扮是很常见的小丑服,五彩斑斓的假发、红鼻子、脸上涂抹白色颜料、带着白色手套,但是小丑所穿的鞋子不对劲,并不是常见的小丑鞋,而是一双马丁靴。
只是,乔伊所陈述的内容,对警方的帮助很小,而调查小丑所驾驶白色雪佛兰的警员,也没有半点进展,小丑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此时,一名警员忽然想到了一点,为什么凶手会伪装成小丑呢?
玛琳的小丑情节很重,可在案发前,这一信息只有和玛琳非常熟悉的人才知道,如果是熟人的话,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凶手利用玛琳对小丑没有戒备心的特点,顺利的终结了她的生命。
于是,案件的侦查方向,来到了玛琳的社会关系上,会不会是她得罪了什么人,引来杀身之祸?
作为房地产商人的玛琳,是否和购房者产生了矛盾?经过一番详细的调查,警方排除了这一可能性,玛琳和其他的商人不一样,她的脾气很好,遇到问题不会推卸责任,而是选择沟通,用妥善的方式解决,没有树敌的可能。
还有,玛琳的社交圈子并不复杂,自从大儿子去世,她对生意已经没有过去那么亲力亲为了,重心都放在了乔伊身上,更不可能得罪别人。
案件由此陷入了僵局,无从查起,而正当警方感到一筹莫展之际,一通意外的电话,让疑凶们浮出了水面。
来电的是一名陌生女子,她向警方举报,凶手极有可能是玛琳的丈夫迈克尔,以及迈克尔的情人希拉·肯(Sheila Keen),之后,女子就挂断了电话,哪怕到了27年后,警方也没有查出来电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起初,警方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对迈克尔和希拉进行调查,没想到还真有重大发现,希拉曾在案发前不久,购买过一套小丑服,派对用品商店的老板,对5月24日晚上,急着购买小丑衣服的女人印象很深,她很高,头发是棕色的。
但是,希拉没有买小丑鞋,付款的方式是用的现金,后来希拉还在附近的店铺,购买了花篮和气球,也都是用的现金支付,根据多名店家的描述,凶手的身份,和乔伊脑海中的小丑形象重合。
那么,这能否说明,希拉就是小丑本人呢?
自然是不能的,因为迈克尔的嫌疑比希拉还要大,证词来源于玛琳的母亲,而且随着小丑驶离现场的白色雪佛兰被警方找到,越来越多的疑点出现在世人面前,小丑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案件又会朝着怎样的趋势发展呢?
迈克尔的巨大嫌疑
曾几何时,迈克尔和玛琳也有过幸福时光,在18岁的年纪,选择了比他大两岁的玛琳结婚。
只不过,随着两人的事业走上正轨,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经营好几家二手汽车店的迈克尔,在外人的眼里,就算离开了玛琳,依然一辈子不用为钱发愁,尽管他比起玛琳要逊色不少,但迈克尔也是富甲一方的老板。
迈克尔的婚外情初露端倪,是从1988年开始的,玛琳的大儿子车祸去世,迈克尔回家的次数肉眼可见变少,不论是身边的朋友,还是公司的员工,都曾见到迈克尔和一名女子玩起办公室恋情,该女子正是希拉。
而且,希拉的邻居,也经常见到迈克尔出入她的公寓。
玛琳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她能在20岁那年,公开嫁给迈克尔,就能在38岁这一年,与迈克尔离婚,她无法忍受迈克尔背叛婚姻,更不能接受迈克尔在大儿子的丧期内胡搞乱搞。
然而,迈克尔却死活不答应离婚,他和玛琳吵的很厉害,只要玛琳一提到离婚的话题,迈克尔就胡搅蛮缠,拒绝继续谈论,宁愿和玛琳无休止争吵,也不肯答应离婚,玛琳只能向法院提交了离婚诉讼,希望早日结束和迈克尔的婚姻。
可是,迈克尔为什么会拒绝离婚呢?这倒不是因为他对玛琳有感情,而是一个难言之隐,迈克尔有钱是不假,但他的产业,都是和玛琳挂钩的,如果两人离婚了,迈克尔还是婚姻中的过错方,财产的分割,会对他严重不利。
这便是迈克尔身上存在巨大嫌疑的原因,离婚了,分不到多少钱,但若是玛琳“意外”死亡,财产将会被迈克尔独吞,这一招虽然险,可是效果斐然。
还有,玛琳和迈克尔分居后,曾不止一次告诉母亲,如果她哪一天出事了,必然是迈克尔所为。
另一方面,白色的雪佛兰车,在案发4天后,被警方找到,车就停在距离玛琳家十多公里的停车场,但车身明显被冲洗过,车牌也被摘了下去,偌大的车内室,仅仅发现了一根小的橘色纤维,以及几根断裂的棕色头发。
橘色纤维被确认是合成物,一般用在假发的制造上,棕色的头发,倒是和希拉的发色能对应上,但是没有证据,而当务之急,是先查清车主的身份。
车上有独一无二的个人识别码,之前一对老夫妻租用,后来还车的时候,打错电话,还错了地址,离谱的是,还车还在了租车行的对面,那是一家二手车店,警方一查法人,竟然是迈克尔,而老夫妻正“巧”将车和钥匙放在了他的店门口。
于是,迈克尔的嫌疑飙升,警方严查了迈克尔,虽然成功将他送进了监狱,但小丑的身份,远是没有揭开,真正的小丑,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接连受挫的调查
迈克尔的嫌疑非常大,大到警方认为就是他伪装成小丑行凶,因为他的个头和乔伊描述的差不多,而且迈克尔对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作案后逃离现场,简直是轻而易举,玛琳的生日,也没有人比迈克尔记得更清楚。
但是,警方调查迈克尔的时候,他却表现的十分配合,并且有多人作证,迈克尔不存在作案时间。
几名迈克尔的朋友告诉警方,案发前后,他们和迈克尔一起去赛马,迈克尔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包括赛马场的工作人员,也为迈克尔提供了证明。
既然迈克尔没有离开,那辆雪佛兰又该如何解释?
还车的老夫妻,错将雪佛兰开到了迈克尔的二手车店,留下车钥匙,也只和迈克尔的员工打电话说明,更“巧”的是,迈克尔接到了员工的电话,虽然迈克尔和员工,都不承认是谁开走了车,但两夫妻的通话记录不会骗人。
为了能从迈克尔的二手车店找出蛛丝马迹,警方申请了搜查令,玛琳一案的线索没有找到半点,倒是挖出了另一起大案。
原来,迈克尔一直做造假的生意,他的二手车行,本质上是一个翻新站,将收购来的旧车,套上新车的壳子,再高价卖给不懂车的人,用来赚取中间的高额利润,同时迈克尔还不止一次骗了保险,被警方以商业诈骗罪起诉。
只是,迈克尔被送进了监狱不假,玛琳的案子却没有半点进展,接二连三受挫的调查,让警方对寻找真相失去了信心,因为仅剩的一条线索,只有希拉。
希拉不仅是迈克尔的情人,还是他的员工,性格泼辣,擅长讨债,随身携带一把枪,警方找到希拉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配合,还经常露出怪笑,当警方提出希拉是否愿意提供DNA时,她更是毫不犹豫拔下自己的头发,表示随便测。
在对希拉公寓的调查时,警方找到了橘色纤维,但始终没有小丑服的踪影,经过样本比对,得出了“高度相似”的结论。
于是,警方只能释放了希拉。
或许会有人感到奇怪,希拉的毛发、家中发现的橘色纤维,都能和车内发现的物证对应上,为什么还会把她放了呢?
这其实和时代的局限性有关,1990年的DNA技术刚起步,还没有被美国广泛用在定罪上,检测的结果也只显示“高度相似”而非“完全吻合”,想要指控希拉,必须拿出更加关键性的证据,否则只有乖乖放人。
至于希拉的那把枪,是警方最后调查的希望,如果能查明枪的型号,就有可能以此作为证据链的一环,深挖希拉的嫌疑,但还是很遗憾,希拉称自己一个多月前,不小心丢掉了枪,型号早已记不清了。
而且,在希拉被抓后,还发生了一件更诡异的事,白色雪佛兰被人偷了,迈克尔已经被关进了监狱,希拉也被警方调查,究竟是什么人做到?
案件发展到这里,已经彻底没有侦破的希望了,甚至希拉被放出来后,也神秘的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由于案件久侦不破,渐渐成了冷案。
那么,希拉到底去哪了呢?难道,玛琳的死,真的会成为悬案吗?
27年后的一天,一家媒体让本案再次进入公众视野,一名叫黛比·沃伦(Debbie Warren)的女人,成了新的嫌疑人,黛比究竟是什么人?
沉寂了27年的真相
时过境迁,一切物是人非,迈克尔只坐了4年的牢,他能被这么早放出来,是因为缴纳了巨额的罚款,否则迈克尔诈骗的钱,足够他坐一辈子的牢,出狱后的迈克尔卖掉了车行,继承了玛琳的大部分遗产,过起了隐居生活。
2002年,迈克尔和黛比结婚了,两人离开佛罗里达州,来到了田纳西州生活,开了一家快餐店,主营汉堡炸鸡,赚到了不少钱。
又过去了15年,当地一家媒体,第一次见到低调的黛比,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黛比很少在人前露脸,她有一头金发,和一张肥胖的面孔,但媒体却觉得,黛比的轮廓很像一个人——希拉。
纵然面容老去,纵然长了一脸横肉,纵然变成了一头金发,但人的五官轮廓是很难改变的,所以媒体猜测黛比就是希拉,将抓拍到的镜头,登上了新闻头版,没想到引起了网友的热议,27年前查案的警方,也再次留意到了这一点。
27年过去了,曾经失踪的希拉,一度被警方怀疑遭人灭口,再加上雪佛兰被盗,案件彻底搁置了下来,如今疑似希拉的女人再现,警方便决定检验当年提取的毛发和希拉的头发,经过新技术的快速比对,确认毛发属于希拉本人。
这一消息,迅速被传开,迈克尔和黛比,也收到了消息,两人关闭了当地的汉堡店,卖掉了手中的财产,连夜前往弗吉尼亚州,住进之前就买好了一处豪宅。
但是,警方决意找到两人,这或许是最后揭开真相的机会。
2017年9月的一天,警方来到了迈克尔和黛比在弗吉尼亚州的豪宅,将黛比带回警局审问,黛比的身份很快被查明,她就是希拉,但希拉不承认自己是小丑。
11月14日,希拉被送上了法庭,可即便面对DNA的证据,希拉也是一口咬定,玛琳不是她杀的,虽然玛琳的儿子乔伊亲自上庭指认,但希拉始终在否认。
第二次开庭的日期,在2019年4月,希拉依然是当初那副态度,她面无表情,绝不承认玛琳的死和她有关,对于小丑服,希拉只说自己不知情,并拒绝回答其他问题。
之后,美国赶上了新冠疫情的爆发,希拉的庭审被延期到了2021年4月,在希拉落网的4年时间,警方不停搜寻当年的物证,但毕竟过去那么久了,收效甚微。
2023年,案件迎来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局,被以一级谋杀罪指控的希拉,在她高价请来的律师的帮助下,收到了一份认罪协议,只要签下名字,罪行将会被降低到二级,希拉仅需服刑12年就能出狱,但希拉还是觉得刑期太长了。
于是,希拉又给律师加了钱,缩短假释时间,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美国,不是一件难办的事,律师想尽办法为希拉诡辩,让她最晚在2025年初,就能保释出狱。
好了,案件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再补充一些案件中的细节。
希拉是不是小丑?在大多数人心中,基本是默认的,但目前美国的法律,不能直接证明希拉是凶手。
迈克尔在希拉被抓后,有没有做过什么行动?至少表面上没有,他一直在豪宅中享受,但希拉高价请来律师的价钱来自何方,其实并不难猜测了。
玛琳的儿子乔伊,比起迈克尔和希拉更加衰老还和憔悴,母亲死在他的面前,乔伊痛苦了27年,直到警方抓住希拉,他上庭作证的时候,指出希拉就是给他留下了一生阴影的小丑,可惜由于证据不足,乔伊的诉求没有达成。
而这个案子本身,比较引人深思,很反直觉,浓妆艳抹的小丑,不容易被看清身份,下意识会将小丑联想为男人,本案中警方就曾怀疑小丑的身份是迈克尔,但凶手太狡猾了。
在电影和游戏中,我们总能通过各种反转,或者开挂,让充满戏剧或者束手无策的案子的真相被绳之以法,但现实要比网络要离谱,尤其是发生在美国,哪怕证据有了,还是得看律师和陪审团的操作,才能真正让凶手定罪。
但我们还是希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希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乔伊在面临最终的审判时,内心释然了,他试着和过去和解,虽然案情仍旧不明朗,但乔伊不会继续消沉下去,他将会继续等待,直到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天。
当然,等待的过程中,乔伊会尽可能保持乐观的心态,这也是本案中仅存的一缕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