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张国荣从出道来,尽管事业辉煌有成、待人温柔儒雅,提携过如张柏芝、张卫健等巨星后辈,却一直承受着无端的负面舆论。
2003年4月1日,张国荣自高楼一跃而下,留下了一封无尽悲凉的遗书,里面是他的疑惑和不解,也留给大众无限遐想空间。
如今再回看他遗书的最后一句话,才从中读懂他死前“绝望”的真相,不止因为爱情。
01 童年缺爱
1956年,张国荣出生在香港的一个富裕家庭,是十个孩子中的老幺。父亲是有名的裁缝,好莱坞明星都是店里常客。然而,物质的富足并未带来幸福的童年。
张国荣从小缺少父母陪伴,倍感孤独,玩伴唐鹤德时常陪伴,成了他孤寂生活中的一丝微光。
1969年,年仅13岁的张国荣独自赴英国留学,异国他乡,格外思亲。大一时,得知父亲中风,赶忙中断学业,返港照顾。
可子欲养而亲不待,从记事起到父母去世,和父亲相处不到五天,陪伴母亲的日子不到半年,他极度渴求爱,却怎么也无法拥抱爱。
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不幸的人,需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张国荣是不幸中的不幸,失去“归途”的他,开启了更为动荡的“致郁”人生。
02 婚恋受挫1977年,张国荣携唱片《I Like Dreaming》出道,音质稍显青涩,被评价“小鸡嗓”。公开演出时,一片嘘声,全喊着 “难听”“退票”。
张国荣知道在“神仙打架”的港娱,观众们都被养刁了,他将这些嘲弄当作“高要求”,更加刻苦地提升。
孤军奋战的路上,内心总是寂寥,渴望拥抱。从1997年开始,张国荣经历了几段跌宕起伏的感情。
1977年,21岁的张国荣对18岁的毛舜筠一见钟情,很快坠入爱河,开始了如胶似漆的恋爱生活。
甜美可爱、古灵精怪的毛舜筠就像小太阳,把张国荣的心房照得温暖又明亮,没过多久,张国荣就认定对方是自己的归宿,一个激动求了婚。
这可把毛舜筠给吓坏了,她还没准备成为人妻,况且事业要打拼,便以年龄太小婉拒了。不久后,这对娱乐圈的“金童玉女”便分道扬镳。
被“抛弃”的张国荣,像个无措的孩子,他安稳的心又动荡起来,迫切地寻找一个能收留自己的“港湾”。
1978年,张国荣和圈外女友定下婚期,结婚前不久女孩精神失常;
1979年,张国荣邂逅甜美的雪梨,无微不至,可她不加珍惜,投入了徐少强的怀抱;
1981年,张国荣在片场结识倪诗蓓,相处融洽,谈婚论嫁时,对方却被家人安排到国外读书,两人不得已分手。
和几个女生的情感接连破裂后,张国荣内心痛苦不已,自感一生只能独身。而此时,童年里的那束“白月光”回来了。
03 取向变化1982年12月,张国荣与唐鹤德久别重逢,一眼万年。
当时的唐鹤德,功成名就,是金融界精英,而张国荣因为经纪人的“背刺”过得十分窘迫。唐鹤德二话不说,倾囊相助,大力支持,暖心鼓励:“别怕,有我在呢!”
这种呵护,让张国荣内心安全感满满,他牵起唐鹤德的手,愿意交付一生。
唐鹤德稍显错愕,便将他揽入怀中,这个年少时就怜惜的人,如今终于属于自己了。
有了爱情的加持,张国荣更加努力奋斗,歌唱事业也大有起色。
1983年,凭借《风继续吹》成为香港最受欢迎的男歌手,接着趁热打铁发行了《Monica》,在乐坛拥有了一席之地。
鉴于当时的舆论氛围,两人没有公开关系,但依旧被媒体捕捉到了蛛丝马迹,在片场,摄影师直言不讳地询问他的性 取向。
张国荣真诚地表达:“爱就是爱,只要欢喜幸福,无论同性异性,都值得去爱!”
如此坦诚温暖的话语,却被视为“罪大恶极”污 秽观点。
性 取向,成为大众攻击他的“活靶子”。
04 星途受辱
1986年,音乐界掀起了“谭张争霸”的风浪,张国荣力压谭咏麟获得金奖,因此遭遇了诸多恶意,演唱会、音乐综艺等,都受阻挠,甚至连生活也受到影响。
1989年,张国荣以暂退乐坛结束这场“腥风血雨”,全身心投入到演艺事业,开启了“黄金十年”。
有人说,这是他最光彩夺目的时期,但实际上,这是他内心最脆弱敏感的时期。
演戏,是他于世间找的最后一块净土。
如果在此的赤诚专注能被认可,他就有和世人和解的可能,将这些经典当作“定情信物”,而如果不能,那这就是他写给世界的“一封遗书”。
张国荣为演好程蝶衣,苦学京剧,化身“戏痴”程蝶衣,阴柔娇美,媚眼如丝,和张丰毅的对手戏里,投入到无法自拔,将程蝶衣的“情痴”也展现得淋漓尽致。
1993年,《霸王别姬》上映,荣获“金棕榈奖”,整个剧组名利双收,独独张国荣被质疑性 取向不正常,戏中不过“本色出演”,明着拍戏,暗地里揩男演员的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997年,张国荣应王家卫的邀请,出演《春.光.乍.泄》,与梁朝伟饰演同性恋人。
比起拥有“眼神杀”的梁朝伟,张国荣的表现更为细腻动人,却在金马奖现场被羞辱,嘉宾评价其在电影中,不过“释放本性”而已。
表面镇定的张国荣,内心惊涛骇浪:既然退缩隐忍得不到大众的爱,那我就痛痛快快疯魔一场!
05 身心俱疲
1997年,张国荣在演唱会上,对唐鹤德深情告白,深情吟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公然“出 柜”,一时激起千层浪,辱骂、威胁铺天盖地,无数戾气冲着张国荣而来。
在那个人人焦虑谨慎的时代,张国荣像极了一个负面情感的宣泄口,大众纷纷化身“情感导师”,高高在上,指指点点。
张国荣这次叛逆而张扬,深夜与唐鹤德牵手回家,面对媒体的镜头,唐鹤德转身,面有不快和紧张,而张国荣则将手握得更紧,头也不回,坚定地往前走。
这张“世纪牵手图”流出后,唐鹤德因媒体纠缠,不得已辞去了银行高管的职务,张国荣则将所有收入都交给他,让他做理财顾问,继续着自己擅长的工作。
此后,两人坦然面对媒体,似乎外界流言再无法侵 扰两人。
但多年积累的负面能量终究拖垮了张国荣,他患上了抑郁症,性情大变,打着牌就对朋友突然发火,唐鹤德只好两边摩挲劝和。
张国荣不肯吃药,不愿承认自己病得严重,唐鹤德只好像哄小孩一样,自己也跟着吃药:“没事哒,就当感冒药啦,我们情绪感冒了而已,咱们一块吃,好不好?”
张国荣这才点头同意。
因为长时间陪着爱人服药,唐鹤德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张国荣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只是疾病侵扰得他无法控制自己。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为了爱人对抗全世界,却没曾想,这一次伤害爱人的竟然是自己,张国荣身心俱疲。
2003年4月1日,张国荣从高楼一跃而下,犹如飞鸟遨游天空几秒后,坠落凡间,化作碎片。
比起肉体的支离破碎,他遗书里满是心灵的疮痍,在诸多的感谢后,才隐忍地发问:
“我一生从未做过坏事,为何会这样?”
选在愚人节这天,或许也是因为他觉得人生被愚弄了,童年缺爱、婚恋受挫、星途受辱,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也守护不好,他迫切地想要获得爱,却求而不得。
用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的一句话来总结他的人生:活着,好辛苦。被四面八方的铁链捆绑着,稍稍一动便会破皮流血。
不少人因为这个结局来认定张国荣是个“胆小鬼”,但时隔21后的今天,我觉得他勇敢而炽热。
面对亲情,他努力抓住与父母相处的机会,哪怕只有半年,哪怕只有五天。
面对爱情,他真诚且热情,敢于追求一份份爱意,不辜负不放弃,直至对方离开。
面对事业,他专注投入,倾尽全部才华和热爱,为世界留下一个个经典。
他知道众生皆苦,唯爱可消解。
他努力地向外寻求爱,亲人、友人、恋人和大众。
只是,他不懂,真正的爱源自内心,源自自己,而世界没有给他这个答案,也没再给他这个机会。
他对爱从未绝望,是因为找不到爱而绝望。
冰冷的,是这个世界,他,一直明媚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