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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星河会所，送两盒套来。”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穿透手机传了过来，保姆车上，沈菀看剧本的动作一顿，指尖微缩。
秦湘上车动作都慢了下来，几乎第一时间抬头看向沈菀，手机话筒关闭。
“菀姐……怎么办？”
车内寂静的氛围被打破，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天空扬起细小的雪花，凉风顺着秦湘打开的车门钻了进来，顺着沈菀的裤腿往上钻，几乎要渗透进她的心里。
“上车。”
沈菀终于开口，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秦湘上了车，隔绝了冷空气。
打来电话的人是周凛旭，是沈菀手下的艺人，包揽全部奖项的影帝。
同时，也是她的老公。
秦湘头都大了，还没等开口说话，沈菀合上剧本，抬起眼的瞬间已经收敛起所有的情绪。
“你先下班，我去送。”
秦湘看着她，应了电话那边，挂断电话，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提醒。
“菀姐，凛哥……又上热搜了。”
沈菀嘴角带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眼底闪过一抹一闪而逝的嘲弄意味，“这次是和谁？”
不等秦湘回答，沈菀摇头，“算了，你先回去吧。”
秦湘放下文件，就离开了。
沈菀开车前往星河会所，等红灯的间隙，打开手机热搜。
#影帝周凛旭最新恋情曝光，与神秘女子十指相扣进入酒店，一夜未出。
周凛旭的出轨，她早就已经习惯，那些和他炒绯闻的女星，三天一变，之后都会十分顺利的升咖，她见怪不怪。
她知道，他不喜欢那些女人，他真正喜欢的，是那个被他放在钱包夹层里的女人。
但点开照片，沈菀淡漠的眼底，情绪翻涌了下。
周凛旭侧脸温柔，目光专注的落在身边女子身上。
而那女人，恰巧，她也认识。
那个和周凛旭手牵手的女人，是他钱包夹层里的人，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沈家的私生女。
沈菀怔住了一瞬，指尖顿时泛起凉意，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
沈茵回来了，难怪他最近安生了很多。
沈菀闭了闭眼，还以为他收心了。
她爱周凛旭，爱了整整十年。
从沈家大小姐到家族破产，母亲病重，她扛起一切，放弃自己的事业，转身成为经纪人，只为辅佐他登上顶峰。
她以为只要自己真心，总有一天会感动他。
却忘了，不爱的，永远都不会爱。
当年周凛旭不惜与家族对抗也要娶的人，是沈茵。
订婚宴前夜，他被下药，阴差阳错进了她的房间，周家为保颜面，将新娘换成了她，沈茵因此出国。
周凛旭一直认定，那药是沈菀下的，是为了攀附周家，是周家人派来监视他的。
‘滴滴！’
一阵刺耳的鸣笛声拉回了沈菀的思绪，她启动了车子。
到达顶层，沈菀站在总统套房门口，抬起手，顿了一下，敲响门。
脚步声传来，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艳丽的脸。
沈茵裹着一件浴袍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看到沈菀时，上扬的狐狸眼尾微微挑起，“姐姐？怎么是你来送东西？”
沈茵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刚出浴的妖娆狐狸，带着勾人心脾的韵味，尤其是那双狐狸眼，周凛旭最喜欢。
沈菀和她气质完全不同，一双淡然的美眸仿佛什么情绪都掀不起来，如冬日薄雾，眉眼如霜，眉色淡而修长，看人时，总带着几分疏离。
沈茵身上穿着浴袍，看样子两人刚结束。
沈菀面容有些苍白，却依然挺直脊背。
“谁来了？”
周凛旭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他从书房走出来，与沈菀的目光相撞，嘴角缓缓勾起，好看的桃花眼偷着几分薄情。
他明明看到她了，却还要问，是想羞辱她。
“呦，沈大经纪人亲自送货？”
沈茵顺势挽住了周凛旭的手臂，靠在他怀里，打趣的说道：“阿凛，你怎么对姐姐这么差啊，她已经穷到要跑外卖来补贴自己了吗？”
沈茵话里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沈菀目光犀利，语气却淡淡，“我也没想到，你已经沦落到做第三者这种地步了。”
沈茵攀上周凛旭的怀里，冷笑，“姐姐，别这样说啊，当年若不是你用的下作手段，周太太这个位置，怎么会轮到你？”
沈菀懒得理她，目光缓缓移向周凛旭，“我有事和你说。”
周凛旭眉梢轻轻扬着，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沈茵的发丝，他磁性的声音冰冷，像一把刀刺进沈菀的心里。
“如果是工作，找秦湘对接，如果是私事……”他话一顿，目光泛着冷意，嘴角依旧勾着，“我们之间，貌似没什么私事可谈。”
沈菀脸色更加难看，走廊尽头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凉风顺着钻进她的脖颈，嵌入骨髓。
她过来，是因为有一件事要和周凛旭说，关于新电影。
“周凛旭。”
沈菀开口，声音不大，空气仿佛冷了下来。
她这人一向如此，无论心里多难过，都能将情绪掩盖的很好。
周凛旭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泛着冷意的眼神和看沈茵时，大相径庭。
“还有事？”
沈菀肩上的雪花化了，衣服湿哒哒的难受。
她缓缓开口，“嗯，有事找你，能不能给几分钟…”
谈谈两字还没说出口，周凛旭的手机响起，他看都没看沈菀一眼，接起电话，将她完全无视。
“嗯，我知道了。”
短短两句，电话挂断，沈茵看着他，“怎么了，这么晚了是谁？”
周凛旭眼神含笑，与刚才判若两人。
“必成几人到了，我们下去吧。”
沈茵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好啊，我换件衣服就走。”
随即转头看向沈菀，“姐姐，来都来了，一起来啊？”
沈菀正要拒绝，周凛旭挑了挑眉，嗤笑出声，“她？一个情绪都不会有的人，带去了也只会扫兴。”
沈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最后的清醒。
第二章
沈菀最终还是选择和周凛旭一起下去。
这次的合作方很有来头，如果能合作上，会直接让周凛旭的咖位直接飙升，影响力也将走向国际化，更何况，这部剧的导演，是她的偶像，她不想放弃。
但她太了解周凛旭，如今天不说，以他对自己回避的态度，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她今天必须和他谈谈。
包间内，顾必成和陈聿等人已经到了，身边跟着女伴。
离得很远看到周凛旭就打招呼。
“凛哥！”
看到沈茵，他们也没什么奇怪，走近了才发现，沈菀也在。
顾必成像是看到什么稀罕物一样，瞳孔皱缩，“沈大经纪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看着凛哥也不至于连人家私人空间都不给吧！你们当经纪人的占有欲都这么强吗？”
他开玩笑似的说道，周围心照不宣的响起一阵低笑。
他们都能感受到沈菀对周凛旭的感情，但当事人心里，只有沈茵。
这个沈菀，就是一个狗皮膏药。
沈菀目光淡淡扫过，他们都只知道周凛旭和她，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却不知道，他们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关系。
以前她也许会在意难过，但现在，沈菀不想在意了。
周凛旭给不了她的，她也不想要了。
沈菀没说话，默默坐在角落里。
气氛因为她有一瞬间的凝固，周凛旭眼神冷了一瞬，意味深长的快速扫过她，收回，看向顾必成。
“别让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情绪，坐。”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将气氛拉了回来。
顾必成等人落座，看到沈茵他打趣着说道：“茵子，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回来，凛哥这心，可是居无定所呢！”
沈茵娇羞的靠在周凛旭的胸膛，“必成哥，别这么说啦。”
陈聿接着话题，“哪里是乱说，别看凛哥看着女人多，只有兄弟们知道，他真放在心尖上的，只有你沈茵一个啊，这么多年了，就等你从国外回来。”
沈菀坐在角落，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喘不过气。
就像中间隔了一堵墙，与那边和谐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太眸，目光悄然落到周凛旭身上。
男人一身黑色风衣，慵懒的陷进沙发里，手放在沈茵后背的沙发上，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嘴角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双魅惑的桃花眼噙着笑看着沈茵。
他默许了，用沉默告诉所有人。
这，就是事实。
“茵，这次回来要待多久？”有人问。
沈茵目光缱倦的看向周凛旭，声音不大，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不走了。”
旁人起哄，沈茵不好意思，周凛旭将她护在怀里，一脚踹在顾必成腿上，“少说两句能死？”
顾必成哈哈大笑，“行，凛哥你就护着吧！”
他环视一圈，才将目光落在沈菀身上，“沈大经纪人还真是敬业，这么贴近艺人的生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凛哥，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沈菀置若罔闻。
他端起酒杯，似乎觉得不够，走了过去，坐在沈菀身边，想和她套近乎。
沈菀的气质和美貌在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真真切切靠脸出圈的。
她并不是空有美貌，带出的艺人也是位居一线。
“沈大经纪人，你看今晚，大家都成双入对的，只有你形单影只，显得可怜，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想着找个伴？”
顾必成有心推举自己，能睡一觉也是不亏的。
沈菀下意识抬起头，和周凛旭目光撞上，他不知何时看了过来，手指托着下巴，眯着眼，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仿佛期待着她的窘迫。
心，猛的向下一沉。
“你看看我怎么样？”顾必成还在耳边聒噪着，沈菀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的丈夫，正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对她言语骚扰，没有半分动容。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
沈菀推脱，没忍住鼻尖一酸。
“不用了。”
她忽然起身，不想失态，只想离开。
刚走到门口，周凛旭带着嘲弄的轻笑声从身后传来，清晰的钻进沈菀的耳中。
“必成，拿着镜子照照你自己，你能配得上我们眼高于顶的沈大经纪人吗？”
沈菀脚步一顿，僵在门口。
身后对她的打趣的声音变本加厉。
“凛哥说的对啊！沈大经纪人眼光多高啊，但要我说，沈大经济人，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
顾必成笑了笑，“你别说，我这啊，还真有一个能配的上沈大经纪人！京都太子爷，景辞，怎么样，名头够响吧？何人家不近女色，恐怕看不上你啊！来，我把联系方式推给你，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下！”
一阵哄笑声传来，清高如沈菀，他们都以为她不会接受这份屈辱，不会加。
周凛旭亦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沈菀，唇角噙着凉薄的笑。
沈菀爱他如命，他一直都知道，要她加别的男人，比要她命还难。
沈茵明褒暗贬，“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姐姐虽然年纪大，但好歹也是处女啊。”
处女二字，像是一把刀，精准的刺穿沈菀最后的心理防线，其实，她和周凛旭是有过的，只是，好景不长……
她心中愈来愈沉，这索然无味的婚姻，是时候画上句点了。
耳边的笑声，逐渐变得越来越嘈杂。
沈菀缓缓转身，声音顿时停了下来，都看着她。
周凛旭也撩起眼皮看了过来。
只见沈菀脸上并没有被羞辱的恼羞成怒，她缓缓走到顾必成身边，平静的看着他，随即缓缓勾唇。
“好啊。”她的声音清晰平静，“那就麻烦顾少爷，把太子爷的联系方式推给我吧。”
她笑容从容，丝毫看不出任何窘迫。
沈菀很少笑，往日都是清冷气质，现在笑起来，所有人都看呆了。
顾必成顿了顿，在她的注视下，鬼使神差的把联系方式给了沈菀。
“推，推给你了。”
“多谢。”沈菀颔首道谢，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她转身的刹那，周凛旭嘴角玩味的笑瞬间凝结，脸色阴沉下来，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沈菀离开的方向。
气氛短暂的凝固，又很快活络起来。
周凛旭却有些心不在焉，指尖的酒杯被他无意识的攥着，沈茵发现他的不对劲，正想说话，周凛旭猛的起身，沉着脸往外走。
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从他的心底滋生。
“阿凛哥哥，你去哪？”
第三章
另一边，洗手间。
哗哗水声响起，冷水扑到脸上，意识清醒了很多。
沈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冷水还是……
镜中女人眼眶微红，眼神带着一抹破碎。
她真的，受够了。
看着手机上停留在景辞微信的界面，她吁出一口气，正要退出。
因为刚洗了手的缘故，手机不受控制，申请加好友的信息，顿时发了出去。
沈菀，“……”
还能撤回吗？
她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没等操作，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菀回头，猛地撞进周凛旭阴沉的目光中。
她鲜少看到他生气，一直以来，他看自己的目光都是带着嘲弄的笑意。
应该是她刚才的行为，触怒他了。
如果换作以前，沈菀会心生妄想，以为他是在意她。
现在，她知道，这只不过是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挑衅，哪怕这个人是他不爱的妻子。
周凛旭看着她，忽然勾唇嗤笑出声，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声音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笼罩，嘴角噙着一抹刺骨的冷笑。
“怎么，还没出戏吗？”
沈菀打断他，神情严肃地看着他，声音异常平静，“周凛旭。”
周凛旭嗤笑一声，“想说什么？你以为我追出来是吃醋？沈菀，别白日做梦，我不可能会……”
“我们离婚吧。”男人话音未落，沈菀听见自己轻轻的声音回荡在洗手间里，轻柔而坚定。
周凛旭话头戛然而止，明显顿住了，像是有些没听清，又有些不敢置信，“什么。”
沈菀抬起头，直视那双凉薄的桃花眼，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疲惫，声音都有些轻。
“周凛旭，我说，我们离婚吧。”
她微微侧头，避开他的视线，“我还你自由。”
周凛旭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嗤笑一声，“离婚，用这种方法逼我？沈菀，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受你威胁，离了我，离了周家，你母亲的医药费怎么办，你的事业呢，环瑞会立刻封杀你，你以为你在娱乐圈还能有立足之地？”
“别忘了，你沈菀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周凛旭施舍给你的，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只会被你那个吸血鬼母亲拖累到死！”
“哦，还是说他们给了你更多的好处？”
他们，指的是周家二老。
沈菀的指尖突兀地攥紧，周凛旭本来是知道怎么戳她的心。
沈菀吁出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静默半晌，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风掠过风衣裙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响亮，敲击进周凛旭的心中。
他看着沈菀果断的背影，心口一窒，眉头皱了起来。
不可能。
……
沈菀和周凛旭一直是隐婚的，因此回家的时候都是一前一后，从不一起。
沈菀回到家收拾行李，准备搬走，环瑞是周家旗下的公司，她在里面任职。
环瑞是周家旗下的娱乐公司，沈菀既然准备离婚，就想着辞职，不再和周家有任何牵连，她要继续自己喜欢的事业。
她坐在沙发上等着闺蜜隋愿，因行李太多一人搬不走。
手轻轻地抚摸着沙发，多少次她满心欢喜地坐在这里等着周凛旭回家，餐桌上放着她亲手做的饭。
从热气腾腾到冷饭残羹，就像她的心，在一次次的争吵挫败中，冷了下来。
门铃声响起，隋愿气喘吁吁在门口站定，看到沈菀的第一眼，她眼眶就红了。
她知道沈菀有多爱周凛旭，既然下定决心要离婚，她一定是内心做了很大的挣扎。
没问为什么，她拉过沈菀的行李箱，“我们走。”
回头再看一眼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她心中难免酸涩。
“这次真的想好了？准备离婚，绝不回头。”
沈菀声音极轻，“嗯，想好了。”
隋愿是和男朋友一起住的，沈菀知道不方便，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决定暂时打扰一晚。
门打开，徐州就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沈菀来了也十分热情，“沈大经纪人！快进来快进来，我早就听愿提起过你，百闻不如一见。”
沈菀愣了一下，有些惶恐地看了隋愿一眼。
隋愿笑了笑，把她的行李箱拉了进来，“快进来吧。”
她把行李箱放到次卧，“菀，你暂时住在这里，别客
“谢谢你，愿愿。”沈菀的声音有些哑。
“傻话。”隋愿安慰地拍拍她肩膀。
高中到大学，沈家变故，那些朋友都第一时间离开，只有隋愿依旧在她身边，就连她和周凛旭的婚事，她也只告诉她一人。
徐州端着果盘敲门进来，笑了笑，“吃点水果，别客气。”
沈菀道谢，吃了一块，很甜，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苦涩。
徐州拉着隋愿离开，隋愿正要洗漱，细碎的对话猝不及防传入沈菀的耳中
“你提了没有？我妹签约的事！对她沈菀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环瑞的金牌经纪人，捧个新人算什么？”
“阿州！菀菀现在心情很差，她和周凛旭闹翻了，你看不出来吗？”
“闹翻？哈，她一个靠着周家吃饭的经纪人，敢和金主真闹翻？隋愿，你别忘了当初怎么答应我的！这事办不成，我妈我妹那儿我怎么交代？这婚还结不结了，你掂量清楚！”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倒是讲义气，那你去把事办成啊！”
接着是隋愿压抑的破碎的哽咽声。
沈菀站在冰凉的地板上，手脚也一片冰凉。
夜深，她拎起没有打开的行李箱，驱车离开。
路上，她接到了沈南城的电话，刚接通，男人不耐烦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钱呢！沈菀，你是不想见她了？”
沈菀闭了闭眼，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吨棉花，“知道了。”
“耽误了公司的项目，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电话猛地挂断，沈菀身心俱疲。
与此同时，另一边，周凛旭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回到家。
他扯开领带，不耐地扬声喊道：“沈菀！”
脚步声匆匆而来，是保姆张妈，“先生，您回来了？呀，怎么喝这么多……”
陌生的气息靠近，周凛旭猛地皱眉，一把挥开试图搀扶的手，声音因醉意和烦躁而更加低沉沙哑，“沈菀呢？让她过来。”
张妈愣住，小心翼翼道：“夫人……夫人晚上收拾了行李，已经走了。”
“走了？”周凛旭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哧笑出声，扯了扯领带瘫坐在沙发上。
他眼眸紧闭，脸上皆是不屑，“沈菀，你好样的，我看你这套把戏能玩多久？”
第四章
沈菀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是被隋愿的电话吵醒，和她解释了一下昨晚的事，免得她多心。
挂断电话，沈菀起身编辑了一份电子版的离婚协议发到周凛旭的邮箱。
发送成功四个字出现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结婚三年，她从来没给周凛旭发过私人邮件，第一次，便是离婚协议。
沈菀平复好心情，起床洗漱后，准备去公司。
她早已决定好，既然选择离开，那就离得远远的。
周家给她的一切，包括周凛旭，她都不要了。
但沈菀不会贸然离开，她现在手下一共只有两个艺人。
其中一个是周凛旭，包揽全奖项的顶流影帝，另一个，便是她最新捧起来的新晋小花，白欢。
沈菀要找周凛旭一起洽谈的电影中，女主角的角色，她争取给到白欢，只能今晚试镜。
白欢家境贫寒，但为人善良，在大染缸的娱乐圈中，她依旧能保持一颗单纯的心，有时候沈菀都替她着急，这并不代表是一件好事。
沈菀离开，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她，只能今晚的合约谈下来，凭借白欢的演技，她非常有信心，她能凭借着这部剧飞升，从此公司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她，公司也会给她优先分配资源。
等这部电影播出那天，就是沈菀离开环瑞的时候。
夜幕降至。
沈菀在保姆车上等着，剧本摊在腿上，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周凛旭那边她也只让秦湘去通知，没有再亲自联系。
不过对于她的主动，周凛旭也从来不会给好脸色，她今后也不会再自讨没趣。
……
环瑞娱乐顶层专用休息室里。
周凛旭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里，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手里把玩着这个金属打火机。
有规律的敲击声在沉闷的专用休息室里回荡着，像钟声敲击在心里，摄人心魄。
他那双冷冽的桃花眼此时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盯着电脑屏幕。
旁边的秦湘大气不敢喘一下，这祖宗到底又看到什么了，脸这么臭。
良久，周凛旭嘴角微微上扬，视线终于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只是那投射过来的目光不带半分笑意。
“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秦湘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机械般地重复了一下今晚的流程。
“凛，凛哥，菀姐让我带你去今晚的见面会，有关皮特导演的新电影，他指明要让你来演男主角的，距离……晚会开始，还有两小时。”
“沈菀。”
周凛旭的目光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眼底变得危险诡谲，漆黑如墨。
电脑屏幕上的，赫然是沈菀发过来的离婚协议书。
他冷哧一声，挑了挑眉。
沈菀倒是大方。
离婚协议书做得有模有样，几乎是净身出户，连当初周家送她的那套公寓都不要了。
“真有出息。”周凛旭低声嗤笑，眼底阴沉得骇人。
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周凛旭猛地踹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单手插进西装口袋里，漫不经心把玩着金属打火机，发出咔嗒的声音。
“沈菀人呢？”
秦湘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菀姐先带着欢欢过去了，说在那里等着您。”
空气骤降，周凛旭周身散发着冷意，眼眸犹如黑洞，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吞噬，让人看不真切。
他看了秦湘一眼，眼底情绪翻腾，“女主角定下来了吗？”
秦湘忐忑道：“还没……今晚看最终试镜，皮特导演想亲自看看……”
周凛旭若有所思地哼笑了一声，“走吧，沈大经纪人费尽心机安排的这一出，不去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好意？”
……
云鼎大厦。
沈菀带着白欢上了楼，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上了电梯。
会客厅在四十层顶层，站在电梯上能将整座京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高楼耸立，灯火辉煌，足以用奢靡二字来形容。
白欢现如今在娱乐圈也算是小有成就，凭借着暑期档参演的电影，清纯的受害者形象让她顿时闯进了大众的视野中。
但还不够，若让她能在娱乐圈立足，还远远不够。
白欢紧张地搓着手指，“菀姐，我真的可以吗？”
沈菀侧头，看着女孩清纯的脸，轻声安慰，“你不比任何人差，记住，一会一定要专心，不要被外界打扰。”
“菀姐，谢谢你。”白欢眼眶含泪，“如果不是你帮我，我妈妈恐怕早就……”
沈菀感同身受，心中酸楚，“是你的努力成就了你。”
两人相视一笑，沈菀帮她整理好衣领，一路穿过廊道，刚走到门口，就已经能听到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
沈菀抬起手，敲了敲门。
“进！”
拍了拍白欢的手，沈菀推门而入。
所有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视线望了过来。
一道冷冽玩味的目光也落在了沈菀身上，沈菀抬眸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的周凛旭，和他身边留着络腮胡的外国导演皮特，以及几个制片人。
还有一些一线女演员，都是为了今天的角色而来。
沈菀一顿，原来周凛旭早就到了。
男人目光冷冽，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沈菀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微微颔首，“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皮特笑着摇头，用蹩脚的中文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到得早了。”
气氛刚要缓和，一道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
“让所有人等你一个，沈大经纪人好大的架子。”
第五章
周凛旭的话像一把钝刀，生生刺中她的心脏，他总是这样不管不顾，无论是在谁面前。
沈菀面色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指尖陷进肉里的痛楚。
“说笑了，试镜约定时间是晚上九点，现在八点四十分，我们提前到了。”
话音刚落，沈菀微笑和其他人示意，随即让白欢坐在自己的身边。
气氛有种诡异的感觉在蔓延，其他人顿时不出声了。
人陆续到齐，皮特导演缓缓站了起来，“人都到齐了的话，那我们开始，现在开始抽签，抽到的人按序号排好，然后念到序号的到舞台中央来。”
白欢被抽到了第一个，她紧张地站了起来，沈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相信自己。”
白欢缓缓上台，沈菀刚坐下，察觉到一道视线在身上，不用转头便知道是谁。
身后的视线带着灼热的审视，沈菀的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周凛旭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皮特，人没到齐就开始，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所有人震惊地看过来。
皮特导演愣了愣，“周，你的意思是？”
话音未落，会客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沈茵一身红色连衣裙走了进来，一头大波浪在腰间晃动，摇曳生姿，她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像是踩在每个人的心上，她摘下了墨镜，笑容张扬明媚，“抱歉，路上堵车。”
她直直地走到周凛旭身边，“阿旭，我没来晚吧？”
周凛旭站起身，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她身边，“刚好。”
沈茵也十分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两人亲昵的姿态让所有人都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两人前几天才传了绯闻。
看来这是真的了！
周凛旭揽着沈茵的腰，走到皮特面前，“皮特？”
皮特眼睛亮了，无论是沈茵的外貌，知名度，还是演技，就是他心中的女主角。
沈茵也举止大方地和皮特握手，“导演不如给我一个试镜的机会？”
皮特连连点头，“沈小姐能来，是我的荣幸！”
“重新安排，让沈小姐第一个！”
“皮特导演！”沈菀急忙站起来，“这样对其他人不太公平！”
白欢还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她神情窘迫又尴尬，眼眶已经红了。
嘲笑声响起，“她怎么还站在那里，沈影后都来了，要是我早都灰溜溜地跑下来了。”
“好丢脸啊，还好第一个抽到的人不是我。”
有人清庆幸，有人嘲笑，有人羡慕。
沈菀脸色难看至极，她知道是周凛旭把沈茵喊过来的。
沈茵到成功跻身国际影后，就差这一个奖项，而皮特的这部电影在制作的时候就早已被预测过，很有可能冲击奥斯卡金奖。
所以周凛旭把沈茵叫来，是想让沈茵成为那个和他并肩站在领奖台上的人。
而这些人，不过就是他给沈茵找的陪衬，为了衬托沈茵这朵红花。
以她的知名度和演技，她表演完，还会有演员来抢这个角色吗，她的身后可是周凛旭，周凛旭代表整个周家。
从前周凛旭不是没有捧新人演员的时候，但更多的只是给一些小角色小代言，况且他从不会闹这么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沈茵挽着他，就是明目张胆地在向所有人宣布。
沈茵就是他最在意的人。
沈菀的心脏瞬间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紧紧缠绕，窒息的闷痛。
他真舍得啊……
“抽签顺序是您定的，若因为这就可以随意打破规则，那今天的试镜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皮特犹豫了，他挠了挠头，正要开口。
沈茵笑着打断她，半个身子都倚在周凛旭身上，“沈经纪人这话说得可不对，在这个圈子，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没有实力就是连给别人提鞋都不配，先来的也不过是给别人当陪衬的绿叶。”
她一顿，目光扫过白欢，眼底笑意更甚，“至于规则，从来都是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条条框框是不是很好笑？阿旭，你说对吗？”
周凛旭低头，眼底漾开一抹纵容的笑，“你说了算。”
沈菀看着周凛旭揽在沈茵腰间的手，他低头时温柔的侧脸，纵容的语调，都让她的心一再沉下去。
周围对他们的议论声，像是一根根针，刺穿沈菀的心脏。
原来，他爱到极致是这样的。
可以为了她掀翻所有规则，不计代价，哪怕将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
心口处像是被堵了一吨棉花，窒息的闷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菀忍住心中翻腾的情绪，坚持说道：“皮特导演，请让白欢完成她的试镜片段，这是对一个演员基本的尊重。”
皮特犹豫了，白欢再也坚持不住，哭着跑了出去。
沈菀深深地看了周凛旭一眼，回头追了出去。
那眼神，冷的像是在看陌生人。
看着她离开，周凛旭含笑的眼眸瞬间冷却，心中莫名有种不安窜上心头。
……
沈菀没有找到白欢，站在走廊焦急如焚地打着白欢的电话，回头一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沈菀没站稳，跌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抬头，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眸。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注意看路。”
沈菀匆忙说了句抱歉就跑走了。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和沈菀擦肩而过，气喘吁吁的跑到男人面前站定。
“景总，您怎么在这啊，我找了您好久。”
景辞清冷的眼眸中浮现一丝异动，他看着沈菀离开的背影，低头看向刚刚触碰过她的手。
居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应。
“她是谁？”
特助一愣，“啊？”
景辞挽了挽袖口，眼神冷冽，“十分钟内，整理一下今晚宾客名单发给我。”
说完，他迈开大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菀边打白欢电话边往走廊另一边走。
刚走到转角，下一秒，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
天旋地转间，沈菀整个人都被抵在了墙上，下巴被人紧紧捏住，一阵吃痛。
她皱了皱眉，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了周凛旭阴沉至极的脸。
“跑得挺快。”
男人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压抑着怒气，“为了个小艺人，连场面都不顾了。”
他大掌重重的钳制住沈菀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沈菀，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够难看的。”
第六章
周凛旭几近嘲讽的话落进沈菀耳中，带着冷冽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逼到角落，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就像能吞噬万物的黑洞，仿佛下一秒，沈菀就会被吞噬。
沈菀蹙了蹙眉，想要推他，手也被控制得死死的，男人的气场压迫着她。
说实话沈菀有些不明白，他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呢。
明明是他突然的暗箱操作，沈茵的空降，彻底扰乱了她今晚所有的计划。
为了让沈茵视线十全奖项，他不惜大费周章地将所有人都叫来，目的就是为了看沈茵这场戏。
也许其他人早就知道今晚的女主角已经被内定，来这也只是在皮特面前混个脸熟。
只有白欢，满心期待的做足了准备，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她拿下这次的女主角，就可以有更好的资源，就可以给她母亲更好的生活。
可这一切，都被周凛旭破坏了，连带着沈菀跟着努力那么久的心血，也付诸一炬。
“难看？”
寂静无声的走廊里，沈菀听见自己的轻笑声响起。
“周凛旭，你弄的这一切，就没想着给我留脸面。”她静静地看着他，心像是一片冰封的湖面，掀不起波澜，却让她通体冰冷。
她继续说道：“堂堂环瑞金牌经纪人，连保护自己手下的艺人的能力都没有，反被自己带出的国际奖项的影帝反将一军，这就是明天的新闻热搜，标题我已经帮你想好了，要不要帮沈茵炒这个热度，你说了算。”
沈菀垂下眼眸，推开他。
周凛旭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冷笑一声，将她双手束缚在头顶，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几近凉薄之意。
他的冷嘲热讽，像是一把不太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割在沈菀的心口，直到鲜血淋漓。
“事到如今，是吃醋，还是为你手下的艺人不平，沈菀你自己心里清楚。”他顿了一下，“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吃醋？”
沈菀顿了一下，再抬起头来时，眼眸是她自己都未料到的平静。
她忽然很想知道，三年前，两人的婚姻虽然是因为误会开始，但也真真切切地幸福过了一段日子的。
婚后三个月，周凛旭突然对她很好，两人甚至已经可以到打情骂俏的地步。
一次事后，周凛旭抱着她在怀里，两人身上都大汗淋漓，男人滚烫的呼吸从头顶裹胁而下，落在她的耳廓上，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沙哑的嗓音伴随着未褪去的情欲，男人的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将头埋进她的颈间。
“菀菀，我们公开好不好？”
彼时周凛旭的事业正在上升期，沈菀虽然想，但还是克制住了心里的冲动。
然而幸福的日子没过多久，男人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直至今日，沈菀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开始她想过要谈，可周凛旭不但不给她机会，还隔三岔五地频繁和女人上热搜。
沈菀在家里等着他回来，想要等一个解释，多少个夜晚，她一个人从晚上坐到天亮，周凛旭没有回来，她的心也跟着凉了下去。
沈菀声音沉闷，“我没有资格，我一直都知道，所以也不再奢求。”
她静默了半晌，忽然开口，话题偏移，“离婚协议你看了吗？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商议，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明天上午，民政局见。”
周凛旭拳了拳手，抵在她身后的墙上，脸上的阴沉风云莫测。
他勾唇冷笑，冷冷扔出两个字，“明天陪茵茵进组，没空。”
沈菀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眸暗淡，“那后天。”
周凛旭松开了她，站直身体，垂眸冷冷的凝视着。
“沈菀，狼来了的把戏，耍多了就没意思了。”
男人无情的回应，像是一根根细针，刺穿她的心脏，有一瞬间她几乎无法呼吸。
闭了闭眼，沈菀调整好心跳，躬身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冷静过，“那你定个时间，等你有空，我们民政局见。”
说完，沈菀兀自离开，没有再看身后的周凛旭一眼。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口一阵烦闷，眼神阴冷得像一把刀子，他用力一拳锤在墙上。
痛觉刺穿着他的神经，骨节处渗出血迹，他凝视着血迹良久，才将手从墙上移开，冷冷地勾了勾唇，“哈……”
沈菀，心野了是不一样。
沈菀走出大厦，在长椅上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白欢。
她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唇，像是在和谁打电话，沉默着没吭声。
沈菀走过去几步，她忽然笑了笑，“妈妈，你放心吧，你女儿肯定没问题的呀，小小试镜而已，肯定会拿下的呀。”
路灯下，沈菀能清晰可见白欢纤细浓密的睫毛挂着泪珠，显然是刚哭过，声音也能听出来有些鼻音。
“先不和你说咯，我这是偷偷跑出来和你打电话的，等下马上就轮到我啦。”
“嗯嗯，妈妈再见。”
白欢迅速掐断电话，眼泪再也忍不住，扑扑簌簌地掉落。
沈菀心中发沉，心里也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身边坐下。
白欢抬起头，眼眶通红。
“菀菀姐，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想要的都没有办法得到，还连累了你。”
沈菀微笑着摇头，“不是你的错，不要妄自菲薄。”
白欢靠在她怀里，吸了吸鼻子，“没事的，我失去的只是一个角色，我并没有失去自我，我看了你给我挑的那些剧本，其中也有很好的角色，我想试试。”
沈菀深深地看着她，“欢欢，我会想办法的。”
白欢摇头，“我不要让你为难，你说过，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沈菀看着她，眉头蹙起，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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