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下的阴影
“我承认，我对助理小张动了手。” 林月站在镜头前，声音有些发抖。镁光灯照得她眼睛发疼，但她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管理的机会。
这是林月第一次登上热搜不是因为演技。三天前，一段她在片场扇助理耳光的视频被曝光。视频里，她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狰狞的表情，而那个叫小张的女孩只是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兔子。
“我当时太入戏了，情绪失控。” 林月对着话筒解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那天——第三十六次NG后，导演的叹息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小张递来的水杯温度不对，就那么一瞬间，所有的挫败感都找到了出口。
道歉会现场，小张就坐在第一排。林月偷偷瞥了一眼，发现女孩右脸颊还隐约能看到指痕。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小张时，这个农村来的姑娘眼睛亮晶晶地说：“月姐，我特别喜欢你演的《春日》里的姐姐。”
发布会结束后，经纪人把手机摔在她面前：“你知道品牌方解约要赔多少钱吗？” 林月盯着屏幕上自己道歉的特写，妆容完美，连眼泪都流得恰到好处。她想起刚才在后台，小张悄悄塞给她的纸条：“月姐，我不怪你，但我要辞职了。”
化妆间里，林月看着镜中的自己。粉底盖不住眼下的青黑，假睫毛让视线变得模糊。她突然分不清戏里戏外——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是镜头前光鲜亮丽的短剧女王，还是那个会把压力发泄在弱者身上的、面目可憎的女人？
手机又响了，是导演发来的新剧本。林月机械地翻开，发现这次要演的角色，正是一个职场霸凌的施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