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那个把头皮灼红的年轻人蹲在侧幕后甩手掉泪,而台下二十七位观众看不见他的声音
话剧散场后的灯光比想象中暗。
易烊千玺刚从《长安三万里》的古装头套里挣脱出来,头皮被胶水灼得泛红。按理说该回后台卸妆了,他却把二十七位聋哑观众请上了台。
那些手语动作他练了九分钟。每一个字都要在空气里画出形状。工作人员后来说,看见他躲在侧幕条后边,一边甩手一边掉眼泪。有人问他疼不疼,他摇头:“怕他们错过掌声的温度。”
这话听起来像台词,但发生在凌晨三点。
五个月后的虹桥机场,玻璃护栏在尖叫声里碎裂。他用身体挡住倒下来的碎片,右臂被划出八厘米的口子。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蹲在他脚边哭,他就一直蹲着给她擦眼泪,说哥哥在,玻璃不敢欺负你。机场派出所的情况说明里写:艺人对现场秩序维护起到关键作用。第二天进组,造型师把纱布藏在戏服里。
他没发微博。粉丝是通过监控还原的全过程。
横店那次更安静。十九岁的群演白血病复发,剧组没人知道该怎么办。他当晚联系了基金会,把人送进北京的医院,预付了三十五万押金。为了不耽误进度,自己的戏份压缩到十天。凌晨四点收工,直飞北京,早上七点出现在骨髓穿刺室门口。
对那个群演的父亲说:弟弟的台词我陪他练,您只管签字。
一个月后那个男孩活下来了。他把过程拍成八分钟纪录片,结尾打了一行字:明星也是路人甲,只是被光照到。
湖南益阳的稻田里,他签下三年的再生稻实验田。保底收购价比市场高百分之十五,条件是农户让出百分之五的地块做艺术稻田画。版权无偿给文旅局,国庆七天来了十一万游客。种地的老覃说,易老板让我们把谷子卖成门票。
他发微博只写了一句:今天不营业,去种地。配图是一双沾满泥的帆布鞋。
那双鞋穿了六年。国庆阅兵的时候,有人截图发现还是同一双,洗得发白。他把唯一一次在天安门城楼观礼的机会让给了七十二岁的李雪健,自己蹲在场外水泥地上,用耳机听现场同步。手机音量开到最大,跟着节奏小声哼歌。
北京电影节上,外国记者质疑中国青年演员流量大于演技。他把一分钟的自我介绍延长到五分钟,背了《哈姆雷特》的独白,又切换法语和俄语。说完鞠躬:流量是河流,演技是河床,没有河床只能泛滥。
甘肃积石山地震后,他自掏三百万建了八所可移动装配式影院。抗震八级,一周吊装完成。放映员是他在湖南怀化支教时教过的学生。视频连线时对孩子们说:电影里的星球很大,但你们走出去的世界更大。
中戏毕业答辩那天,他把论文原稿拍卖了五十八万,全部捐给高龄教授口述史计划。答辩结束,按着导师坐下,自己站着致谢:老师教我抬头演戏,我教历史低头留存。
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多数人并不知道。有些是机场监控拍到的,有些是官方通报里提到的,有些是受助者后来说出来的。
他很少主动提起。就像那次在上海科技馆做航天志愿者,七十二小时昼夜实验熬白了头发,粉丝以为是新剧造型。实验结束,把十万补贴全换成太空种子,寄给一百所乡村中学。附上手写信,用铅笔:铅笔在太空也能写字,希望你们的梦想也是。
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在镜头外做了很多事。有些被记录下来,更多的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那天凌晨三点的手语谢幕,中国聋协说这是第一次有演员这样做。微博转发了一百二十万次。但或许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有多少人看见,而是那二十七个人,真的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