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瀚墨琴翾

2004年的秋天，北京已经有些凉意。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拖着半旧的行李箱走出北京火车站，她抬头望向这座城市的天空，眼里既有期待也有不安。

这个女孩就是16岁的毛晓彤，她刚考上中央戏剧学院，开始了她的北漂生活。

那时的她，兜里只有妈妈给的八百块钱，住在学校宿舍里，周末去参加各种试镜。像所有北漂的年轻人一样，她挤过清晨六点的公交，在零下十度的冬天里等过两小时的试镜机会，也经历过无数次“等通知”后再无音讯的失望。

“那时候拿到一个有几句台词的角色，能高兴好几天。”

多年后，毛晓彤在采访中淡淡地回忆。她早期出演的角色大多是乖巧可爱的邻家女孩形象，甜美笑容成了她的标志。渐渐地，“甜妹”这个标签贴在了她身上，既是认可，也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转折发生在2016年的《锦绣未央》。毛晓彤饰演的李常让观众看到了她完全不同的一面——腹黑、心机、眼神凌厉。为了这个角色，她提前三个月开始准备，每天对着镜子练习狠厉的眼神，甚至在拍摄时因为太过投入，一度难以从角色中抽离。

“演完李常儒，我突然明白，演员不应该被定义。”毛晓彤说。从那以后，她开始有意识地接拍不同类型的角色，每个角色都像是她打破标签的一次尝试。

2020年，电视剧《三十而已》火了。毛晓彤饰演的钟晓芹是一个在婚姻和工作中逐渐找到自我的普通女性。这个角色离“甜妹”相去甚远，她有着普通人的懦弱、迷茫，也有最终觉醒的勇气。毛晓彤凭借这个角色获得了第27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最佳女配角提名。

毛晓彤的改变不仅体现在角色选择上。2021年，她在一次活动中剪掉了多年的长发，以干练的短发造型亮相，引发了热议。“长发甜美，短发帅气，为什么女性一定要被外貌定义？”她在社交媒体上这样回应。

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里，毛晓彤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不炒作，不制造话题，只用作品说话。她的社交账号上，除了工作宣传，更多的是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看书、健身、学新技能。她考取了潜水证，学习了钢琴，最近还在尝试写剧本。

“北漂20年，我最大的收获不是获得了多少名利，而是找到了自己。”毛晓彤说，“我知道自己不只是看起来甜美，我也可以坚韧、可以果断、可以复杂。就像每个普通人一样，我们都是多面的。”

今天的毛晓彤，依然会在剧中展现甜美笑容，但那只是她众多表情中的一种。她的眼神里多了坚定和从容，那是20年北漂生活打磨出的光芒。

从“甜妹”到多面演员，毛晓彤的转变其实是一个女性自我认知、自我突破的过程。在这个喜欢给人贴标签的时代，她用20年时间，一张一张地撕掉了别人贴在她身上的标签，然后郑重地贴上了自己写的那一张：

“我是演员，我是毛晓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