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维文:坚持每天轻声练,想着嗓子要松开,这就是我的歌唱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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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三岁就被歌舞团挑中的山西孩子,在练功房压腿踢腿,跟在大人屁股后头搬道具,谁能想到他二十年后能把《小白杨》唱成全军大合唱?阎维文自己也没想到。他当年最大的梦想是“别在团里打杂”,结果十五岁穿上军装,跳舞跳到膝盖肿,合唱唱到低音都糊成一片,才慢慢摸到声乐的边。

军营文工团的十四年像一口大锅,什么料都往里扔:白天给战士排节目,晚上自己偷着练气息,冬天在煤炉边开嗓,夏天在晒得发烫的卡车车厢里吊嗓子。别人嫌苦,他觉得划算——舞蹈让他身体有节奏,合唱让他耳朵会听“和声”,这些零碎本事最后全融进了他的独唱。不少同行后来回忆,阎维文唱歌时腰板总是笔直,手一抬就有“军范儿”,那是舞蹈底子留下的痕迹。

后来拜在金铁霖门下,老师一句话点醒他:“你的声音像攥紧的拳头,先学会松开。”于是每天对着镜子找喉头放松的感觉,练到声带发麻。再后来跟程志学,老先生更绝,让他买菜也哼着“小声哼鸣”,说是把气息练成呼吸本能。两种教学法像两条河,一条清冽学院派,一条浑朴实战派,到他这儿汇成一条:高音不虚,低音不浊,像一条绸带飘在风里。

嗓子就是饭碗,他护得比命还仔细。烟不碰,酒浅尝,冰可乐递到手里都推回去。演出前十分钟热身,像运动员压腿,音阶从低到高爬三遍,再拿固定乐句“磨声带”。后台常见他塞着耳机听自己昨晚的彩排录音,哪儿飘了哪儿紧了,拿铅笔在谱子上画小细杠,像会计对账。年轻歌手问他秘诀,他说:“把练声当刷牙,一天不刷自己知道,两天不刷观众知道。”

《小白杨》唱了三十多年,版本一摞。早期拼高音,High C像钉子一样硬;中年再唱,钉子外面包了绒布,亮里带柔;近几年干脆把高音“往后靠”,让情绪走在前面,台下当兵的听着听着就抹泪。录《小拜年》时,录音棚里跑进来一个东北娃,说他“年”字咬得不对,他真就蹲下来跟娃学了两遍,回去把尾音往上一挑,整首歌活像雪地里蹦跶的鞭炮。

男高音的苦,他一句话说透:“女人混声能借力,男人高音得硬扛。”每次唱到A以上,他都像站在钢丝上,风一吹就晃,全靠腰腹那口气把声音托住。别人羡慕帕瓦罗蒂的大共鸣,他研究完却得出自己的结论:“意大利人腔体大,咱中国人用‘字正腔圆’补。”于是把每个字头咬得紧,字尾松,高音像风筝,线在手里,风是情感。

现在他把舞台经验搬进教室,不摆大师架子,让学生拿手机录自己唱,回家关灯戴耳机听十遍。有人唱得太油,他一句“别给声音涂胶水,让它自己走路”;有人太怯,他拍拍肩膀:“高音不是跳崖,是迈台阶。”他说得最多的一句是:“技术像铁轨,情感是火车,轨再直,火车不装货就是空跑。”

从山西歌舞团的小学员到将军级歌唱家,阎维文这条路没有传奇式爆发,只有每天按时响起的练声闹钟。真要问秘诀,大概就像他自己在采访里嘀咕的那句:“把普通日子过成节拍器,滴答滴答,一辈子就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