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起来真有点唏嘘。当年那个站在聚光灯下、走到哪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现在走在街上能被熟人认出来都算运气好。不是他退圈了，也不是出了什么大丑闻，就是时代转了个弯，风向变了，观众的记忆像夏天的冰棍，化得特别快。
你要是提1993年春晚，老一辈人可能还记得他穿一身红西装跳上台，一句“各位父老乡亲！”直接炸翻全场。那年他才28岁，嗓音亮得能刺破天花板，唱完《走四方》全国录音机都在转。据说当年磁带销量破了1200万盒，连音像店老板都说“卖他的带子比卖米还快”。第二年他登顶央视收视冠军，商演接到手软，出场费从五万涨到二十万，还是提前半年预约。
可谁能想到，这股热乎劲儿没撑过十年。2003年开始，他上节目的频率越来越低，新歌也没激起啥水花。有人说是风格老了，有人说是新人太猛，周杰伦、林俊杰那批人一上来，旋律变了，唱法也变了。他那套高亢嘹亮的唱腔，突然就不吃香了。有次他在地方台露脸，主持人热情介绍“当年的天王级歌手”，底下观众一脸茫然，有个小姑娘小声问妈妈：“他是唱《老鼠爱大米》那个吗？”
其实他没闲着，2010年还出过一张专辑，找了不少年轻制作人，电子混摇滚，拼命想贴上“新潮”标签。可市场不买账，整张专辑全网播放量加起来还没现在一个网红翻唱的视频高。2018年他尝试直播带货，卖老家特产辣酱，在线人数最高冲到八千，结果下单的没几个，评论区全是：“老师，能唱两句《牵挂你的人是我》吗？”
去年冬天我路过一个县城文化宫，门口海报上印着他半边脸，宣传语写着“情怀献唱”。那天外面下着小雨，场内大概坐了不到两百人，多数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唱到一半话筒突然没声了，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换，他就在台上尴尬地笑了笑，掏出手机打开伴奏——这画面，你说心酸吧，又觉得挺真实。
散场时我看见他拎着个塑料袋从侧门出来，装着几盒没人带走的纪念CD。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他抬头看了眼天，好像在等出租车，又好像在等下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