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涌现出一批电影明星，他们犹如夜空中璀璨耀眼的群星，璀灿耀眼，其中最为明亮的明星之一就是胡蝶。

胡蝶先后演出过近百部影片，驰名海内外。1933年，上海《明星日报》发起“电影皇后”评选活动，胡蝶以21，334票的最高票数夺得冠军。

辉煌，从培训班起步

1908年2月21日，在上海提篮桥怡和码头附近石库门辅庆里，一个女孩呱呱坠地，父母给她的乳名叫宝娟，正式姓名叫胡瑞华，她就是后来成为全国知名演员的胡蝶。

胡蝶出生时，父亲胡少贡出任京奉铁路总稽查，胡蝶在童年和少年时期，先后跟随父母在多个城市生活。她7岁时在天津定居，9岁来到广州定居，进入广州培道学校读书；1924年，16岁的胡蝶随家人坐火车回到出身地上海。

1924年年初，由郑正秋编剧，张石川导演的电影《孤儿救祖记》在上海公演，引起巨大的轰动，观众如潮，年仅16岁的胡蝶也在电影院被深深地打动了。这时，胡蝶看到了中华电影学校招生的海报，于是就去报名。当时有2千多人报名，胡蝶幸运地被录取了，成为中华电影学校第一期学员，她给自己起了个艺名胡蝶。

胡蝶在中华电影学校学习半年，每天晚上7时到10时上课，学习了影剧概论、西洋近代戏剧史、电影摄影术、导演术、化妆术、舞蹈及歌唱训练等课程。作为观摩学习，她还每周免费观看两次外国电影。

胡蝶若干年后回忆了这段学习经历，她说：“最值得记忆的是学骑马和学开汽车。学骑马还可以找到地方学，学开汽车却颇费周折，一则当时也没有什么汽车驾驶学校，女孩子学开开车更属少见。只是我这个人好发奇想，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开到江湾郊外，叫司机略加指点，就请他坐在后座‘养神’，由我们‘代劳’，并付给他加倍的车费，我们就是这样学会开汽车的。”

胡蝶进入电影学校学习，不仅踏入了电影之门，还认识了电影圈的师生，这段学习生活，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中华电影学位的合伙人陈寿荫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老师洪深毕业于哈佛大学戏剧系，胡蝶聪明好学，受到这几个电影前辈的点拨。

1925年，老师陈寿荫邀请胡蝶参加《战功》电影拍摄，饰演一个卖糖果的女郎；尽管只有几个短镜头，胡蝶还是十分兴奋，认真地演戏。

第二年1926年，中华电影学校的同学徐琴芳介绍胡蝶主演《秋扇怨》，这部电影是友联公司投资的，徐琴芳就是友联公司的老板娘。胡蝶第一次正式参加电影拍摄，极其投入地演好每一个镜头。她后来回忆道：“那些日子，我几乎日日夜夜沉浸在剧情的特殊环境里。在摄影棚里，我完全服从于导演的指挥，回到家里则熟读剧本，揣摩人物的性格，母亲说我如痴如醉，常常自己闷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有时哭有时笑。”

胡蝶的同学徐琴芳

连续拍摄了几个月，《秋扇怨》上映，胡蝶颇得专家和观众的好评，引起了业内的关注。

1928年，胡蝶正式进入明星影片公司，出演张石川导演的新片《白云塔》，她在片中首次与阮玲玉合作。

从此开始，胡蝶演了许多电影，我们说说她演过的最出名最有特色的电影。

胡蝶扮演《火烧红莲寺》的主角红姑，每次演完都大汗淋漓，衣服湿透。演这部武打片，最让胡蝶害怕的是，她的腰部被粗铁丝系吊到十多丈高的空中，万一拍摄中有个闪失，她就有会生命危险。她提心吊胆地坚持拍完戏，赢得导演的赞扬。

1928年5月13日，《火烧红莲寺》在上海中央大戏院首映，出现了“万人空巷，争先往观”的盛况，每天连映4场，仍然一票难求。

胡蝶晚年定居温哥华，碰到一位老观众对她说：“我看过您的《火烧红莲寺》，那时我也只有七八岁，但是红姑在银幕上徐徐飞行的轻功，我至今也还记得。您那时演的红姑真够潇洒。”

1930年，胡蝶主演中国第一部有声影片《歌女红牡丹》。这次拍电影难度很大，不说别的，仅仅念台词要要求字正腔圆，并且念错、念快或念慢了都要重来。胡蝶认真地背诵台词，仔细领悟人物感情；她为了演好京剧名伶红牡丹，专门向京剧演员伍月华学唱京戏。胡蝶每天在录音室工作六七个小时，持续6个月，终于拍完这部戏。

1931年3月15日，《歌女红牡丹》在上海新光大戏院首映，观众潮水般涌来，该片在上海和全国都引起巨大轰动，东南亚不少片商纷纷前来购买电影放映权。导演张石川在青岛建造了一座专演国产影片的电影院，开业那天就放映《歌女红牡丹》；导演张石川在邀请胡蝶剪彩。胡蝶应导演张石川邀请乘轮船来到青岛，为电影院剪彩。影迷们闻讯踊跃前来，马路交通都堵塞了。胡蝶穿着华丽时装走到舞台前，向影迷们微笑挥手致意，全场欢呼声如雷响起，经久不息。

1932年，根据作家张恨水同名小说改编的《啼笑姻缘》开拍，这是中国第一部彩色片，胡蝶兼演沈凤喜和何丽娜两个角色，她的表演得到作家张恨水的赞赏。

1933年元旦，上海《明星日报》发起了一场评选电影皇后的活动，胡蝶获得得21，334张票，陈玉梅获得得10，020张票，阮玲玉获得7，290张票，胡蝶荣获“电影皇后”的称号。同年，英商中国肥皂公司发起了一次“力士香皂电影明星竞选”，胡蝶又是名列第一。1934年，中国福新烟草公司发起“1934年中国电影皇后竞选”，胡蝶再次获得第一名。胡蝶盛名远扬，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1933年《《姊妹花》隆重开拍，胡蝶在影片中同时扮演勤劳隐忍的姐姐和和飞扬跋扈的妹妹。她演出时往往才换上姐姐布衣，下一个镜头就要替换妹妹的绫罗绸缎，其间仅有30秒时间补妆，可她都完美地完成了拍摄。电影剪辑出来，无人能分辨出两个人物，居然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扮演的。这部影片的诞生有故事，明星影业公司的合伙人郑正秋才华横溢，尤其擅长编剧，他非常看重胡蝶，专门为她编写了剧本《《姊妹花》。

1934年春节，《姊妹花》作为贺岁片上映，受到观众的热捧，连续两个多月，影院天天爆满，该片创造了国产片的最高票房纪录。 1934年，《姊妹花》被评选为最佳有声片。

1937年8月，日本侵略军进攻上海，11月上海失守。不久，明星影业公司在上海枫林桥的总厂被日军占领，胡蝶携同家人避居香港，轮船驶离了上海，她的黄金时代也随之远去了。

1946年，香港大中华公司拍摄《某夫人》《锦绣天堂》等影片，邀请胡蝶出演，胡蝶重新回到银幕。1952年，胡蝶的丈夫潘有声逝世，胡蝶连续多年停止了拍片。直到1959年，她应邵氏公司邀请，在香港、台湾先后拍摄了《街童》《两代女性》《后门》等影片，其中她在《后门》一片中的表演最为出色。1960年，日本举行第七届亚洲影展，《后门》获得最佳影片金禾奖，胡蝶获得最佳女主角奖。同年，该片再获日本文部大臣颁赠的最佳电影奖。1966年，胡蝶参加了《明月几时圆》《塔里的女人》两片拍摄，之后正式退出影坛。

胡蝶先后主演90余部影片，演妓女、教师、阔小姐、农妇和慈母等角色，甚至一人分饰两角，她都演得各如其人，胡蝶因此成为闻名海内外的电影大明星。

众多记者采访胡蝶时，都喜欢问她凭什么走红的，她是如何创造人生辉煌的。

综观胡蝶的成功，当然有多种因素，比如，胡蝶自幼跟随父亲辗转多地，学会了多地方言，她能讲北京话、上海话和广东话，胡蝶的语言特长，让她后来轻松地从默片时代转型到有声电影时代；比如她上了中华电影学校，走进了电影圈子。其实，胡蝶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她性格脾气好，待人亲切，善于和人。

胡蝶专题谈自己成功的原因，她在晚年深有体会地说：“一个演员的成就就要靠自身的努力与修养，其中也包括处世为人。”她还说：“一个人的成名有主观的因素，也有客观因素。也许我有些天生的条件，如我学语言比较快，可能是与我幼年跑过很多地方有关，我比较听众导演的指挥，平时注意到与同仁们的合作，拜众人为师，大家也都愿意帮助我，自是得益不少。……天赋条件是一个方面，能不能发挥自己的长处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和初恋情人分手后找到真爱

1925年，胡蝶在电影《秋扇怨》中和男主角林雪怀扮演一对情人。林雪怀（下图）是胡蝶的老乡广东人，

他毫无保留地传授经验，像兄长一样地照顾她。当《秋扇怨》公映的时候，这对银幕上的情人在生活中也成为情人了。

1926年开始，胡蝶先后主演了7部电影，成为电影新星；林雪怀弃影从商，开了一家“晨餐大王”点心店，经营状况并不见佳。

一天晚上，胡蝶拍完戏來到“晨餐大王”店，只見林雪怀手握半瓶酒，脸上残留着泪滴，看见胡蝶就喃喃說道：“瑞华，別离开我，別离开我！”

胡蝶看到他自暴自弃，不由得流着眼泪拥抱林雪怀，安慰地說：“雪怀，我爱你，我们订婚吧。”

1927年3月22日，上海北四川路上月宫舞厅热闹非凡，胡蝶和林雪怀的订婚仪式在此隆重举行，贺客多达1000余人。

林雪怀身着深色西装，白衬衣上打着黑色领结，胡蝶穿着深红色旗袍，两人都是笑容满面。林雪怀将一只订婚戒指戴到胡蝶手指上，来宾一齐热烈鼓掌表示祝贺，新闻记者不断地摁动照相机快门。仪式结束，盛大的舞会开场，优美的音乐声中，林怀雪和胡蝶翩翩起舞……

第二年春天，胡蝶凭借《火烧红莲寺》影片中扮演的侠女红姑等角色，驰名全国。与此同时，林雪怀点心店濒临倒闭，只是靠着胡蝶的资助维持着。胡蝶为了林怀雪没有自卑感，出资白银300两为他买了一辆小轿车。胡蝶看到林雪怀穿行于舞场和赌场，苦心劝解他不要堕落，林雪怀不听，两人经常争吵。

1930年11月上旬，一家〈〈大报〉〉刊登了胡蝶新闻，说她与某人在舞场跳舞，还说她和某同人关系暧昧。小报编派明星的八卦故事本不足奇，可是林雪怀却拿着报纸当面指责胡蝶。

半个月后，胡蝶在百代公司为电影〈〈歌女红牡丹〉〉配音，突然收到了林雪怀委托的两位律师转送过来的信函，信中引用《大报》刊登的胡蝶的风流韵事，指责她“行止不检，声名狼藉”。林雪怀郑重表示，已委托两位律师商洽解除婚约。

胡蝶且惊且悲，流泪不止。她去信询问，林雪怀回信称“恩断义绝”，坚决要求解约婚约。

胡蝶生气了，聘请著名律师詹纪凤为她办理解约。律师建议她起诉林雪怀无故解除婚约，同时提出经济赔偿。胡蝶于1930年年底，将一纸诉状递入法院。

1931年2月28日，第一特区地方法院开庭。 上午8时许，位于北浙江路的特区法院人潮汹涌，可容千余人旁听的第三刑庭人满为患。大约9点半，一辆小轿车驶到法院门前停下，胡蝶和父亲胡少贡以及律师詹纪凤走下车来，一大群摄影记者立刻包围了胡蝶，“咔嚓”、“咔嚓”的按快门声响成一片。

胡蝶一行迅速进门，直接步入第三刑庭，胡蝶跟着父亲直接走向法庭左首的原告席。千余人的眼光全部盯着胡蝶看：她穿着虎黄色皮大衣，脚上是一双黑皮鞋，神情镇静从容。

半个小时后，林雪怀和两位代理律师也走进第三刑庭；林雪怀在被告席上坐下，他脸色苍白，神情有些沮丧。

11点半，法官周达人及书记官才步入第三刑庭，宣布正式开庭。

“你因为什么事情对林雪怀起诉？”周法官问胡蝶。

“因林雪怀无故要求解除婚约，本人要求追还各项借款、贷款……另外，被告要求解除婚约，使我名誉损失，精神痛苦，应令被告赔偿损失费1000元。”胡蝶回答。

“是否是你主动要求解除婚约？”周法官问林雪怀。

“我对解约一事非常抱歉。胡女士名誉虽然不佳，但她身为电影演员，应酬交际，在所难免，所以我希望恢复原来感情，现在我已不愿意解除婚约。”林雪怀回答。他原来估计提出解除婚约，胡蝶会顾及面子而让步，没想到她居然起诉他，所以就退缩了。

胡蝶大感意外，旁听席响起一片惊讶之声。

“你有被告要解约的证据吗？”周法官问胡蝶。

胡蝶呈上林雪怀主动要解约的来信。

……

中午12点半，法官周达仁宣布休庭。

以后开庭数次，7月11日，法官周达仁宣读判决书：准予解除婚约，被告林雪怀须偿还原告胡蝶的欠款。林雪怀上诉江苏高等法院第二分院，12月2日被驳回。

话说胡蝶和林雪怀的官司还没有宣判的时候，堂妹也是电影明星胡珊来看望胡蝶，拉她去参加一个家庭舞会散散心。胡蝶去了，见到了老朋友阮玲玉，也认识了胡珊介绍的潘有声先生。他是福建人，在礼和洋行茶叶部职员；胡蝶有些意外，看他书卷气浓厚，还以为他是大学生呢。不久，胡珊带着潘有声来见胡蝶，胡蝶和他交谈很投缘。胡蝶和林雪怀官司结束，她就和潘有声两人正式交往。

胡蝶与潘有声恋爱期间，事业上迎来一个个辉煌：荣膺“中国影后”桂冠；主演《姊妹花》电影轰动全国；周游欧洲列国等。胡蝶欧游回国，在江海关码头，潘有声登上轮船亲手挽着她走下船，从那以后的所有应酬，潘有声和胡蝶均公开出席，两人形影不离。

一件不幸的事发生了：父亲胡少贡发现患了癌症。

“趁你父亲在世，由他带你入教堂，将你交给有声，他就放心了。”母亲对胡蝶催促道。

胡蝶决定结婚。潘有声的宽容、体贴、沉稳和无微不至的关爱，让胡蝶有一种安全感。他当初还是礼和洋行的普通职员，现在做到德兴洋行的经理，地位高升，收入颇丰。他事业心强，做事踏实，讲信用，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1935年11月23日，胡蝶大清早就醒了。她在女伴的簇拥下，坐在梳妆台前精心化妆，然后穿起鸿翔服装店做的结婚礼服，静候心上人的到来。9时许，迎亲车队来到胡宅，潘有声在两位傧相陪同下来接新娘胡蝶。他一身深色西服，白衬衫配上小方格领带，看上去特别英俊。他们先到沪江照相馆拍摄结婚照，然后前往九江路江西路口的圣三一教堂。

11时，婚礼正式开始。在庄严热烈的婚礼进行曲中，胡蝶父亲挽着胡蝶的手臂膀缓缓步入教堂，走向笑吟吟的潘有声。

德维特牧师主持结婚仪式，照例问“你愿意娶”和“你愿意嫁”，庄严宣布：“潘有声和胡蝶从此结为夫妻！”

礼堂里坐满了2千多位来宾，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时，在乐师的伴奏下，明星公司演员们齐声唱起了《胡蝶新婚歌》：

胡蝶，你可实现了你全部的希望，

胡蝶，幸福紧跟着你咧。

假使你遭遇到不赏心的事，

不必皱眉啊也不必忧愁，

因为你的生命就是一支歌，

平静而美丽。

……

胡蝶泪眼朦胧，感动得就想哭！

当晚在南京东路的大东酒楼，胡蝶举办了中式婚宴，几百名持有请柬的人赶来赴宴，酒楼外面聚集着几百名看热闹的影迷。潘有声一身西服，胡蝶换上红色旗袍，新郎新娘频频向客人敬酒，欢笑声不断。酒席结束，又举办堂会助兴，直至深夜方散，胡蝶和潘有声回到设于西爱咸斯路（今永嘉路）上的新房。

第二天上海各大报纸都作了详细的报道，中央社也发了电讯稿。

胡蝶婚后不久就怀孕了，不幸是子宫外孕，动了手术后失去了生育能力。胡蝶和潘有声领养了潘有声哥哥的儿子和女儿作为自己的孩子，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关于胡蝶的疑案和她的归宿

名人是非多，有三个疑案一直缠绕着胡蝶。

第一个疑案是关于胡蝶和张学良的跳舞案。

日本人侵略中国的“九•一八”事件爆发后，有一个新闻在流传：国难当头，张学良和胡蝶跳舞取乐。广西大学校长马君武听说后，写诗指责胡蝶和张学良，上海《时事新报》刊登了马君武写的诗：“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当行……”这首诗传遍全国，激起了许多人的愤怒。当时，胡蝶正在北平拍摄《自由之花》外景，北平市民愤怒地拥到片场，声讨胡蝶“红颜祸国。”

马君武校长

张学良

胡蝶

胡蝶返回上海后，立即在《申报》上刊登“启事”辟谣；张石川、洪深、龚稼农等明星公司的同仁也在报上为她作证，指出根本没有胡蝶和张学良跳舞一事。

许多人对胡蝶表示同情，希望胡蝶诉诸法律，与马君武对簿公堂，胡蝶一笑了之。

“九·一八”事变后，张学良来到上海，有人要安排张学良和胡蝶见面，张学良正色谢绝：“如果这样，谣言岂不得到证实？”1964年6月，胡蝶应邀赴台湾出席第11届亚洲电影展，有记者对胡蝶说，可以安排她和张学良见面。胡蝶笑答：“既未相识就不必相识了。”

据说，胡蝶和张学良跳舞的传闻是日本通讯社编造的，其目的是毁坏张学良的名声。

第二个疑案是关于胡蝶和李宗仁的第三任妻子胡友松。

1966年7月26日，27岁的胡友松与75岁的李宗仁在北京结婚，各大媒体广泛报导。

据记载，有一个记者采访胡友松，写了报道说胡友松是胡蝶的私生女，从此这个传说就在坊间流传，并且流传几十年。

胡友松自述是1939年出生在上海，1938年胡蝶已经全家移居香港，并且她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怎么有可能1939年怀孕生下胡友松呢？

第三个疑案是胡蝶和戴笠同居。

1937年抗战爆发，日军占领了租界以外的上海，胡蝶与丈夫潘有声前往香港避难。1941年年底，香港沦陷，胡蝶决定绕道回内地，她将自己的财物装成30只箱子，拜托在香港秘密负责接送工作的杨惠敏女士代运回国。不料，当胡蝶夫妇抵达广东韶关时，得到30箱财物全部被劫的消息。

胡蝶悲痛欲绝，请好友林芷茗帮忙破案，林芷茗的丈夫杨虎曾任上海警备司令，杨虎找到军统局局长戴笠。

“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不能委屈了咱们的大明星。”戴笠对杨虎说：“请你马上转告胡蝶夫妇，入渝的机票我会安排好，希望胡蝶安心休养，中国的电影事业不能少了她啊！”

胡蝶一周后顺利到达重庆。在杨虎林芷茗夫妇安排的宴会上，胡蝶见到了军统局局长戴笠。戴笠是胡蝶的铁杆粉丝，最喜欢看胡蝶主演的《啼笑姻缘》《空谷幽兰》《火烧红莲寺》《姊妹花》等。

戴笠派人赴广东破案，可是毫无进展。戴笠情急智生，按照胡蝶开列的失物清单，派人前往美国购置。戴笠带着从国外采购回来的法国香水、意大利真皮装等，亲自送到胡蝶的住所，当面交还给她。

“戴先生，你叫我怎样报答你才好？”胡蝶激动地抓住戴笠的双手，欣喜若狂地说。

“只要你高兴，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戴笠颇有绅士风度地笑道。

过后，胡蝶发现不少东西和原物有所区别，她更加感激戴笠。

很快，潘有声接到了专员委任状和滇缅公路的特别通行证，也就是说他要前往昆明就任，可以在滇缅公路上通行无阻地运输货物，这可是绝大的发财机会啊！ 潘有声一走，戴笠就和胡蝶住在一起了。

戴笠请胡蝶搬进位于歌乐山的杨家山公馆，工作之余，不是陪胡蝶，就是在屋子里看胡蝶拍过的电影；只要不是公干出差，也就天天和胡蝶住在一起，每天早晚和她在花园里散步。

潘有声回到重庆，得知娇妻已为“他人妻”，非常恼火。他直奔军统局本部，去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焦急地四处打听胡蝶住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有一天，他正在皇后饭店生闷气，戴笠的秘书王汉光来了，明确告诉他：“你要把胡蝶女士带回去，万万做不到，你还是多赚些钱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潘有声悻悻地回到了上海。

戴笠正式向胡蝶求婚：“我今生最大的心愿，是与你正式结为夫妻，你是我的唯一！我是真心爱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与你正式结婚！”

俩人商定，抗战结束胡蝶就与丈夫办离婚手续，然后戴笠正式迎娶胡蝶。

抗战结束了，胡蝶在1945年 8月回到了上海（也有一说是1945年年底），住在电影明星徐来家里。她和潘有声重逢了，重逢应该是喜悦的，但这次重逢更多的是尴尬和悲哀——她和他谈论离婚。

“有声，虽然我们办了离婚手续，但是我的心是永远属于你的！” 胡蝶含着眼泪对丈夫潘有声说。

按照计划，戴笠在1946年3月下旬与胡蝶正式举行婚礼，可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3月17日乘专机由青岛飞往南京时，因南京上空雷电交加转飞上海，但上海的天气也不适合飞机降落，只能改飞徐州降落，途中在南京西郊的岱山失事身亡。

得知戴笠死于非命，胡蝶第一时间回到了潘有声身边。他们很快悄悄地离开上海，前往香港定居。

这段胡蝶的传说流传甚广，此说从何而来？1962年，群众出版社出版了沈醉写的《我所知道的戴笠》一书，书中记述了胡戴同居多年。沈醉曾经在军统局担任处长，他写道，“从1943年以后，胡蝶便被戴笠占有，一直秘密住在他的城乡公馆内。”他还说，直到1946年3月17日戴笠因空难丧生，胡蝶才获得自由，再次迁居香港。

胡蝶的至交刘慧琴女士称，专家学者认为“戴胡情史”属于伪史。刘慧琴说她曾经认真地询问过胡蝶本人，她和戴笠是否有过感情纠葛。胡蝶坦诚地回答，这种以男女问题来吸引读者观众的伎俩并不新鲜。刘慧芳女士认为，1942年秋天胡蝶离开香港（另有一说是1942年8月27日），1944年四五月份到达重庆（另有一说是1944年年中）。不久，她就应邀拍摄《建国之路》电影，随外景队到桂林拍摄，1944年年底才回到重庆。1945年8月，胡蝶回到上海，胡蝶在重庆也就七八个月，怎么可能被戴笠包养呢？

刘慧琴严正表示，胡蝶被戴笠“霸占”的说法伤害了胡蝶人格。她在修订《胡蝶回忆录》再版的时候，联系到胡蝶的子女亲属，谈到这段“胡戴同居”的传说 ，他们也都十分愤慨。

1986年，胡蝶堂弟胡业祥回广东故居祭祖，曾经表示沈醉毁坏了胡蝶一生的名誉，他回京后要起诉沈醉。他回到北京不久就因病逝世，此事不了了之。

话说胡蝶夫妇到香港定居后，潘有声在香港创办兴华洋行，生产销售“蝴蝶牌”系列热水瓶，生意日渐兴隆。可惜，这段时光持续了6年，1952年，潘有声感到身体不适，胃口变差，上腹部隐隐疼痛。胡蝶陪着潘有声去医院检查，医生单独约见了胡蝶：潘有声患的是肝癌，已到了晚期，胡蝶听后几乎晕厥。

胡蝶决定瞒着他，希望他不要痛苦，更希望他创造生命奇迹。她每次去医院探望都笑谈自如，还和他讨论病愈后去欧洲游玩疗养。这天，胡蝶握着丈夫的手，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冰凉——他永远地离开了她，她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

胡蝶整理潘有声遗物时，在他的一件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虽然你一直竭尽全力地瞒着我，但我早在你带着红肿的眼睛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那一天就猜出了一切。这么多天来，我也像你一样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我不愿伤你的心，让你失望，一如你想在我的脸上看到希望、看到信心的那种心情一样。人生自古谁无死？当你读到我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只希望你不要太难过。我潘有声今生今世能够与你相亲相伴几十年，已经非常满足了。唯一遗憾的是，这一切来得稍微早了一些……”

胡蝶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胡蝶和丈夫潘有声

上世纪60年代，胡蝶移居台湾，同时正式告别了影坛。她在台北居住了整整十年，她所收养的子女长大成人，养子到了加拿大，养女去了美国。1975年胡蝶应养子的要求赴加拿大定居，她化名潘宝娟；潘，是夫姓，那是为了怀念丈夫潘有声，宝娟则是儿时用过的乳名。

1981年，胡蝶回到香港，将潘有声的骨灰移葬温哥华科士兰公墓，并在潘有声的墓旁为自己购置了一处阴宅。1989年4月23日，胡蝶病故于温哥华，她被安葬在潘有声的身旁。

胡蝶凭着她的天赋、机遇和善于和人交往的能力，跨越电影的默片时代和有声时代，在上海影坛闪闪发光。

岁月如水，胡蝶早已在上海影坛消失了美丽的倩影；但是，历史的辉煌难以抹去，在上海电影的历史天空里，胡蝶，那翱翔灵动的蝴蝶靓影，翩翩飞舞，成立独特的风景，并且还将是美丽的存在。

人物档案：胡蝶

胡蝶(1908年3月23日—1989年4月23日)，出生于上海，祖籍广东鹤山，中国早期最著名的女演员，出演过90多部电影，是横跨中国默片时代和有声片时代的电影明星。

胡蝶1931年主演中国第一部有声电影《歌女红牡丹》，轰动国内外。她在1933上海举办的“电影皇后”评选中，以21，334票的最高票数当选。1960年在日本第七届亚洲电影节上，胡蝶凭借在电影《后门》中的杰出表演获得最佳女主角奖。

1989年4月23日，胡蝶因中风并发心脏病在温哥华病逝，享年81岁。

延伸阅读：父母的影响

胡蝶曾在回忆录中说：“我觉得自己性格中有很多酷似父亲的地方，也幸亏这种开朗的性格帮我度过人生中的许多坎坷。”胡蝶回忆母亲经常教导她的话：“你要别人待你好，首先你要待人好。凡事不好争先，要学会退后。”

延伸阅读：拒绝日本人拍片邀请

抗日战争中胡蝶逃难到香港，香港沦陷后日本人找到胡蝶，要她出演电影《胡蝶游东京》。胡蝶表示自己有孕在身，恳请日方考虑推迟行程；并故意表示她早就想去日本玩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日本人相信了她就离开了。很快，胡蝶逃离香港，回到内地。

延伸阅读：温哥华奇遇

胡蝶1975年移居加拿大温哥华，有一天从唐人街中乘车回家，一位华人老太太跟随她上车，坐在胡蝶身旁，热情地同胡蝶说话。胡蝶想不起来她是谁，这位华人老太太说：“你不会认识我的，我是当年仰慕你的一位影迷。我从你的眼神中认出了你，跟你上了车。其实，我回家该坐相反方向的车。”胡蝶十分感动，也十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