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诞现在几乎不出现在脱口秀舞台上了。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直播、写作和幕后制作上,频率稳定的直播场像是他现在的主要战场。
最直观的画面是这样的:2025年有人在上海街头拍到他,穿着朴素,骑自行车,坐在折叠躺椅上休息。那张照片被放到社交平台上,配文是“享受自在生活”。他说的话也很简单:比起频繁跑节目,他更想要一点不被放大的人生。这种生活方式和他以前舞台上那种高曝光相比,差别明显。
回到转型的时间线,核心节点在2024年。他公开宣布离开脱口秀行业,把重心搬到写作、节目制作以及直播带货。直播的玩法并不复杂——以“读信+卖货”起家,情感答疑、轻松吐槽为主,把直播间做成了一个更私人的空间。平台主要是小红书,“李诞小卖部”成了他的固定战场,每周两到三场直播,内容像个半脱口秀又半情感专栏。细节上,他在直播里常常现场拆粉丝来信,聊日常、吐槽八卦,再顺手带货。这样的模式让他在买手榜上多次冲进前三,甚至登顶。直播的切片被大量二次传播,观众粘性高,购买力以都市白领为主,很多人是为情绪价值买单的。这一手段在商业上回报明显,比起来高强度的综艺录制投入少、回报快,且节奏更自由。
这条路并非突然选择。行业环境的变化是推动因素之一。笑果文化曾是脱口秀圈的中心,但几年里风波不断。最具爆发力的一次是在2023年,笑果旗下演员在演出中出现侮辱人民军队的表演,监管介入并对公司处以高额罚款,演出在北京被无限期暂停。这件事在行业内引起连锁反应,监管收紧、巡演停摆,平台和广告商也开始更谨慎。李诞当时已卸任董事,但作为内容总监和股东,他与公司的关联度高,外部压力很难完全屏蔽。公司问题让曾经的创作平台变得不稳定,也让他不得不考虑替代方案。
除此之外,个人形象上也出现了几次明显的摩擦。早年“人间不值得”等台词让他成为年轻人的标签,可几次公开事件削弱了这种认同感。一次为女性内衣代言的文案里出现“轻松躺赢职场”字样,触发了性别话题;直播中有辱骂粉丝的片段被放大;还有一起被指牵扯到“东亚病夫”字眼的事件,涉及到他妻子及网传的牌匾照片。这些争议被官媒点名批评,品牌代言相继受影响,商业价值下滑。学费昂贵,后果是真金白银的流失。可以说,争议让他说话更小心,也促使他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表达空间,直播相比综艺显得更可控、更私密。
同时,行业内新面孔在崛起。像徐志胜、何广智这样的后来者占据了更多舞台资源,节目内容也在不断更新。李诞在节目里的戏份和影响力被稀释,加上多年高强度创作带来的倦怠,他自己也承认“完全不想干脱口秀了”。这种个人状态和舞台生态的变化叠加在一起,让他更愿意把精力放到可以自主管理节奏的工作上,而不是每周跑节目、熬夜写稿、接受公关审查的循环。
商业逻辑的转变也不容忽视。脱口秀当下面临收视下滑、观众审美疲劳、变现难度上升的问题。直播电商则直接、灵活,投入与回报的时间差小,私域流量的变现效率高。李诞的直播单价不高,但依靠个人风格和稳定粉丝群,累计的收益可观。他自己在节目里也曾说过一句话,直播卖货“既能喝酒,又能赚钱”。听上去随意,算下来挺现实。
再把目光拉远一点看,李诞的身份也在发生变化。曾几何时,他是靠《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这样的节目形成影响力的人物,“人间不值得”成了一句网络流行语。他参与创办笑果文化,既是台前的艺人也是幕后的合伙人。那段时间他的工作是高曝光、高产出的典型,带着话题和流量出现在各类圈子里。细节上,他常年要面对密集的巡演和综艺录制,创作周期短、压力大,这种节奏对体力和精神都是消耗。
把这些因素串起来看,转型并不是单一原因。外部的监管和公司危机给了他不得不做选择的背景;争议和公关成本让他在公众场域里更加谨慎;行业内部的更新换代和个人的职业疲惫也在推动他寻路;市场的商业逻辑则提供了实际可行的路径。细节上,在小红书的直播间里,他保留了吐槽的味道,但场子更小、更私密,商品也更贴近日常,这让观众觉得熟悉又不那么受审查压力。商业回报和生活节奏的调整,最终把他和脱口秀舞台拉开了距离。
在新的轨道里,他没停下内容输出的步伐。写作、播客、幕后制作都有他的人影。直播间的观众有时把他当作“电子男闺蜜”,有人为情绪来,有人为段子来,也有人专门为了买他推荐的东西。细节上,直播切片在短视频平台不断被二次传播,这在一定程度上延续了他的流量效应,只是表现形式变了。
最近几年,关于他是否被封杀的讨论一直不断。事实是,他没有彻底从公众视野里消失,只是换了方式与观众见面。街头的那张照片、直播间里和粉丝的对话、幕后策划的新项目,这些都是他在做的事情。话说回来,能找到既能保持影响力又能降低风险的路,挺会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