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涛，一个在“瑞科科技”干了五年，依然是个小主管的倒霉蛋。上周五，我亲手搞砸了公司今年最大的一单——价值三千万的智能安防系统项目。

原因？我把给客户“宏远集团”的最终报价方案，错发到了我们死对头“启明星科技”的公共邮箱里。邮件发出三秒后我才发现，但为时已晚。

那一刻，我瘫在工位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大字：完了。不仅我的职业生涯完了，公司可能还要面临巨额索赔。部门总监老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我做好了卷铺盖走人，甚至被告上法庭的准备。但命运，却给我安排了一场谁都想不到的荒诞转折。

周一，我硬着头皮去公司办理交接。整个部门鸦雀无声，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怜悯和一丝避之不及。老张把我叫进办公室，没骂我，只是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法务在评估损失，你……先回去等通知吧。公司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

我心如死灰。走出公司大楼，天空灰蒙蒙的，像我的未来。

我不想回家面对家人的询问，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附近的人民公园，坐在长椅上发呆。下午三点多，公园里人不多。不远处，一个穿着讲究、正在打电话的中年男人突然声音拔高，情绪激动。

“我不管！这个季度业绩必须达标！……什么？瑞科那边出了纰漏？哈哈，天助我也！”男人声音洪亮，带着一股熟悉的、令人讨厌的强势。

我下意识瞥了一眼，浑身一僵。那是“启明星科技”的老板，陈启明。行业里出了名的狠角色，也是我们老板在会议上咬牙切齿骂过无数次的人。就是他，收到了我那封致命的错误邮件。

此刻，他正对

着电话咆哮，脸色涨红，一手捂着胸口。突然，他话音戛然而止，手机“啪”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截木头似的，直挺挺向后倒去！

周围响起几声惊呼，但没人敢上前。我脑子“嗡”的一声，身体却比脑子动得更快。我冲了过去——我大学辅修过急救，公司年年组织培训。

他双眼紧闭，面色紫绀，呼吸微弱。是心脏骤停！我立刻跪地，按照标准流程进行心肺复苏。按压，吹气，再按压……汗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手臂机械地运动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停。

直到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接手，我才瘫软在地，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两天后，我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准备回老家避风头，门铃响了。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面色复杂的老张，另一个，竟然是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的陈启明！

我愣住了。

陈启明走进我那狭小的客厅，开门见山：“林涛？瑞科那个发错邮件的员工？”

我喉咙发干，点了点头，准备迎接最后的审判。

他却话锋一转，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医生说了，再晚两分钟，我就没救了。是你救了我。”

老张在一旁，表情像吞了只苍蝇。

陈启明盯着我，目光如炬：“我查过你。在瑞科五年，能力不错，但一直没被重用。这次犯错，是重大失误，但也是无心之失。”他顿了顿，抛出一个炸雷：“来启明星吧。我给你项目总监的位置，薪水翻倍。那封邮件，就当是你们瑞科送给我的‘见面礼’，也是你的‘投名状’。”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老张急了：“陈总，这……这不合规矩！他还是我们公司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陈启明冷笑，“等着你们开除他，再告他？张总监，是你们先放弃了一个人才，也是你们先犯的错。现在，我给他一条新路。”

他们俩的目光，还有陈启明那极具诱惑的条件，像两座大山压在我心上。一边是背叛、污点，但也是绝境逢生、前程似锦；一边是忠诚、等待未知的严惩，以及几乎确定的职业生涯终结。

我心乱如麻。这个选择，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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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焦急又无奈的老张，又看了看志在必得的陈启明。救他，是出于本能；但利用这个“救命之恩”跳槽到对手公司，甚至可能带着那封错误邮件的“价值”过去，这感觉……像一场肮脏的交易。

我深吸

一口气，对陈启明说：“陈总，谢谢您的好意。我救您，跟公司、跟邮件都没关系，那只是碰巧。我犯的错，我会在瑞科承担到底。该赔的，该负的责，我认。”

陈启明愣住了，老张也一脸不可思议。

陈启明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劝说，转身走了。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重重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后来，公司没有起诉我，我赔了一大笔钱，降职降薪，从基层重新做起。日子很难，但心里踏实。

至于那封邮件引发的风波，听说最后成了两家公司坐下来谈判的契机，这是后话了。而我，依然在瑞科，为自己那三秒钟的失误，慢慢“赎罪”。

只是偶尔会想，如果当时选了另一条路，现在会怎样？谁知道呢。职场啊，有时候比戏剧更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