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一走,罗晋反而更红了?”——刷到这条热搜时,我正挤在地铁里,眼泪差点掉下来。丧父不到半年,他素颜试镜拿下央视新剧,弹幕一水儿刷“罗晋演技开窍”。可谁记得,三个月前,他抱着遗像从南昌殡仪馆出来,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
说开挂的,根本不懂他这一路怎么爬。
西山武校五点吹起床号,他睡上铺,冬天棉袄结冰,先蹦地上把冰抖碎,再陪低年级压腿。那时他就靠文艺汇演喘口气,主持人报幕卡壳,他现场编词,底下家长笑成一片。后来考北电,爸妈连夜坐火车送资料,父亲一句“别给我们丢人”,他记到现在。图书馆闭馆音乐响,他还拿手机照着《演员自我修养》抄笔记,回宿舍用徐州话读斯坦尼,室友笑他魔怔。
毕业即失业不是段子。他跑组投简历,副导演把照片往桌上一扔:“太正,演不了男三。”那天他坐楼梯阶啃冷包子,给父亲打电话说想回南昌,父亲回:“手术台上我缝了七层,你一层就扛不住?”挂断后,他把剩包子一口塞完。
真正翻身是《美人心计》。拍前夜,他拿医院的缝合线练手,想象西汉太医怎么打结。播完有人夸“眼技”,他说只是把父亲拿镊子的稳劲挪到了镜头前。后来唐嫣探班,带的不是鸡汤,是南昌拌粉,他蹲在道具间扒完,辣得直吸气,那一刻他决定娶她。
父亲最后一次进ICU,他推掉三部男主,守床尾改剧本。护士以为他是家属,让他签字,他愣半天写下“罗晋”。那阵子狗仔写“婚变”,配图是唐嫣独自从幼儿园接娃。其实她头天刚陪公公做气管切开,口罩勒得耳朵出血,回家娃抱她喊妈妈,她才有空哭。
《时差一万公里》试镜,导演怕他古装扮相太亮,他提前三天不刮胡子,穿高中旧T恤,袖口脱线。演到儿子给父亲买助听器那段,他想起爸爸术后耳背,自己吼“能听见吗”——现场哭到不能喊停。任素汐说,他每晚收工把第二天台词手写一遍,字像药方,一排排小楷。
现在剧播了,弹幕夸“真实到像偷窥我家”,没人知道杀青那天,他回酒店把父亲遗照放枕头边,说了两句——“爸,没丢人”“妈我养,你别操心”。说完打开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叠着武校那套旧棉袄,袖口还留一道当年文艺汇演的口红印。
红不红,他早不在乎。
他只想让老头在天上放心:手术刀没接住的命,演员这行他给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