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决定结果的,往往是那些被我们不经意间忽略的细微之处。比如,为什么在为一个名为“充电站”的手机相册添加了两张田曦薇和朱珠的酒窝照后,我会选择删掉整个相册——里面不多不少,正好100张别人的“治愈笑容”。
这个举动并非出于冲动。我的初始判断是,既然所有人都说这种笑容能“一秒回血”,那么多收集一些,就等于为自己的情绪账户储备了能量。这是一种被广泛认可的做法:通过接触积极信息来改善心境。可当数字累积到100,我回看一遍时,却只感到一种讽刺。手机这端是明星红毯上的灿烂、博主逆光下的宁静,甚至还有金毛犬眯着眼的满足;另一端,我的浏览器搜索记录却忠实地记录着:“如何笑得自然不假”、“微笑时眼睛怎么发力”。
这像什么呢?一个拼命囤积瓶装山泉水的人,却在熬夜研究如何用家里的自来水制造蒸馏水。
我们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这个误区的底层机制是:当我们将外部的“完美范本”作为治愈来源时,大脑会不自觉地启动一种对比和模仿程序。观看笑容本应是放松的,却变成了分析和学习,潜意识在不断发问:“我为什么做不到?”这种无形的自我审视,恰恰消耗了本就不多的能量。这个假设的前提是,我们可以纯粹地欣赏而不代入自身;但在社交媒体的环境下,这个前提几乎不成立。
我想起了外婆。她脸颊上也有一个“窝”,但那不是酒窝,是年轻时在田里干活被农具划伤后留下的疤痕。那道疤痕并不符合任何美学标准,甚至在主流审美看来是一种缺陷。可每当她眉飞色舞地讲起我母亲童年的糗事,那个疤痕会随着肌肉的牵动而深深陷进去,比任何精心设计的酒窝都更生动,仿佛盛满了整个夏天的光和热。外婆的笑,从未想过要治愈谁,却拥有最真实的治愈力量。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问题不在于田曦薇和朱珠笑得好不好看,而是我的做法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把希望寄托于储存别人的星光,却忘了自己的夜空。
我删掉了那个相册。
如果你也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囤积着遥远的“能量”,或许可以试试:
暂停收藏。把视线从屏幕移开,留意一件今天真实发生、让你嘴角微微上扬的小事。
允许不完美。欣赏自己那个有点尴尬、不太标准的笑容,它至少是诚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