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趋炎附势,得罪谁也不得罪观众——略数赵燕侠遭受到的磨难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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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侠

1943年6月,赵燕侠在中和戏院登台演出,这是她第一次登上北平程的京剧舞台。第一出打炮戏是全本《十三妹》,为她配戏的是高薪邀请来的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名角儿:叶盛兰、马富禄、侯喜瑞,琴师沈玉才和鼓师白登云。

赵燕侠并没有被这些名角儿所散发出来的耀眼星光中所淹没,这些名角儿下来后,都称赞她的台风和表演。赵燕侠一炮而红,喧腾众口。

之后,赵燕侠又陆续演出了《大英杰烈》《大翠屏山》《红娘》等戏,在京剧大本营中牢牢站住脚根,赢得了一席之地。这一年,赵燕侠年仅15岁,而她的靠旗功在坤伶中已经是独占鳌头,无一人可与之比肩。

在《大英杰烈》中,她扮演的陈秀英假冒王富刚之名,男扮女装,先是扮小生,再后扮武生。“起霸”一场,扎硬靠穿厚底,有左右两腿起三个标准的“朝天蹬”的表演,这在当时男演员中都算得是数一数二的,这也是赵燕侠曾经自己夸口过的一件事。

著名剧作家汪曾祺回忆说,上世纪六十年代,他与赵燕侠曾在同一个“牛棚”中学习改造。有一天坐在里面的他要出去方便,让赵燕侠给她让路。但赵燕侠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只将一条腿轻轻一抬,脚便高过头顶,为他让出了一个档。多年以后,汪曾祺与赵燕侠提起了此事,赵燕侠笑着说,现在可不行了。

赵燕侠(左) 京剧 红娘

赵燕侠 现代京剧 芦荡火种

解放后,大咖云集的京剧界中只有14名一级演员:梅兰芳‌‌,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马连良‌,谭富英‌,张君秋‌‌,裘盛戎‌,赵燕侠‌‌,叶盛兰‌,盖叫天‌‌,郝寿臣‌,周信芳‌,李少春‌。赵燕侠是其中唯一的一名女演员,且只有她与李少春、张君秋三人当时尚未创立流派。

1960年,赵燕侠加入北京京剧团(北京京剧院的前身),任副团长,自领一军,与马连良、谭富英、张君秋、裘盛戎并称北京京剧团的“五大头牌”。之后的某一年,两个团恰逢同在天津演出,赵燕侠以一对四,上座率及竟然丝毫未受影响。

传统戏恢复演出后,赵燕侠无论在哪个城市演出,都是一票难求,她在上海、武汉等地的演出,观众甚至连夜排队买票。

赵燕侠的性格刚强,她真正把观众视为自己的“衣食父母”,把观众的口碑当作衡量自己艺术的标准。她曾说,“观众是我的的老师”“我得罪谁也不得罪观众”。我总感觉,或许正是她一生都遵循着这一为人做艺的原则,才令她遭遇了重重磨难与坎坷。

“旗手”拉着她一同看演出,她中途“溜号儿;送给她的毛衣她一次没穿过……结果便是,她被终止舞台演出,进而饱受苦难;到了退休年龄,她的演出合同尚未完成,即被当时北京京剧院的领导不顾她的请求,强令其立即退休,退休证第二天便被送到家中;音配像负责人未更换前,她演出的剧目从未列入配像计划之中……但我想,相对于观众对她永远的铭记和怀念,这一切荣辱磨难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风轻云淡而已。

3月19日,赵燕侠以97岁高龄辞世,是所有京剧流派艺术创始人的寿命最长的一位。

谨以此文悼念赵燕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