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一点,老于还没到办公室,丁健一个人先过来了。半个小时左右,老于来了,一进门,“哎呀......”
丁健一摆手,“我早就到了。于哥,你赶紧给那姓万的打电话,你问他在哪里,我去找他谈谈。”
老于一摆手,“不用了。”
丁健一听,“什么意思呢?”
“我找人了。”
丁健问:“你找人了?你找什么人?”
“兄弟,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把佛山的柱子找来了,也是社会人,挺厉害,刚回来不长时间,手下有三四十人。一会儿就能到,一会儿我领他们过去。”
丁健一听,“你什么意思?”
“不是,兄弟,这种事不用谈,你来也帮哥不少忙了,把他七八个兄弟撂倒了。这样,今天没有事,你就回去吧,给你大哥带个好。回头我给徐刚打个电话,我来谢谢他,一会儿我给你们一百万,你们就回北京吧。这事我找其他人办。”
丁健没吱声。老于说:“兄弟,我还是要谢谢你们啊。”
丁健说:“行,那好,那我就不用管了。”
“哎,对,兄弟,你不用管了。一会儿柱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正说话,柱子带着几十人来了五十来岁的柱子,一脸横肉,一摆手,“大哥。”
老于赶紧迎上前,“哎,柱子。”
柱子一回头,“叫于哥。”
后边的几十个兄弟纷纷叫道:“于哥。”
丁健坐在沙发上,跷个二郎腿。柱子一看,问老于,“这是你兄弟啊?”
丁健说:“我是谁兄弟?”
柱子一听,“老弟,说话挺冲啊?你不是他兄弟,你是谁呀?”
“我是丁健。”
“你是丁健?你是深圳的丁健吗?”
“怎么的?”
“哎呀,兄弟,你好,我佛山柱子。哎呀,我的妈,兄弟,怎么在这见着你了呢?握个手吧。”柱子一回头,“叫健哥。”
后面几十个兄弟又纷纷叫道:“健哥,健哥。”
丁健也算给面子,摆了摆手。老柱子说:“老于,你有这人物,你还找我来呀?”
“没,健子兄弟,今天有事,着急要回去,我才找你办的。”
柱子一听,“啊,我说呢,健子来了,用不着我们的。那我们一会儿是一起去,还是怎么的?”
“不用一起去,健哥马上就走......”
柱子说:“别,健哥,别看我比你岁数大点,你的名我绝对听过。按我们横门来说,你在横门的社会圈子里,你相当厉害,一会跟我们一起去,行吗?正好我们接触接触。我久仰健哥的大名。健哥,你就当溜达一圈,中午我请你吃饭。不用老于安排,一起走吧,兄弟们都想接触健哥,”
丁健说:“行,我跟他一起去。”
老于一看,“那个......能方便啊?”
“没事,我跟他一起去吧。你不让我办,我不办了,你让他给你办呗。”
老于说:“那也行啊。”
丁健给麻子打了一个电话,跟柱子一起去了。车上,老于把电话打给了老万,“万子啊。”
“谁呀?”
“我是老于,你听不出来了啊?”
“怎么的?”
老于问:“你在哪呢?”
“我在自己家里。什么意思?”
“兄弟,我找你去,行不行?今天我俩谈一谈,我把钱给你,把车虎回来。”
“姓于的,你别跟我玩花花肠子,我斗不过你。你欠我钱,我们得讲理吧?”
老于说:“讲理讲理,必须讲理。我到你家把钱给你,行不行?也别说其他话了,我俩的事了结吧。以后你别找我麻烦,我也不找你麻烦,行吧?”
“那行,那你来市场,我在市场后边库房里里等你。”
“好嘞。”挂了电话,老二叫道:“柱子。”
“哎,于哥。”
“一会儿到别手软,往死干。”
“行,你放心吧,于哥,我往死干。”
丁健在副驾,一直听着这几句话,没吱声,也不好说太多。车到了市场后边的库房停下了,四五十人全下了车,人手一把五连发。柱子一摆手,“把门给我围上。”
柱子的兄弟把门围上了。
小毛和麻子的车来了,丁健下了车,麻子不解地看着丁健,“健哥?”
丁健一摆手,“一会儿看看。”
只听老于说:“柱子,你去吧。”
柱子咔嚓一下把五连发丁上了膛。
室内,老万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四个兄弟。前一天受伤的七八个兄弟全在地上躺着,身上缠着纱布。一个老大夫在给他们打点滴。
突然,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别动!”
老大夫吓懵B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万一看是佛册的柱子,也懵B了,“柱哥......”
柱子手一指,“老万,别说没有用的了。冤有头债有主,今天不找别人,就找你,你站起来。”
老万站起身,“柱哥,你让我这帮兄弟治病,该换药换药,我跟你谈谈行吗?”
柱子一招手,“出来。”
老万来到了库房门口,看见了几十人,而且也看见老于了。老于抱个膀,叼个小快乐,看着老万,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老柱子手一指,“跪下。”
老二说:“柱哥,我不怕死。我说实话,你们来我也能想到,这姓于的什么样我太知道了,他的车不在这,被我藏起来了,我不是傻子。你也不用五连发在我面前晃。我要是怕这个,我就不上他公司去了。”说完,老万把衣服掀开,露出腰上缠了一圈的小香瓜。”
老柱子往前一来,“玩这个,我怕吗?你柱哥什么人你第一天认识?你以为你缠一身这东西,我就不敢收拾你了?我一响子送你上路,你信不信?”
老万说:“你敢放响子,我就敢点火,我们一起上路,你逼我呀?你试试,来。”老万把打火机打着了。
柱子说:“来来来,你点,我躲一下,我是你儿子。你只要敢点,我就敢放响子,我一响子就把你打趴下。姓万的,你不点我都瞧不起你,只要一炸,我进去把你这帮兄弟全销户。你一人有小管管,这帮兄弟没有吧?你还有不少在地上躺着的兄弟。我这边四五十人你能炸几个?我们可有腿,我们能跑,你自己炸了不要紧,你把你那十几个老弟坑了。等你炸完了,我的人进去,把你这帮兄弟全销户。点不点?不点就跪下。”
老万一听,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柱子一看,说:“你也不够胆大啊,点啊!”
柱哥,“我说句话行吗?”
柱子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说:“把打火机扔了。”
老万把打火机一扔,“柱哥,我求求你,能让我说句话吗?”
“怎么的,你还要说什么?”
老万说:“去年,这个姓于的找我帮他打架,说打完架之后给我们四百万,并且把这个市场给我。我为他打场架,我没了两个兄弟。兄弟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几岁的孩子。现在家属天天给我打电话。我两个兄弟没了,他一块钱都没给我。我二十几个兄弟在医院现在还没出来。我也要脸要面子,我但凡有点能力,我都不至于这样没出息。柱哥,我真要想整他,你说我昨天晚上我缠一身香瓜,他老婆孩子全在办公室里,我能让他们出去吗?柱哥,我也不想把事做绝了,他是在逼我啊。柱哥,我都活不起了。我就一句话,今天我算领教到了,我以后再也信不着他了。这钱我也不要了,只要今天弄不死我,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老柱子一听,“我艹,你跟玩这个。”
老于在后边喊话,“柱子啊。”
柱子一回头,“于哥。”
老于说:“你把他给我废了,把库房里那帮小子全给我打废了。我已经打完电话了,分公司一会儿就到。你赶紧打,打完之后我给他们全送进去。姓万的,你威胁我呀?我看看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黑白两道,到底谁硬!你还能斗过我了?我全给你们送进去,我就让你们在大学里边待一辈子。跟我要钱,跟我比派头?我收拾你们,我叫你们出不来。”
老柱子一听,“于哥,这招高明啊。”
老于一摆手,“打他!”
老柱子往前一来,正准备抬手。丁健喊道:“哎哎哎,等会儿等会儿。”
丁健几步跑了过来。“等会儿,等会儿。”
老于一看,“不是,丁健,这事你别管。”
“什么我别管?”丁健转头对老柱子说:“你先收起来,撂下。”
“不是.....”
“你先撂下。”
老柱子把五连发放下了。丁健转身往地下一蹲,看着老万,问:“你说的是真话呀?”
老万没吱声。丁健说:“我问你话呢?”
老万说:“柱哥,钱我不要了,别这么玩。去年帮他打完架,没了两个兄弟,在这边也干了一个,这事还没解决呢。我们如果进去了,那就完了真出不来了。柱哥,我求求你了。”
老柱子说:“不行。你不是牛逼吗?”
丁健看着老万,说:“能跟我说吗?他都不听你的,你能跟我说不?你怎么不求我呢?”
老万看了看丁健,问:“你是谁呀?”
“我打过你,我谁。”
“我知道你打过我。求你有用啊?我不管求谁了,于老板,四百万我不要了,我要再找你,我都是你儿子,我不找你了,我给你跪下了,我不要钱了,我惹不起你们了,我领那帮兄弟走,不在市场待了,我们回老家去。做人别那么绝,行不行?不管怎么的,去年我还帮过你。你要那么做,是不是有点把我往死路上推了?”
老于走过来,背个手,说道:“柱子,你看什么呢?打他呀!”
正说话,阿sir的车到了。老万一下子站了起来,说:“姓于的,别逼我,我真敢点着,我真敢点着。我要是进去了,就真废了。柱哥,我求求你了,帮我一把,行不行?”
老于回头朝着阿sir一摆手,“在这呢。”
丁健手一推老万,“进仓库去吧。今天有我在,什么事没有。谁也不能把你们弄走。进去把门关上。我说话算数,我叫丁健。”
老万没动。丁健一看,“这时候你不听我的,你还听谁的,你自己还有办法啊?进去。”丁健手一推,把老万推进了仓库。
柱子懵了,“不是,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的,柱子是吧?”
“啊。”
“这事你别参与了。”丁健转过身看着老于,说:“我叫你声于哥,真要是这样的话,你这么大公司,两个市场加十多个门店,你差这四百万吗?你给他吧。你何必这么难为他们这帮人呢?你难为他们干什么呢,我就纳闷了。”
眼见阿sir过来了,老于对丁健说:“兄弟,你别管啊,我今天高低把他们整没影子。我跟你说,对待这帮人心软不得。人不狠,难以成大事。兄弟,我非得把他们全办了,要不他三天两头找我,这把至少把他干没,你别管啊。”
丁健把老于往旁边一扒,“什么我别管?”
眼见阿sir过来了,丁健一看领头是上次苏燕介绍的经理。丁健一摆手,“大哥。”
“哎呀,兄弟,你怎么在这呢?”
“大哥,今天给我个面子,旁边说。”
丁健把经理拽到旁边去了。
哥,大哥......”
经理一回头,“你等会。”转过头,经理问丁健:“怎么了?”
丁健说:“大哥,我求你个事。”
“你说。”
丁健说:“今天你无论如何冲我面子,别把里面这帮小子带走。这事挺乱,我来也是为了解决这个事的。”
“哦哦哦,老于找的我,说这帮小子昨天晚上带着小管管去他公司了,欺负他老婆孩子,我过来准备......”
丁健说:“我明白。哥,你先回去,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我请你吃饭,我把燕姐也找来,行不?”
“那不用,我给你面子。但这边你能解决吗?不行的话,我先带走,然后......”
丁健一摆手,“没事,没事,我都能解决,你先回去。大哥,给我个面子。”
“兄弟,什么不说了,我回去。”
“谢谢了,一会儿我给燕姐打个电话,感谢大哥。”
“客气了,客气了,那行,老于这边......”经理一看丁健没吱声,说道:“没事,他怕我。”经理喊道:“老于啊。”
“啊?”
经理说:“我回去了,这事让丁健给你解决吧。”
老于一听,“不是,你别走啊,这边儿......”
经理一摆手,“我不管了。”
丁健手一指,“于哥,你等会儿啊,一会儿我跟你聊。你走吧,大哥。”
阿sir经理转身走了。在屋里,老万一直趴在门口看。昨天晚上,丁健没打、没追老万,老万心里已经挺感激了,再加这么一档子事,老万觉得丁健挺讲究。
丁健走过来说:“老于,今天你别说我不对,我也别说你不对。你也别说我向着谁不向着谁了,想解决这事吗?“”
“想啊,但是你把阿sir经理支走了......”
丁健一摆手,“你要想解决,你听我的。你别觉刘找徐刚了,徐刚找我大哥了,我大哥把我派来就怎么样了。今天这事我真要向着你,按你的意思办,我代哥的名就没了,就彻底地丢了。为一点钱,连名声都不要了。于哥,今天谁也收拾不了那帮小子。你要是冲徐刚,冲我代哥,给我个面子,你把钱给人家,我丁健欠你一个人情。你下次要是有事求到我丁健了,不管在珠海还是在深圳,哪怕在珠三角,我丁健打破脑袋给你办,行不行?”
柱子说:“健哥,这个事吧......”
丁健上去就是一巴掌。老柱子后边兄弟一看,“你什么意思?”
麻子手一指,“你什么意思?”
小毛也说:“打你怎么的,你什么意思?”
丁健手一指,“柱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一会儿再跟你说。于哥,行不行?”
老于说:“那他再找我算谁的?”
“这帮人再找你,算我的,我亲手把他废了。”
老于说:“那不行。”
丁健一听,“怎么的?”
“我说那不行,你说话就能算呐?他要是再缠个小管管上我家,上我公司,给我炸没算谁的?丁健,你摆正自己位置,行不行?”
“我摆正什么位置?”
老二说:“谁把你派来的,你就是个小弟。”
“我是什么?”
“我说你是个小弟,我找徐刚,徐刚找你大哥,你大哥把你派来的。你不得听你大哥的吗?你不是小弟,你是什么呀?”
“哦,我是个小弟?”
“对呀,这事不用你管,回头我跟你大哥说,我给徐刚打个电话,我问问徐刚什么意思,我我问问他给我找的什么人。”老于一转头,“柱子。”
“哎。”
老于一摆手,“进去给我打,我给徐刚打个电话。”
“行。”柱子一点头。
丁健手一指,“我看你们哪一个敢动!麻子!”
“哎,健哥。”
丁健说:“只要他们敢往前走一步,你给我放响子打,给我照死找。”
“哎。”麻子把十一连发一端,“你试试。”
柱子懵B了。老于说:“我打电话,我问问徐刚什么意思?”
“姓于的,我丁健没跟任何人这么说过话。你没瞧得起我,我什么话不说。你什么意思?你打我脸吗?”
”我就打你脸,你还能怎么的?我看你敢不敢跟徐刚那么说话,你等我电话拨通的。”老于拨通了电话,“徐刚,你在哪呢?”
丁健手一伸,“小毛,十一连发给我。”
小毛一听,“不是,健哥......”
“给我。”丁健从小毛手里把十一连发拿了过来,指向老于,说:“把电话撂下。”
老于对着电话说:“反了,徐刚,这丁健......”
哐的一声,丁健扣响了十一连发,老于一条腿膝盖以下和手机一起飞了出去,老于一头栽倒在地,鬼哭狼嚎,“哎呀,我艹,哎呀......”
柱子一看,“哎哎哎,那个......”
丁健一回头,“你要干什么?你要上吗?你试试,你人多怎么的,你敢打我丁健啊?麻子!”
“哥。”
丁健说:“打电话,给我们兄弟都喊来。我就不信了,等江林、左帅到了,他还敢跟我叫嚣。”
老柱子一下被吓住了,不敢动了。丁健说:“柱子,听说过我们是吧?别挑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以。这伙人现在我保了,你要是......”
“不能不能,兄弟,你放心啊。”
“那就行,我不常在这边,你要知道我丁健就行。我要是把这事告诉左帅,告诉耀东,或者我告诉我大师兄徐远刚,能把你销户,你信不信?”
“我太信了。在你们面前,我鸡毛都不是。”
丁健一摆手,“旁边待着。”
“哎。”老柱子站一边去了。丁健转过身开始对老于放话了。
丁健来到老于面前,说:“姓于的,今天我废你这条腿,不为别的,是因为你没瞧得起我。你竟然背着我把柱子找来,想让他接替我替你办事。你做人太恶了,你这个样就招打。算了,我也接着揍你了。我明着告诉你,屋里那帮小子,我一会儿带走。你要是再找他们,让我知道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你把钱痛快给人家,你不用告诉徐刚,你也不用背后我说我坏话,我自己找徐刚说去,听懂没?”
“听懂了。”
“打你可怜,不打你又犯嫌。我把你送医院去吧。柱子,你把他送医院去,然后带着你的人滚蛋。”
老柱子一听,一边答应行行行,一边招呼兄弟走走走。把老于抬上车,一溜烟跑了。
小毛走了过来,“健子。”
“哎。”
小毛说:“我也不好说你,你这性子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徐刚要是知道这事,怎么解释啊?”
“什么怎么解释?毛啊,大哥叫我们来给老于办事,冲的是不是钱呐?”
“那你说大哥的面子呢?”
丁健说:“我们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再一个,我跟徐刚解释什么啊?我跟他解释,他算老几?爱怎么地怎么地。毛啊,我也不是可怜这伙人,我是觉得玩把江湖也好,走回社会也罢,要讲理。我们让人指脊梁骨骂,说加代那伙人就认钱,根本不讲道理吗?如果那样,我们的口碑就没了,还谈什么朋友啊?这事真要讲理的话,你向着谁?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杀人不过头点地,打人家,还要把人家整没,哪有这么干的?小毛,你稳重,我不跟你说别的。我丁健就这性格,爱怎么地怎么地,有事我担着。”
麻子说:“我也挺健哥。能怎么的?我就不信代哥还能怕徐刚。吹牛逼了!打徐刚的时候我们都上了,怕什么?”小毛也不好再说了,只好听丁健的。
老万自己出来给丁健跪下了。丁健一回头,说:“不用你这么的,我不是可怜你,我也没想帮你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做人太恶了。你要听我的,那四百万你别要了,你也要不来了。”
“兄弟......”
丁健一摆手,“不是有两辆车吗?你也别在珠海待着了。我告诉你,这老于真要想收拾你,黑白两道,你受不了。你找个地方把两辆车卖了,领这帮兄弟回老家干点其他的吧。”
老万一听,“我叫声健哥......”
“不不不,我俩之间不论那个。”
老万说:“健哥,有任何事,你喊一声。我们这伙兄弟欠你一条命。我今天把话放这,你喊一嗓子,我们这帮兄弟不到的话,都不得好死。我们没有别的,就是一条命。你一声令下,我们要不为你拼命,天打五雷轰。”
丁健看了看老万,说:“我带你们回深圳,到罗湖医院住院去,那是我们的地方。毛啊,车够不?”
“不够。”
丁健说:“不够调车,给金远山和苏燕打电话。”
小毛一听,“这还管啊?”
丁健说:“好人做到底行吗?”
“行,听健哥的,我调车。”
老万说:“健哥,你们先开车走吧。我们帮兄弟也不着急,我们慢慢打车去呗。”
“那也行。”
丁健等人往深圳回了。路上,丁健把电话打给了江林,“二哥。”
“哎,健子。”
“替我给罗湖医院打个电话,我领十来个兄弟,到那边住院去,你让那边好的专家给看一看。”
“行行行,没问题,什么时候到?”
“我在珠海呢,一个多小时到。”
“好嘞,我打电话,你直接去就行。”江林挂了电话。
老于到医院抢救,柱子一直在身边陪着。老于的一条腿彻底废了,接不上了,只能保命了。到半夜,老于醒过来了。老柱子问:“大哥,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呢?这丁健不好惹呀。”
“他再不好惹,他能怎么的?他给我腿打没了,跟我就是死仇。”
“那倒是。”
老于问:“你想说什么?”
老柱子说:“我的意思是他真敢销户你呀。当初我也挺意外的,怎么能把丁健找来呢?你说你认识徐刚,让徐刚给你派人多好啊。徐刚手下那帮人不讲究,逮谁干谁,让他干呗。你找什么加代啊?那是出了名的仁义大哥,手下兄弟也是。你还把丁健给找来了,他跟加代都敢对着干,那性子一上来爱谁谁,你说你......”
“我就不信徐刚收拾不了他。”
“是,大哥,问徐哥吧,我在这边陪着你。”
老于把电话打给了徐刚。徐刚一接电话,“不是,你下午电话有毛病啊?哐一声,就听不清说话了。”
“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跟你说,你都得笑话我。”
“怎么了?”
老于问:“你什么时间回来?”
“我还得三五天吧。”
“能不能早点回来?”
“有什么事吗?”
“我腿被人摘了。”
徐刚一听,“怎么的?”
老于说:“我说我腿没了,我腿叫人打了,我左腿没有了,听懂没?给我干截肢了。”
“谁打你了?”
“你猜。”
“对面那个?我不是给你找狠人了吗?”
“对了,你找那狠人打的我,就你找那狠人干的。”
“丁健打你了?为什么呀?”
“说看不过去了。”
“什么看不过去了?”
“说我办事太恶了,说我欠人钱不给,说我没有理。他搞得像正义的化身,包表天转世似的,我都没法形容了,要替天行道了。我说你是徐刚的朋友,我是徐刚哥们儿,我为什么找你们来,你能打我吗?我给你打电话,他倒好,哐的一下把我腿摘了。”
徐刚一听,“你提到我了?”
“我不提你还能好点。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打的我。”
徐刚问:“那帮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那四百万,你知道的事。”
徐刚说:“那不应该啊。行了,你先撂了吧,我问问加代,我问他什么意思。”
“徐刚,是你给我找的人,你给我办的事,你找的人把我腿摘了,我这辈子残废了。”
“我说我知道了。兄弟,我不可能不向着你。你听我电话,我问问他。”
“好。”老万挂了电话。
徐刚一个电话打给了丁健,“喂,健子。”
“刚哥,你好。”
“你好。还挺客气,我给你打电话......”
“我知道为什么,那姓于的腿是我打的。”
徐刚一听,“什么意思?冲我,还是冲谁呀?”
“谁也不冲,冲事。”
“什么事啊?”
“这人做事不讲究,欺负人。”
徐刚问:“谁让你去的?”
“你让我去的。”
“健子,那我能不能问这么一句话?既然说是刚哥找你去的,你也冲刚哥的面子,冲我的人情。办这事,刚哥欠你人情对不?”
“对。”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丁健嘴笨,我也不会说什么,我不用解释,我也解释不明白。要不你跟我大哥说,我大哥要是生我气了,挑我理了,说我健子这事不对,要打要罚,我听我大哥的。哪怕我大哥把我交出去,让我上你面前跪着,或者让老于把我废了,把我销户都行。刚哥,我也不是混蛋,你叫我去,我去了,我也问了,也给他办了。我去头一天,我把这帮小子撂倒七八个。后来我知道了,这事办得不对。”
“行,那我不跟你说了。”
“对,我俩别说了。刚哥,你给我大哥打电话。如果我大哥让我死,我立马就亡。”
徐刚和老袁一起出门谈项目的。徐刚给丁健打电话的时候,老袁就在边上坐着。徐刚挂了电话。老袁问:“怎么的,丁健什么意思?”
“混蛋!袁哥,就这样的,永远都成不了气候。”
“他成什么气候?他就是在加代身边老老实实当兄弟,大哥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能跟我们一样成气候,当大哥,当大佬?那能一样吗。”
“要说真的,人各有志,是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强求不得。”
老袁说:“那怎么强求?强求不了。你挑他理都犯不上。”
“那这事你说我怎么办?老于跟我二十年的交情。”
老袁说:“那你只能问加代,你跟加代说,以你们俩的交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是让丁健办,他会办个鸟啊,他能给你办什么事?你不还得冲他大哥吗?人家加代不是黑白两道大哥嘛。”
“哎呀,老袁啊,我无话可说。”
徐刚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哎。”
“啊?”
“有个事你听说没有?”
“什么事?”
“我真不是挑你理,但你说这个丁健吧......”
“丁健怎么了?”
“丁健去珠海.......”徐刚把事情说了一遍。
加代一听,呵呵笑了笑。
徐刚说:“你还笑啊?”
“那你说我不笑,我能说什么呀?这样吧,我去看看。等看完之后,我给你回电话,行吧?你给我打电话一说这事,我就全明白了。你先撂电话,我明天晚上之前,我给你回电话,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能让我满意吗?”
“我保证让你满意。你现在心里的疙瘩在哪我都知道,是不是脸面上过不去?我都明白,我去给你解决。你既然找到我了,我就给你办。我不让你满意,我不是加代,行不行?”
徐刚说:“那边是我二十多年的哥们。”
“这话不用说。你俩关系不好,你能给我打电话求我吗?”
“行了。”
放下电话后,加代订机票回深圳。半夜到了深圳,江林、左帅、陈耀东等人来机场迎接。一见面,加代问:“丁健人呢。”
“表行呢。”
“他怎么没来呢?”
“不好意思了,不敢来了,怕你骂他。”
加代说:“怕我骂,他还敢干这事啊?”
“哥,你看,你真能骂他呀?”
耀东在旁边笑,“对,哥,你会骂丁健吗?任何人骂丁健,你也不会骂。”
左帅说:“那可不是嘛。这么说吧,代哥可以骂我,但是不会骂健子。”
加代一听,“什么意思呢?我偏向呗?”
左帅说:“这事还真不是偏向。哥,我说实话,今天我们是没去,我们要是去了,我们可能也会这么干。哥,你信吗?”
耀东说:“哥,我要是去,这事徐刚都不会知道。”
“怎么呢?人家还不能打电话了?”
耀东说:“他拿什么打呀?怎么地府还能打到人间了?现在科技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加代一听,“你说话都吓人。”
“不是我吓人。帅子,我能不?”
左帅点点头,“你真能。”一路上说说笑笑往表行来了。
丁健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麻子和小毛坐在表行里。一看加代的车到了,麻子和小毛跑出来,站在了丁健身旁。
加代下了车,目光扫了一下三人。丁健说:“哥,来了。”
“哥仨行啊,一点面子没给我啊。徐刚的哥们,说揍就揍,说干就干了。”
丁健说:“哥,那怎么办,我跟你找他去?”
加代问:“找谁去?”
“找徐刚去呗,我给他跪下道歉。”
“那还是我了?那我回来干什么来了?”
“哥,那你是骂、罚我,还是夸我呀?”
“健子,包括你们俩,你们三个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我骂你什么呀?我能夸你啊?拉倒吧。唉......”加代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