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业发达的社会,很多人都富有娱乐精神,有一些商家要表演才艺卖货,尤其是一些带货主播们,会一边表演才艺,一边卖货。电视、电脑、手机普及之后,给人们带来了很多娱乐节目,同时也把娱乐精神传递给人们。人们不但会欣赏各种各样的表演,而且自己也会表演。表演带有一定的欺骗性,却不是很多人能够轻易察觉的。
其实,经过社会化进程之后,几乎每一个人都被社会规则驯化了,都会表演。几乎每一个人都在饰演一种社会角色,有的同时饰演好几种社会角色。一个男人在家里可能是丈夫,是父亲,是儿子,外出工作可能是员工,也有可能是项目负责人,是路人甲,是餐馆的顾客等等。女人也是如此,在家里可能是妻子,是母亲,是女儿,外出工作可能是员工,也可能是项目负责人,是路人甲,是宾馆的顾客等等。饰演什么样的社会角色,就会很自然地转入这种角色之中,说这种角色特有的话,就像说台词一样,而不能突然变换社会角色,让别人感觉不适应。男人在公司工作,就要说符合自己身份的话,而不能把家里说的话说出来,而在家里就只能说符合自己身份的话,不能把公司说的话带到家里来。当人们逐渐熟悉了自己的社会角色,一天饰演好几种角色,就会自然转化,很快就会进入角色,说出角色应该说的话,而不至于有什么违和感。这种表演一旦熟练,每个人就都会进入社会角色表演,而且会看别人的表演,看别人演的像不像,看别人是否处理社会角色。人们还会欣赏电影、电视剧中演员的表演,欣赏小品相声中演员的表演,看他们演的像不像,有时候甚至会陪着掉眼泪,会陪着哈哈大笑,也就入戏了。
人小时候会实话实说,有什么感觉就说什么话,似乎可以真实表达自己的情绪,但这种表达只是一种个人化的表达,并不能完全表达情绪,何况语言还有一定的意义限制,甚至会产生歧义呢?长大之后,人经过一定的历练,就要学会说谎话,不然实话实说,只会得罪人,甚至无法在社会立足。当然,学会说谎话的时候,人就已经接受了社会规则的驯化,会表演了,带有一定的欺骗性。说谎有利于欺骗别人,为自己争得一些利益。倘若没有利益,人就没必要说谎。但人是生活在社会关系之中的,不可能独立生存,那么人就必须说会说谎,谎言就是他的台词,而他扮演的是说谎的一个人,还要演得非常像,不让别人看出来。当人们有了说谎习惯之后,就会经常说谎,经常表演,还要带着一定的姿势,一定的表情,穿着特定的服饰,完全进入了演员的角色。甚至有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不会让别人看出内心的想法,说话总是云山雾罩,让人觉得他说的都对,但又没有实指。领导们发言一般会这样,也会修炼成这样,不然就很容易说话有漏洞,或者说话得罪别人,被人诟病,做官也就不稳当了。
领导大多都懂说话的哲学,会说一些大而无当的话,看似都对,其实根本不能指导工作,也没有任何建议,只能靠职工自己领悟。职工做对了,是领导指导有方,职工做不对,是职工没有领悟领导说话的精髓,当然是职工的错误了。领导会表演,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有的贪官经常开反腐倡廉大会,在开会期间被纪检人员带走,本身就是绝妙的讽刺。职工也会表演,在领导面前说一些台词,在背地里又说一些台词,说的完全是两回事,而不是一回事。越是这样,职工就越容易掌握更多的信息,而更聪明的职工在领导面前说好话,溜须拍马,努力逢迎,背地里还在说领导的好话,还要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给领导送礼,就会获得领导的青睐,甚至会作官。他们的表演带有一定的欺骗性,并没有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但领导喜欢被欺骗,喜欢陶醉在甜言蜜语之中,也喜欢笑纳他们送的礼物,当然就会把他们当成亲戚,提拔他们了。
不论是领导还是职工,都会表演,也都在互相欺骗。即便是夫妻,也会表演,男人并不会对女人说实话,尤其不能告诉女人以前自己有几个女朋友,和以前的女朋友在一起是什么样的状态。女人也不可能告诉男人自己以前有几个男朋友,和以前的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他们只会专注于当下,而不会深究过去的个人生活,而当下的相处又是一种表演。孩子会欺骗父母,会说自己考了高分,其实分数并不高。父母也会欺骗孩子,说孩子考了第一就给孩子买一部手机,其实孩子根本不可能考第一。大家都处在表演的状态中,也都在互相欺骗,倘若谁也不会表演,也不会欺骗,实话实说,不但人生会失去很多的趣味,而且很多人都会焦虑起来,尤其对死亡充满焦虑。倘若大家都在表演,都在互相欺骗,人生就具有了一定的趣味,人们也会忘掉死亡。
即便每个人都说了实话,认为没有欺骗别人,也仍然会构成一定的欺骗。因为人们以为自己完全表达了想法和情绪,而语言有一定的限制,并不能完全恰当地表达一个人的想法和情绪,最终会造成误解。人们说的是一回事儿,听的人理解的是另一回事,就有可能产生意义的畸变,有可能形成一种欺骗。看来,表演是不可避免的,表演中的欺骗到处存在。当人们看清了表演的普遍性,就会看到欺骗的普遍性。正确认识这种表演和欺骗,人才能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不然活得太清醒,只会像哲学家一样,每天很痛苦地纠结一些问题,而不会按部就班地工作和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