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欣宜的母亲沈殿霞,自幼踏入香港演艺圈,尽管多以配角示人,但其极具谐趣轻松风格的表演,让她成为票房保障,在港岛家喻户晓。事业顺遂的她,情感之路却布满荆棘。1985 年,40 岁的沈殿霞与郑少秋喜结连理,而后冒着高龄产妇的风险,历经千辛万苦,才诞下郑欣宜。本以为新生命能为家庭注入幸福,没料到,1989 年,因演员官晶华的介入,这段婚姻轰然崩塌,沈殿霞自此独自抚养女儿,再未再婚,满心只有女儿的未来。
彼时的郑少秋,凭借在《书剑恩仇录》里一人分饰三角,声名鹊起,后续《楚留香传奇》更是让他大红大紫。离婚后,性格直爽的沈殿霞,难抑悲愤,径直闯入拍戏现场,狠狠甩了官晶华一耳光,可这宣泄,丝毫抚不平内心伤痛。离异后的生活,于她而言仿若破碎拼图。每日工作结束,她便似受伤孤兔,躲在家中暗自垂泪。夜深人静,看着年幼女儿纯真面庞,痛苦与怨恨在心底翻涌,几近将她吞噬。单亲家庭里的郑欣宜,缺失完整父爱母爱,沈殿霞满心怪罪郑少秋,甚至一度萌轻生念头,最终是女儿无邪笑容,将她从绝望边缘拉回。
为全心陪伴女儿,忙碌的沈殿霞不愿请保姆,每日下班后,必亲赴托儿所接郑欣宜回家。有一回,郑欣宜感冒转肺炎住院,沈殿霞忙得焦头烂额,与此同时,郑少秋却与官晶华热热闹闹举办婚礼。病房冰冷,电视里播放的婚礼画面格外刺眼,沈殿霞满心悲戚,愈发觉得生活寒凉无比。
离异后的沈殿霞,虽身材臃肿、长相平凡,可才华人尽皆知,在娱乐圈有 “大姐大” 之称。不乏优秀男士向她表露心意,希望带她走出阴霾、重组家庭,均被婉拒,她铁了心要伴女儿成长。因离婚之痛,仇恨在心底扎根,她不许郑欣宜与郑少秋接触,电话往来都严禁。即便郑少秋上门哀求,也被强硬拦下。在沈殿霞看来,若为孩子好,怎会走到离婚这步。
母亲的态度,让郑欣宜自幼灌满父亲薄情寡义的说法,对郑少秋的关心满心排斥,反倒沉醉于母亲宠溺。上学后,看着同学有父亲接送,郑欣宜满心渴望,哭闹着向母亲要爸爸,沈殿霞抱紧女儿,泪目诉说:“孩子,你有爸爸,可他为别的女人抛下咱,别怕,妈妈会爱你一辈子。” 年幼的郑欣宜,虽不懂恩怨,却也由此抵触父亲,恨他无情,让家庭破碎。
不过,郑欣宜学习成绩优异,与老师同学相处融洽,还主动帮母亲做家务,让单亲妈妈沈殿霞颇感欣慰。中学时,郑欣宜渐懂事,开始重新审视父母纠葛,虽仍怨恨父亲,可思念也悄然滋生,内心矛盾重重,变得心事满腹。
2002 年,郑少秋主动亲近,久违父爱让郑欣宜心生欢喜。沈殿霞得知后,怒不可遏,家中首次因这事争吵,气氛尴尬又紧张。一番思索后,沈殿霞不再阻拦父女接触,一时间,父女相处也算融洽。只是郑少秋工作繁忙,多数时候仍是沈殿霞陪伴女儿,郑欣宜心中渐生不满。
2007 年,长期罹患糖尿病、高血压的沈殿霞,身体频频亮红灯,多次入院治疗,演艺工作被迫暂停。看着母亲日益虚弱,与母亲感情极深的郑欣宜,满心悲戚。彼时郑少秋已与官晶华组建新家,妻子女儿相伴,沈殿霞生病住院,他鲜少探望,郑欣宜对父亲的不满再度涌起。
2008 年 2 月 18 日晚九点多,刚录完《珍珠港》插曲的郑欣宜,脚步匆匆奔出香港无线电视台大楼,钻进车心急火燎赶往医院。此前,接到制作总监电话,得知母亲情况危急。路上,她焦躁难安,这时,郑少秋短信发来询问,她不耐烦置之不理,在她眼中,父亲平日缺席,有事才现身,形同 “幽灵” 。
赶到医院,陈淑芬含泪告知郑欣宜,沈殿霞已入弥留,送入危重病房抢救。郑欣宜如遭雷击,颓然坐下,死死盯着抢救室外闪烁蓝灯,想哭却哭不出。片刻后,她掏出手机,给郑少秋匆匆回短信:“不用了,有五姨她们帮手,你不用担心。”
次日,伴随尖锐仪器声,62 岁的沈殿霞与世长辞。郑欣宜呆立原地,望着一动不动的母亲,一脸茫然,眼泪缓缓滑落。沈殿霞追思会在香港红磡体育馆举行,现场众人皆为其离世惋惜,郑欣宜再也压抑不住悲痛,泪如雨下。郑少秋心疼搂住女儿肩膀,却被轻轻耸肩拒绝,场面尴尬。干爹邓光荣当场指责郑少秋:“欣宜有个父亲,跟没有一样!” 郑少秋忙解释是听女儿话行事,众人目光齐聚郑欣宜,她哽咽着说:“我们在纪念妈妈,请大家别起是非!”
5 月,郑欣宜生日,郑少秋在酒店订好宴席,携妻女等待,可久等不来。8 月,曾志伟邀请父女俩参加《欢乐今宵》同台演唱,想修复关系的郑少秋欣然答应,挑了《天涯孤客》,期望借 “哪日哪时鸟归巢” 歌词表意。但郑欣宜起初拒绝,经曾志伟多次劝说才勉强应允。演出成功,后台郑少秋邀女儿吃东西,郑欣宜一句 “我累了”,转身便走,曾志伟只能安慰郑少秋慢慢来。
沈殿霞临终前,嘱托好友照顾郑欣宜,圈内人纷纷应诺,郑欣宜也向母亲承诺会争气。可现实残酷,她在娱乐圈举步维艰,参演《毕打自己人》,主角之一的她,一集报酬仅 1300 港币,还常因演技青涩被导演斥责。拍戏时,台词太逗,她接连三次笑场,导演罗镇岳急得嚷道:“学学你老爸老妈呀!他们演戏一辈子都没这么多次 NG。” 郑欣宜委屈大哭,新人身份的她,哪能轻易比肩父母。更糟的是,“靠父母入道”“出入夜店”“挥霍遗产” 等绯闻缠身,她愈发抑郁寡欢。闲暇时,常与洋男友逛街,花销多由她承担,还因暴饮暴食,体重飙升 13 公斤,腰围达 33 寸,前程似要被亲手断送。
郑少秋看着女儿这般模样,无奈致电陈淑芬,说郑欣宜深陷父辈恩怨,消极应对。足智多谋的陈淑芬也没了主意,最后按郑少秋意思,坦诚向郑欣宜讲述过往。陈淑芬问她:“你知道你妈妈对秋官有多痴情吗?别人怪秋官薄情,可离婚原因怎会单一?你高中要改姓,妈妈为啥给你一巴掌?直到临死,她心心念念的还是秋官。” 不仅如此,沈殿霞临终把遗产托给陈淑芬与五姨管理,因郑少秋有新家,处境为难。一番深谈,陈淑芬劝道:“你妈都能体谅秋官,你也该体恤别人,别总怜悯自己。” 郑欣宜醒悟:“陈姨,我知道错了。”
经此,郑欣宜豁然开朗,意识到疏远父亲太久,决心修补关系。她一声 “爸爸”,让郑少秋恍惚落泪。得知无线电视台重拍《72 家租客》,郑少秋立刻找曾志伟,为女儿争取到沈殿霞当年饰演的 “上海婆” 角色。当晚,他驱车告知女儿,郑欣宜激动搂住父亲道谢。拿到剧本,郑欣宜既兴奋又忐忑,深知母亲将这角色塑造得极为出色,深入人心。她暗暗发誓:“母亲演得可爱又经典,我不图替代她,只想像她一样,用这角色给大家带来欢乐,即便没父母才华,我也会拼命努力。”
如今 35 岁的郑欣宜,有恋情却尚未成婚。父母离异留下的阴影,让她对婚姻慎之又慎,满心期许能与男友携手终老,莫蹈父母覆辙,在往后人生,书写独属于自己的温暖故事,寻得稳稳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