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黎:靠《红牡丹》走红,36岁才做妈妈,如今女儿是她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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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黎对长影厂的向往,早在学生时代就已深深扎根。那时,老师常夸赞她容貌出众,适合投身电影演员行当,这份期许如同种子,在她心里悄然发芽,直至梦想成真。奇妙的是,录取通知还未正式到手,她就先被《雁鸣湖畔》剧组相中。等她满心欢喜去厂里报到时,一连串惊喜接踵而至。一是正式开启在厂里的工作生涯;二是当天便无缝衔接进组拍戏;三是在拍戏过程中,爱情悄然降临。这般境遇,让朋友们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羡慕。

她邂逅的那个他,叫汪宝生。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个年轻人在剧组朝夕相处,情愫自然而然地滋生。汪宝生来自北京,一口标准普通话,姜黎黎从小在沈阳长大,说话难免带点东北口音,汪宝生便时常耐心纠正她。日子一长,两人相处愈发融洽。可谁能料到,这份纯真的感情,很快就撞上了时代的 “南墙”。在那个七十年代,自由恋爱像是禁忌之地,长影厂更是明文禁止员工谈恋爱。

于是,姜黎黎和汪宝生刚刚燃起的感情小火苗,瞬间被无情掐灭。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两年,姜黎黎仿佛坠入无尽深渊,陷入人生至暗时刻。先前的三重惊喜瞬间化为泡影,巨大落差让她难以承受。更可怕的是,这件事不断发酵,指责声浪铺天盖地而来,甚至上升到公开批判的高度,让姜黎黎满心恐惧。多年后回想,她坦言那时自己胆小,又受家庭正统教育熏陶,根本不敢反抗,听闻谈恋爱成了犯错,感觉天都要塌了。

一场又一场的斗争会,如同噩梦般袭来。面对众人质问,姜黎黎满心委屈,却又不知如何辩解,毕竟她和汪宝生只是互有好感,并未有越界之举。可流言蜚语还是汹涌而至,难听的话当面砸来。厂里甚至恐吓她,扬言要把她下放到农村。就在局面愈发失控时,汪宝生挺身而出,斩钉截铁地说:“要送就送我去!” 就这样,汪宝生被送去农村接受改造,而姜黎黎,因没问出实质性问题,最后以 “平时爱照镜子” 这般牵强理由,被勒令禁止拍戏。

事情后续发展,却有些出人意料。原本只是暗暗心动的两人,经此风波,书信往来愈发频繁,用文字倾诉着对彼此的思念,感情反倒愈发笃定,真正走到了一起。姜黎黎参演的《雁鸣湖畔》,本是女二号,电影公映后,字幕里却没了她的名字。初出茅庐的她,即便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大家也不知她究竟是谁。厂里禁令高悬,剧团同事朋友也纷纷避嫌,见面都刻意低头躲开,姜黎黎彻底被孤立,满心苦涩却不敢告知父母,怕辜负了家人寄予的厚望,况且说了也只是徒增家人烦恼,于事无补。

在那段灰暗日子里,姜黎黎还被关了禁闭,无人关怀安慰,唯有《雁鸣湖畔》的编剧张笑天,给她留下一抹温暖。张笑天鼓励她 “挺起胸、抬起头、怕什么”,这寥寥几字,如微光穿透黑暗,让姜黎黎心底燃起一丝希望。虽说汪宝生常来信,可信件时常被拦截。好在厂里收发室工作人员是张笑天的妻子,她偶尔会趁人不注意,偷偷藏起写给姜黎黎的信,再找机会悄悄递过去,让这份温暖得以延续。

即便《雁鸣湖畔》字幕除名,姜黎黎清纯秀美的模样,还是吸引不少导演剧组循迹而来。但长影厂态度坚决,一概拒绝放行。后来导演林克筹拍《暗礁》,觉得姜黎黎与角色契合度极高,多次来厂要人,均铩羽而归。林克心急如焚,终于忍不住发火:“她就是个小姑娘,年纪轻轻能犯什么错?真出问题,我负责!” 在林克的执着争取下,姜黎黎终获 “解放”,得以奔赴青岛拍摄外景。出发前,她迫不及待给还在农村的汪宝生写了信,分享这份喜悦,彼时汪宝生已下放整整两年。

《暗礁》拍完,姜黎黎的拍戏限制解除,汪宝生也重回岗位,曾经的地下恋情就此公开,有情人终成眷属。之后拍摄《神圣的使命》时,姜黎黎在青岛又碰上导演张圆和摄影师孟宪弟等人。张圆正在为《红牡丹》物色女主,这角色要求颇高,既要颜值演技俱佳,还得精通武打、杂技等高难度动作。初次交流,张圆并未敲定姜黎黎。半年后,《神圣的使命》拍完,姜黎黎回厂,正巧再遇张圆,她当场即兴表演一段,张圆看后大为满意,力排众议邀她进组。

《红牡丹》拍摄周期漫长,取景地遍布洛阳、汕头、济南、青岛多地。因是武侠题材,骑马场景众多。姜黎黎本胆小,以往站高一点都害怕,可为了角色,她在部队训练场苦练骑马,一待就是一个多月。功夫不负有心人,1980 年影片上映,姜黎黎凭借 “红牡丹” 这一江湖艺人角色,一夜走红,火遍全国。

成名后的生活天翻地覆,出门必被认出,瞬间就会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吓得她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后来只能靠墨镜、口罩遮面,感受着成名带来的不自由。此后,她又主演《姑娘的心愿》,与迟志强合作火爆东北的《响铃公主》,1982 年在《赤橙黄绿青蓝紫》里饰演叶芳,这个与她性格反差极大、个性突出、穿着时髦且思想前卫的角色,被她演绎得入木三分,助她拿下百花奖最佳女配角奖,事业家庭双丰收。

然而,30 岁那年,命运又起波澜。1984 年前后,拍戏间隙姜黎黎察觉身体异样,就医后确诊体内有肿瘤,良性恶性难辨,夫妻俩忧心忡忡,好在手术顺利,取出的是良性肿瘤。术后第二年,姜黎黎选择求学深造,考取北京电影学院明星专修班,开启三年系统学习时光,人生再度迎来转折。

1990 年,36 岁的姜黎黎以高龄产妇身份,平安诞下女儿汪江。随着年龄增长、家庭变迁与身体变化,她心生危机感,自觉接不到好角色,内心慌乱。彼时出国热潮正盛,在朋友怂恿下,全家奔赴美国,合伙做起画框生意。初到美国,从纽约到长岛,姜黎黎四处考察企业,虽毫无生意经验,但凭借旺盛精力与决心,硬是把厂子办起来。一家人住在洛杉矶,女儿上学后英语愈发流利,可汉语却渐渐生疏,这让姜黎黎心急如焚。

2000 年,离家 7 年后,姜黎黎一家三口回到北京。女儿入读西城区小学,在老师同学帮助下,汉语水平迅速提升。姜黎黎回国便接连接拍两部电视剧,丈夫汪宝生也受聘参与译制片工作。姜黎黎常感慨,演员也好,商人也罢,都是别样人生体验。女儿汪江后来就读于加州大学河滨分校,自 2017 年起,姜黎黎基本息影,如今 68 岁的她,与丈夫携手走过四十多年风雨,静静享受恬静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