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9月2日,北京八宝山菊厅里气氛凝重。
一场隆重的追悼会正在进行,追悼的却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但到场的很多北大师生和社会各界人士,都沉浸悲伤,掩面而泣。
原来,追悼的是一名北大学生名叫张培祥,曾在18岁时因一篇作文火遍全国。
那我们一起看看这个破格葬入八宝山的北大才女,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被如此厚待?
时值2003年,正是非典肆虐之时。北大学生张培祥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有异样,身体开始出现青紫和红点,还经常头晕乏力。
起初,她以为自己是得了非典,赶紧和非典知识宣传单上的症状进行对比。
结果,症状并不符合,排除了非典的可能。
“我以前也没有皮肤病啊。”她自己嘀咕道,然后随即放松下来,不再管症状问题了。
当时学校封校,她也没太当回事,就没有去医院。
直到5月30日,她在非典结束后立即去医院检查。
不料,医生的诊断结果却是: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
她被惊到了,呆愣在原地。
虽然她不缺钱了,可这病有钱也无能为力。
很多认识张培祥的人都慨叹:“她才24岁啊,正是人生最好的年纪,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太可惜了……”
她刚开始知道病情的时候也哭过,尤其是放心不下自己的父母。
过了一段时日,她突然想开了,生病期间,还坚持读书,在网络上写随笔,渐渐地也能乐观地面对家人和朋友了。
她还笑着说:“即便是阴云满天的日子里,我也会记得往日的阳光,并憧憬明日的温暖。”
但是,老天却没能庇佑她。8月27日,她的生命就永远定格在她的微笑里,睡去了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5天后,北京大学在北京八宝山菊厅破例为张培祥举行葬礼,学长撒贝宁为她致悼词。
她还是那个平日里最爱笑的北大女孩,直到去世都是面带笑容离开的。然而,她的一生经历却实在苦难和不平凡。
她曾在日记中写道:“我要感谢那些为我雪中送炭的人,人生虽苦,命运不公,但我不能随便倒下。”
当初,张培祥揣着家人、师生、村民们东拼西凑的1000元学费,来到首都北京,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在人才济济的北大,她一心扑在学习上,成了同学中的佼佼者。
她在读大学本科四年期间,成绩都排在前十名,奖学金更是拿到手软。
上研究生后,她用“飞花”作笔名,开始了自己的写作之路。
很快,她就小有名气了,先后创作了《大话红楼》《飞花读红集记》《七种乐器》等,还把自己辛酸的过往写成了短篇小说《卖米》。
不料,张培祥的这篇习作《卖米》,不仅迅速火遍全网,看哭无数读者,甚至差点被编入教科书。
彼时的她,成绩优异,才华熠熠,虽然是个学生但从上大学开始,再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
凭借着自己的才华,不停写作翻译,或是给电视台栏目写脚本,攒够了自己的生活费,而富余的稿费还可以寄回去,贴补家里,给父母治病。
其实,曾经的她很普通,甚至中途辍学,而她最终能年纪轻轻走到如此高的地位,跟她的童年经历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
1979年秋,和往年一样平静的山村,迎来了一个新生的小生命。
她就是张培祥,降生在湖南醴陵县的一个偏远山村,然而刚出生遭遇的却是“出身未捷身先‘苦’”。
家中三口人,父亲是个身体虚弱的“病秧子”,母亲因小儿麻痹症导致右手残疾……
贫穷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家庭。
当其他小朋友还在妈妈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玩耍时,年幼的张培祥早已成为家中的“劳力”,邻居总是能看到她劳动忙碌的小小身影。
有一年秋收,父亲旧病复发,整日地咳嗽。
母亲只好把目光盯住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自家的几亩稻田,打算把大米卖了好给丈夫治病。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母亲便喊张培祥和自己一起,挑着大米,走到山外去卖米。
这天,太阳格外毒辣,山路崎岖,米担很重,母女俩走走歇歇,整整一个小时才到卖场。
终于,等到米贩子到了,俩人却只听到一句:“一块零五卖不卖?”
母亲听后,心里不禁嘀咕起来“上次卖米,可还比这个价格高不少呢。”
思量许久,母亲咬牙对米贩子说:“最少一块零八,否则不卖。”
谁知,米贩子听了,竟带着嘲笑地说:“你好好打听打听,我敢说就你这个价,整个卖场都不可能成交。你啊,卖给我得了,省得一会儿后悔。”
母亲还是一声不吭,仍是摇头拒绝。
在别人眼里,母亲是死脑筋,不会做生意。
然而,张培祥却很是理解母亲,因为她知道自家的境况,每一分钱都不容易啊。
傍晚,母女俩在卖场吆喝叫卖了一天,却一无所获。
两人只能无可奈何地挑着米担回家。
崎岖的山路上,许是米担太沉了,或是为父亲挣救命钱的沉重,都压得张培祥喘不过气来。
突然,张培祥脚下一滑摔倒了,米洒了一地。
顿时,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这不仅仅是一担大米,这是救命的药啊。
但接下来的学习生活,才是她人生经历的至暗时刻。
“当时,我看到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可以背着书包去上学,简直太羡慕了……”
那便是张培祥人生最没有光亮的日子--辍学。
家里早都没米下锅了,张培祥辍学在家,闷闷不乐地忙着做家务。
不久,姑姑知道此事后,跑到张培祥家教育自己的哥哥嫂嫂。
刚进门,姑姑就大声说道:“这么小就不上学了,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张培祥听后很是感动,却仰望着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在姑姑的帮助下,张培祥还算争气,以第一的成绩考入醴陵一中,是当地最好的中学。
对于别人是喜讯来袭,对她来说,却是生活艰辛又增加的“新烦恼”。
“我不想上重点高中,我能上普通中学就行……”张培祥低着头小声地对父母说。
就这样,张培祥去了普通高中。
即便是普通高中,她仍然忘我地学习,还经常钻到书店看书。
她好像着了魔一样,一进书店就待在里面很久不出来。
好在,书店老板善良,没有因她只看不买而赶她走。
不料,就这么点“幸运儿”的快乐,也没能持续太久。
在张培祥上高二那年,父亲得肾结石,母亲患乳腺癌。
好不容易的光亮,又暗淡下来,让整个家陷入黑暗。
她再次主动辍学,去深圳打工挣钱。
“太可惜了!我要把她找回来。”校长听说张培祥辍学,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伸手就把她拽回来。
可是,在那个手机没有普及的年代,隔着那么远的城市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校长老往张培祥家里跑,还不停地向邻居打听,却仍然找不到人。
就在校长一筹莫展之时,无意间听说和张培祥一起打工的女孩,曾往家里打过电话,瞬间有了希望。
经过4个多月的努力,校长终于找到了张培祥。
“你是个多好的苗子啊?怎么能不读书呢?你……”校长接通电话,才说了两句就哽咽得说不下去。
张培祥接到校长的电话,感动得眼眶瞬间湿润了。
于是,张培祥在校长的帮助下,解决了学费问题,重新返回学校。
回到学校后的张培祥,白天刻苦学习,晚上兼职打工,为父母攒医药费。
1997年,她全力以赴准备高考,最终以全省第五,冲进了北京大学法学院。
这一刻,她的人生终于在冲破重重苦难之后,迎来了第一缕充满希望的光。
是的,人生纵使荆棘丛生,仍然要有种“身陷泥泞,心向光明”的精神。
在弥留之际,张培祥曾说她要把一半的骨灰葬在家乡,一半的骨灰葬在北京,那里有老师和同学们。
于是,经过北京大学的多次努力,申请通过张培祥的一半骨灰被破例葬进了八宝山公墓。
那天,父母和弟弟带着张培祥的另一半骨灰,坐上了回老家的飞机,母亲脸贴着她的骨灰盒,泪流不止。
很快,村人闻讯赶来,掩面哭泣。
父亲摸着骨灰盒说:“你才华横溢,懂事孝顺,生前我没照顾好你,你走了,我建一座亭子为你遮风挡雨,想你的时候还可以和你聊聊天……”
彼时,父亲把这个亭子取名“怀念亭”,他拖着病体,一趟又一趟把水泥、钢筋、瓦片等材料运上山,带着瓦刀、铁锹、锄头等工具,专心垒起“怀念亭”来。
没过多久,亭子竣工,父亲抱着张培祥的骨灰,像抱着初生的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了进去。
每当红日冉冉升起,小山坡上的“怀念亭”里,张培祥都笑得像一朵美丽的格桑花。
写在最后
“寒门苦难出才女,天妒英才命弄人……”北大才女张培祥的生命,在24岁戛然而止,无情扼杀了父母的希望和好心人的帮助,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助。可惜,可怜,可叹!
然而,她仿佛一缕暖世的阳光,永远活在阳光明媚的精神世界里,给未来播下奋斗者们的希望。
从小出身寒门、父母身体不佳、家庭贫困掉底,甚至遭遇辍学打工,都无法阻止她努力奋斗的脚步。因为她从未放弃过希望,从未放弃过前行。
张培祥身上,有一股韧劲,能够让她即使面对死亡,仍然可以微笑以对。她甚至想偷偷瞒着家人独自面对死亡的临近,不想让家人过多地为自己担心,看着就懂事得着实让人心疼。
从她身上还可以看到,读书也许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但却是改变命运的好方法。若不是艰难从辍学的低谷走出,埋头苦学考上大学,又怎能做到在写作上小有成就,哪有感人至深的《卖米》问世呢?
正如海子所说:“你来人间一趟,总要看看太阳。”在张培祥的人生词典里,没有颓废悲观、止步不前,更没有怨天尤人、自怨自艾,而只有奋斗:始终努力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去创造更多无限的可能。
张培祥的一生虽短,但却“生如夏花”般绚烂。
我们常常感慨自己活得很累,甚至喊着想“躺平”,那她的故事恰恰能够治愈我们的精神内耗。
如果你正处于人生的低谷,感到焦虑无助,不妨读一读张培祥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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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悠悠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