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长大了,可很多人还没习惯他不再是那个鬼马小男孩。最近一次热搜,是他寸头西装、戴钻石项链走上国剧盛典红毯,底下评论一溜儿“状态回春”,就像大家终于松了口气:这孩子没被击垮。
可要是把时间往回拨三年,谁也不敢下这个结论。2020版《鹿鼎记》一上线,豆瓣2.6分,“猴戏”骂声铺天盖地。张一山那张瘦得发凹的脸,配上挤眉弄眼的韦小宝,成了全网段子素材。有人干脆给他判了“死刑”——童星魔咒,又一个长残长废的案例。
当时他说得挺实在:“我也有演不好的时候,别把我当特好的演员。”听起来像认怂,其实也是撂挑子:我不装神,我只是个普通演员。话虽软,后面跟着一堆硬事实:胃病、胆囊息肉、长期熬夜把身体掏空,憔悴得让谣言直接给他安排“涉毒后遗症”。工作室甩出毛发检测报告,才勉强刹住车。
骂声最狠那几个月,他干脆把微博当树洞,偶尔发发练字、泡脚、熬中药的日常。外界笑他“老干部养生”,可熟悉剧组作息的都懂: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强光烤着,胃一抽一抽疼,拍夜戏靠止痛片吊命,哪个不是拿命换钱?他选择慢下来,不是认输,是算账——再这么耗,连翻盘资格都没有。
真正转折点藏在人艺小剧场。2025年11月,鼓楼西剧场首演《一地鸡毛》,刘震云原著,独角戏,15个角色全靠他一个人掰扯。110分钟,没换装、没暗场,就靠喉咙、肩膀、眼神切进切出:一会儿是蔫头耷脑的小林,一会儿是碎嘴的大妈,连领导训话都学得活灵活现。
观众席里,宋丹丹从头哭到尾,散场后攥着他袖子说:“这才是演员。”豆瓣短评里有人写:“看完才明白,张一山不是不会演,是电视剧的滤镜太厚,遮住了他的肌肉。”小剧场的灯暗,手机信号也差,反而让人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呼吸、停顿、微表情上——他这些年攒下的功底,终于找到对的容器。
国剧盛典那身黑西装,其实是他话剧定妆照同款,只是把剧场黑换成了红毯黑。记者问他为何还敢选寸头,他咧嘴一笑:“省事,省得再被说油腻。”一句话把以前的“黑点”当包袱抖了,台下的人先愣后笑——原来自嘲才是最高级的公关。
接下来要播的几部戏,《守护者们》《浴血荣光》全是正剧,角色一个比一个板正,像刻意远离韦小宝的嬉皮笑脸。有人担心他“矫枉过正”,可细想也合理:一个曾经把夸张当标签的演员,最需要的恰恰是收敛,把“不做什么”练成肌肉记忆。
童星转型,最难的不是技术,是观众心里那道顽固的刻度尺:你小时候多可爱,现在就得多成器,一点弯路都不许走。张一山绕了远路,跌过坑,才学会把“刘星”收进口袋,偶尔掏出来逗自己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
如果哪天你在小剧场门口碰见排队的人,别惊讶——那队伍里可能有一半是曾经在网上给他打一星的网友。人嘛,说到底还是愿意给改正机会,只要那改正不是公关稿,而是一场大汗淋漓、没人替你兜底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