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六十出头,生活看上去平静而充实,不少人见了他们,想到过去的岁月,也把他们当作一对过来人的样本,两个人的名字在各自领域都有分量,一个体育,一个表演,他们的故事从年轻时的一次邂逅,延续到如今,经过舞台,经过赛场,经过海外生活,经过家庭,时间使这段关系愈发稳固。
遇见之前,两个方向都很明确。江嘉良从小就在球台上打磨技术,十五岁的时候就进了国家队,那时候队里最年轻的一批选手当中就有他,国内的赛事上他常常会有让人印象深刻的表现,第四届全国运动会上,他在单打里接连赢了当时国乒队里的一些主力选手,这场球让他在全国范围内名声大噪,那时候有人觉得他是中国乒乓界里的重要人物。 但那一代人的命运还受制于大赛项目设置,奥运会一直到1988年才把乒乓球列为正式比赛项目,在正式入奥的那届,江嘉良已不再年轻,他尽力拼到了第五名,之后,他在二十五岁那年决定退役,当时,他觉得和比赛节奏的差距很大,于是早早地转行去做教练和培训工作,先去马来西亚当教练,学习海外生活,之后回国开办乒乓培训班,靠年轻时积攒的名气,培训班招到不少学员,事业从此有了新的方向。
吴玉芳是上海人,11岁那年她就考入上海儿童艺术学校学表演,毕业后就留在剧团里当演员,话剧训练给她的演技打下扎实的基础,1982年她第一次在荧屏上露脸,演的是姚兰兰这个角色,几年下来她的表演得到认可,特别是在电视剧《人生》里演刘巧珍,这个角色帮她拿上“百花影后”的奖,拿奖的时候她还很年轻,才二十岁上下,那时候的影视评选更看重演技和作品质量,不像现在这么看重流量,她成名以后作品被看重,口碑也挺好,结婚之后荧屏上就不太常见到她,把重心放到家里去了。
两人的相遇并非在赛场或者剧组之中,而是在一次联谊活动上,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聊得特别自然,从乒乓谈到表演聊了很多。吴玉芳那时候成了江嘉良的小迷妹,特别喜欢他的比赛还有他这个人,两人虽然差不了太多岁数,但两人看起来像是两个顶级行列的人,一个是世界冠军,一个是当红影后。两人相处之后很快产生好感,两人在一起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两人在1988年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那场婚礼有很多祝福,外界对“冠军加影后”这样的组合特别感兴趣,这种跨界结合在当时并不多见,被媒体曝光之后引起很多关注。
婚后生活没有走戏剧化路线,他们在现实中做出选择,江嘉良发现自己的比赛状态和年龄变化,于是决定退役,接着接受去马来西亚当教练的安排,吴玉芳选择跟随丈夫去马来西亚,暂时退出演艺圈,把家庭放在首位,她的选择受到不同声音的评价,有人觉得她放弃事业不值得,有人尊重她的选择,文章角度在于,只要当事人不后悔,这种牺牲就是值得的,长期在海外生活让夫妻关系更紧密,1992年他们又把重心移到新加坡,在那里生育了两个女儿,孩子在海外长大,家庭生活低调,时间流逝,女儿们慢慢长大,接受教育,后来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家庭经济条件不错,夫妻不为生活发愁。
孩子长大后,夫妇俩又多了些回国发展的空间,吴玉芳开始回归到演艺圈中,出演了一些获得好评的作品,近些年她的表现依旧亮眼,像《安家《送我上青云,还有近年来的《玫瑰的故事,都能看出她没有荒废自己的演技,观众能看到她在不同角色上的表现,能应付不同的角色需求,江嘉良在国内依旧在推广和教授乒乓,他的培训班影响了一大批业余和专业选手,两人在职业和家庭之间找到自己的位置,互相扶持。
他们的婚姻超过三十年,外界的人看到他们共同经历过困难,也一起享受过平凡的幸福。生活中有旅行,有冒险,六十岁左右还敢自驾去西藏这样的远行,说明心态保持年轻。人们对他们有羡慕,也有怀念。很多人想到他们,想到那个时代赛场上的模样,想到荧屏前的模样,想到那种看重作品和成绩的评价方式。现在的娱乐环境变化大,流量和短期热度更容易左右公众的视线,过去那种更看重作品本身的评审方式已经不同。有人把这种变化当作时代进步,有人怀念旧时的评判标准。无论怎么看待,江嘉良和吴玉芳的选择和经历都提供了一种参考:在事业和家庭之间,可以有不同的平衡方式。
这段婚姻的价值判断,从这几点都能看出来,双方在各自的领域都有所成就,婚后并没有把对方的光环当成炫耀的资本,而是把家庭放在一个实际的位置,江嘉良退役后把对乒乓的热爱变成了教练和培训,经验能够继续流传。吴玉芳在家庭时期把精力放在孩子和配偶身上,后来回归演艺界也能凭借底子继续创作。夫妻俩把生活当作一种相互支撑的方式,事业可以延续,家庭也能稳固。
公众会记住他们在外表上的对比,一个在舞台上的光亮,一个在赛场上的力道,很多年轻人只知道当下的国手名字,至于早期的主力,像江嘉良这样的球员很容易被人忘记,从历史的角度看,他属于中国早期重要的主力队员之一,在国内外都曾取得过关键性的成绩,他的经历让人们意识到,体育项目的国际和国内赛场并不总是同步的,错过某个时代的比赛,并不代表自己能力不够,而是时代安排的。
生活的结果是两个女儿、 多个阶段的职业选择,多个阶段的生活轨迹,还有超过三十年的婚姻生活,对他们来说最值得说的不是谁更辉煌,而是每个阶段的决定,有人为了家庭做出妥协,有人把事业转向下一代,外界评价有不一样的声音,但两个人的日常就是细水长流,一起出门,一起面对家庭琐事,一起看孩子长大,让很多人觉得真实,也有人找到怀旧的依靠。
他们的故事能说明几件事,人可以在事业顶峰时做私人选择,人也可以在被时代局限的被动中找到新路,婚姻不是某一方的牺牲,而是双方在生活中不断调整的过程,人们会记得他们的故事,因为曾经的辉煌,也因为他们在平凡生活中的相互扶持,时间过去,热度褪去,留下的才是关系和回忆,对他们而言,这些回忆是看得见的生活轨迹:一个曾经的赛场上崭露头角的选手,一个从剧团里走出来的女演员,两个选择家庭和共同生活的,两个把各自经验传下去的成年人。 现实没有戏剧化的终章,只有继续的生活,读到这里的人也许会把他们当作一种样板,或者只当作一段值得回味的时光,不管怎样,他们的经历提供了一个简单的判断,在有限的时间里遇到合适的人,一起走过风雨,是一件值得记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