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岁的颜倩死在了转呼啦圈的午后,身边只有3岁儿子的哭声,而她前一天还在朋友圈晒自己刚画的全妆——眉毛挑得像月牙,口红是最新款的豆沙色,配着她穿的浅粉色运动服,看起来比村里那些不化妆的婶子年轻十岁。
她是连云港农村的留守妈妈,大的孩子5岁,小的3岁,老公在外地打工,每个月寄钱回来,每天晚上都要视频。别人都说她命好,老公疼她,孩子听话,可她偏不满足——她不想做“黄脸婆”。村里的留守妇女大多穿着旧衣服,头发乱蓬蓬的,要么在地里干活,要么在家看孩子,可颜倩不一样,她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练瑜伽,垫着瑜伽垫在客厅里劈叉,汗水把头发粘在额头上,她也不肯停;晚上做完饭,还要转半小时呼啦圈,转得腰上都是红印子,大嫂调侃她“呼啦圈西施”,她笑着比剪刀手,说“等我瘦到90斤,老公回来肯定吓一跳”。
去年她差点死过一次。那天她跟闺蜜吵架,情绪激动得晕过去,送到医院抢救了20多天,医生说她“脑部受刺激,加上营养跟不上,再晚半小时就没救了”。那时候她妈每天守在床边,眼睛哭肿得像桃子,老公连夜赶回来,把工作都辞了,陪了她一个月。她醒过来的时候,老公握着她的手说“以后咱不折腾了,好好过日子”,她点头答应,可没过多久,又开始练瑜伽、转呼啦圈——她怕自己胖了,老公会嫌她。
12月25号那天,她做完饭洗了碗,就拿出呼啦圈在客厅转。监控里她转得很认真,腰扭得很快,可转了没几分钟,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手还攥着呼啦圈的杆子。3岁儿子站在旁边,吓得直哭,伸手拽她的衣服,喊“妈妈起来”,可她一动不动。等邻居听见哭声赶过来,已经晚了——她的脸发白,嘴唇紫得像茄子,连呼吸都没了。
村里人议论纷纷,有的说她是低血糖,因为她每天只吃半碗饭,早上喝一杯黑咖啡,晚上转呼啦圈转得满头大汗;有的说她是心梗,不然不会死得这么快。可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的命没了,留下两个孩子,大的5岁,小的3岁,再也没人给他们包包子,再也没人给他们梳头发,再也没人在他们哭的时候抱着他们说“妈妈在”。
她的3岁儿子现在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她的衣服,说“妈妈在里面”。她老公赶回来的时候,抱着孩子哭,说“我昨天还跟她视频,她跟我说孩子会自己穿衣服了,怎么今天就没了”。她妈坐在门槛上,拍着大腿哭,说“我早就跟她说,别转那破呼啦圈,别吃那么少,她不听,说‘我才36岁,不能像你一样活着’,现在好了,她走了,留下两个孩子怎么办”。
隔壁村的王姐去年也因为减肥差点死了。她为了瘦,每天只吃苹果,结果晕在地里,送到医院的时候,血糖低得测不出来,医生说“再折腾,命都没了”。颜倩那时候还笑王姐“没毅力”,说“我跟她不一样,我能坚持”,结果呢?她比王姐还惨,王姐捡回一条命,她却把命搭进去了。
这就像“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为了那点“别人眼里的好看”,把命都赔进去了,值得吗?她以为“精致”能让老公更爱她,能让自己更有面子,可她忘了,老公打电话的时候,从来没问过她“瘦了没”,只问“今天吃了吗”“孩子闹不闹”;她忘了,孩子需要的不是“好看的妈妈”,是“能陪他们长大的妈妈”。
那些说“女人要精致”的毒鸡汤,到底害了多少人?颜倩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村里的小媳妇们现在都在说“以后再也不转呼啦圈了”“再也不节食了”,可她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执念?为什么女人一定要“精致”?为什么“黄脸婆”就该被嫌弃?
颜倩的死,不是“意外”,是“执念”害的。她把“精致”当成了救命稻草,以为只要瘦了、好看了,就能抓住老公的心,就能在村里有面子,可她忘了,没有命,再精致有什么用?她的两个孩子,以后要跟着奶奶爷爷过,要看着别的小朋友有妈妈接放学,要在晚上哭着喊“妈妈”,而她,再也听不到了。
有人说她“太傻”,有人说她“可怜”,可不管怎么说,她的命没了,留下的是两个没妈的孩子。那些还在为了“精致”拼命的女人,能不能停下来想想,你拼命换来的“好看”,到底是谁在看?是老公?是村里的婶子?还是你自己?
颜倩走了,她的朋友圈还停留在12月24号,晒的是她给孩子包的包子,配文“宝贝们爱吃的香菇肉包,妈妈明天再做”。可明天再也不会来了,她的孩子再也吃不到她做的包子,再也看不到她画的全妆,再也听不到她笑着说“妈妈爱你们”。
这就是现实,比电视剧还惨的现实。那些“必须瘦”“必须精致”的话,就像一把刀,插在普通女人的心上,而颜倩,成了这把刀的牺牲品。她的死,能不能让那些还在折腾的女人醒过来?能不能让那些说“女人要精致”的人闭嘴?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颜倩的两个孩子,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