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明星”厅长的坠落

港台明星 1 0

文:御史台纪

本故事基于公开信息创作,意在警示后人。部分场景进行演绎化描写,具体情况请以权威报道为准,谢谢!

1992年冬天,太原最红的夜总会叫“金梦园”。

门口霓虹灯一圈圈转,像要把整条街的夜色都吸进去。

里面音响震得心脏跟着打鼓,舞池里小姑娘穿着亮片短裙,甩头发、扭胯,台下汉子们酒瓶子举得比头还高。

最靠舞台的雅座,37岁的刘哥把西装扣子扯开,衬衫领口歪到锁骨。

脸喝得通红,还在给哥们儿拍胸脯:“今天全场我埋单!”桌上洋酒空了三瓶,啤酒箱码成小山。

有人起哄:“刘哥,叫几个妹子来醒醒酒!”刘哥眯眼一笑,手指冲经理勾了勾。

进来的姑娘排一排,他一眼盯住最左边那个:齐刘海,杏眼,像刚放学的大学生。

刘哥刚想招手,隔壁卡座一个剃板寸的胖子也指着她:“就她了,过来!”小姑娘左右为难。

刘哥酒劲上头,走过去“啪啪”两巴掌,声音比音响还脆。

胖子还没回神,啤酒瓶已经在他脑袋上开花。

两桌人瞬间打成一团,椅子、转盘、冰桶全飞。

刘哥被哥们圈在中间,毫发无损。

警车呜哇呜哇赶到,胖子那伙人鼻血糊了一脸,刘哥却晃着肩膀走出大门,嘴里还哼着《爱拼才会赢》。

第二天,派出所笔录里,他朋友把事儿全揽了:喝多了,误会,我们责任。

对面想告状,一听“省外贸厅刘厅长”,钢笔在纸上戳了个洞,再没下文。

刘向东1955年生在河北平山,爹是山西干部,全家搬到太原时他还穿开裆裤。

山西大学中文系毕业,分到电视台写稿,白天采访劳模,晚上写先进材料,憋得难受。

老爹一句话:“回来,走仕途。”

档案里的履历像刻度尺:

28岁,太原市第一商业局副局长,全市最年轻的副处;

30岁,商业局党委副书记,还是副职,权力却翻一倍;

36岁,山西省外贸厅副厅长,全省最年轻厅级干部之一。

那几年,他上班脚步带风,下楼都恨不得三级一跳。

别人送公文,他直接甩一句:“放桌上,我一会儿批。”

同事背后嘀咕:“这哥们儿背景硬,惹不起。”

1991年升副厅后,刘忽然发现电梯坏了。

外贸厅副厅长-忻州行署副专员-贸易厅副厅长,头衔来回换,级别纹丝不动。

九年里,厅长、书记换了好几任,自己还坐在原来的办公室。

夜里喝完酒,他躺在车里嘟囔:“再往上,得自己长梯子。”

2000年,机会来了:省供销社主任,正厅。

45岁,头发开始掉,腰围也粗了一圈。

别人安慰:“大器晚成。”

他拍桌子:“晚成也是成!”

供销社下属公司多,资产像肥肉。

他一句话,把火车站对面凯乐大厦卖给南方商人,比市场价低三成。

党组会全反对,他掐灭烟:“我负责,签字!”

楼一卖,举报信像雪片飞。

省纪委找他谈话,他翘腿:“程序合法,爱查查。”

转身回办公室,继续批条子。

2006年,山西空气质量全国倒数第一,临汾被外媒叫“地球毒瘤”。

省领导拍桌:“换将!”

刘走马上任省环保局长。

上任第八天,他把全省污染企业名单甩墙上:“三年达标,不达标就关门!”

9月,太G、富S康、同M,罚单开到手抖;10月,他给临汾、大同、阳泉市长写公开信,媒体头版大字:“黑三甲,脸红不?”

市长们拎着土特产来太原求情,他让秘书挡驾:“开会,晚上八点再说。”

长治市委书记杜善学,当年政坛明星,被他当众点名:“回去告诉杜书记,环保不合格,我让他面子掉地上。”

杜摆宴赔罪,他故意迟到一小时,进门先干三杯,照样罚款。

那几年,山西烟囱倒了一批,刘的名头响了:Y视叫他“铁腕局长”,环保部喊“全国学向东”。

2008年,他抱回两块大奖:全球公益慈善联盟金质勋章、中华宝钢环境奖。

颁奖礼上,他西装笔挺,闪光灯晃得他眯眼,像回到当年歌厅舞台,只不过下面的人不是喝酒,是鼓掌。

风光背后,另一本账偷偷记。

企业给他送钱,不在深夜,就在饭桌。

老板们排队,把黑塑料袋往转盘上一放:“刘局,您点点。”

他筷子一挡:“先吃菜,事儿明天批。”

煤粉锅炉女老板跟他最铁。

她公司叫“蓝天”,锅炉贵得离谱,但环保厅发文:新项目不买蓝天,环评别想过。

订单像春运火车票,托关系才能抢到。

后来人被抓,手里还攥着一沓没兑现的认购单。

他“巡视”吕梁、临汾、运城,战役打到哪儿,钱袋鼓到哪儿。

“旧识”某县委书记对外招商时拍胸脯:“到我那投资,环评包过,最大优惠。”

商人问:“优惠多少?”

书记伸手指:“几万块就能请动刘厅长,偷着乐吧。”

2015年3月,纪委收网。

办案人员推开他家门,客厅堆满纸箱,一打开,人民币塞得鼓胀,有的连塑封都没拆。

车库、办公室、租的民房,搜出金条、美元、港币、欧元,加起来1.5个亿。

地下室湿度大,成捆现金长出绿毛,像长了青苔的砖头。

情妇们也没跑掉。

他在太原给每个女人买了房,钥匙写名字,像发工牌。

环保厅司机说:“刘局晚上去哪儿,得看钥匙串晃到第几把。”

2017年5月,阳泉中院,刘向东穿灰色囚服,头发花白。

法官敲锤:无期徒刑,没收全部财产。

他听见“全部”两个字,肩膀轻微抖了一下。

狱里过62岁生日,管教给发两个煮鸡蛋。

他剥壳,蛋白上沾着碎蛋壳,咬一口,嚼得很慢。

窗外是铁网,远处烟囱冒着白烟,像极了他当年下令关停又偷偷放行的那些工厂。

烟飘啊飘,散在灰蒙蒙的天空,谁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