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戏痴狂:演老太没人认出,演机器人险出意外,减16斤饿出低血糖

内地明星 1 0

生活中没有完美的东西。人,因为有缺陷才可爱,才有追求,因为可爱才美丽。

——题记

在艺术上,我一直都是追求适合于自己的独特感受,也就是个性特征。一个演员如果丧失了自己的风格,那么就等于失掉了个性,艺术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我希望永远不重复自己的角色,因而我愿意接受富于挑战性的新角色。也许这很冒险,但是却很过瘾,很刺激,很符合我的性格。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做个性格演员。但最后是否能够成为一位艺术家却是由观众评判的。

我个人只能尽我所力,不懈追求,以期达到目标。

在选择角色上,我认为离我越远的人物对我越有吸引力,我不熟知他,或者根本就没有认识过他,那么这个角色演起来就更有意思,等于我重新理解一个人物,认真地体会一个人物。所以我说,演戏给我提供了更大的生活空间,使我有机会做各种各样的人,这真是一种幸运。

我在把握人物性格时,非常注重人物的心理活动,首先让自己的心灵与之相通,使之相撞击,生出火花,才有可能真正地体味出那个人物的真情真性来。我是个完美主义者,凡事都希望做到最好。我可以调动一切手段,从人物的背景出发,揣摸其心理行为,外在特征,语言方式,形体结构,这样才能赋予人物以灵魂。

我在演《越洋电话》时扮演一位老太太。我首先就要观察生活,我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那些各种各样的老人。有时,我跟着一位老太太走很久,学她的步法,神态,说话的口吻。那一段日子,我完全进入到我的角色之中去了,以一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的心态去生活和看待身边的事物。有一次我回到家里看我妈时,我妈惊讶地发现我的举止神态与她并无二致。

在外部造型上,我一脸的皱纹,满头的白发,真是又老又丑,但是这时我首先要爱这个角色,而不是爱自己。一个好演员是不会顾及自己因为某一个角色会在观众心目里留下不好印象的,因为观众不会因为角色而不喜欢演员本人。相反,会由于那个角色而更喜欢那个演员。我们的责任就是创造各种不同的人物。

那年的春节晚会,我就这样的打扮坐在后台,等着演出开始。人们忙着演出前的准备,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样一个老太太。我就那样看着他们从我的眼前来来往往,连平时最熟的人都没有看我一眼。以往这种时候,总会有不少的人围上来,请我签字或照像,被人们簇拥着,可是这一年没有人理我。是啊,一个老太婆坐在那里,肿着眼泡儿,一脸的皱纹,躬着背,目光混浊,一举手一投足都老态龙钟,所有的人们都奔着那些年轻漂亮的明星去了。

那一刻,我开始悟到了很多道理。我想人们没有错,谁不喜欢青春艳丽,谁也没有义务非要理你一个老太婆。爱美和拥有美是人类共同的天性。我想到我会有老的一天的,会像这个老太太一样,身边出现这样荒凉的景象。那天让我提前演示了一遍。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能够以一个正常的心态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一点都没有难过。恰恰相反,我为别人都把我当成了一个真正的老太太而高兴,因为最起码说明我的角色得到了人们的认可。

坐在那里,我还平静地回忆起我在电影学院四十周年校庆上扮演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的情景。那时,明星荟萃,演出高潮迭起。同学们都把我当成是我们的邸丽老师了,谁也不知道我是蔡明。

人的生活里肯定没有完美的东西,人也恰恰是因为有缺陷才变得可爱,才有追求,因为可爱才变得美丽。可是现实中,人们往往都是希望完美无缺,要了这样东西又想要那样东西,永无止境。其实呢,人无完人,除非不是活生生的人。出于这个考虑,我们创作演出了《机器人》。说一个男人想要一个标准的妻子,现实生活中无法找到,他只好买了一个机器人,装好了程序,一切都按照他自己的设想来服侍他。结果那个机器人也有程序大乱的时候,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这个戏我们排练了很久,付出了很多心血,通过了层层的审查,已经定了稿。但是马上就要演出了,我还是找不到机器人的语言。从直觉上,我认为机器人非同人类,应该有着自己独特的语言,犹如鸟类、植物都有着自己的语言一样。可是无论我怎么琢磨,就是找不到心里想要的东西。那种感觉真是太痛苦了!很多时候,我似乎就要找到那种声音,它仿佛就在耳边,可是它总是一闪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捕捉不到,心里就急,就焦虑不安。

那天,我们已经到了西安,马上就要演出了,我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呢?这时,我忽然听见一种声音传过来,是歌星何静在与人开玩笑。何静好闹是出了名的,她总是有层出不穷的主意,她到哪里哪里保准就是笑得最开心的地方。那时我的耳朵可能是特灵,特敏感,郭达说我连耳根子都竖起来了。不错,我捕捉的能力非常强,我一下子跳起来,说:“就是它!”

郭达说:“你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我说:“我找到语言了!”

最后一次排练我兴奋极了,有了语言我也就找到了新的感觉,一种全新的状态。郭达问我:“行吗?”

我说:“没问题,就是它。”

郭达说:“北京那边还不知道呢?”

我说:“我不管,就这样!”

郭达经不住我的执拗,只能由着我的性子来。

当时没有手机,无法告知北京。彩排开始了,我的第一句话就是用那种独特的声音说:“我愿意为您效劳!”

当时是北京、上海和西安三地线路对接,利用卫星传送,我的话一出口,可把北京那边吓坏了。他们以为是机器出了故障呢,接收人员忙找导演说:“声音不对,肯定是出毛病了。”

导演张小海比较了解我,他说:“甭理她,肯定蔡明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就这样,我成功地运用了一种机器人独有的声音,不同于人类的声音,塑造了一个机器人的形象。事过之后,证明我的这种选择太对了,否则肯定不会收到这样的效果。

机器人可以说是假人,人们可以尽可能地想象它,想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但是由于我们的这个小品的宗旨是追求完美,那么这个机器人首先要在形象上是完美无缺的,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情趣。我想了很久,才肯定她应该是偏瘦的,穿着紧身的衣服。而我当时比要求的略胖,体重是一百零六斤。就是说我需要减肥。我二话没说,立即买来了减肥药,从那时起开始不吃任何带脂肪的食物。只吃流食,水果,西红柿和黄瓜。朋友戏称我像一只小兔子,专吃菜,还喝沙子(沙子指我喝的一种减肥药)。

两个月下来,我体重减到了九十斤,腰围从一点九尺减到了一点六尺,完全符合机器人的要求。那时,我不能看着别人吃饭,一看就觉得那饭真香啊,忍不住想吃,觉得吃饭真是天下最美的一件事情。也怪,我的鼻子不时地闻到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饭香,我也只能使劲地闻闻而已。

两个月的禁食,使我得了低血糖症,时常头昏眼花,看不见东西,虚脱过好几次。我先生心疼地说:“看把你给饿的。”

那是年三十晚上的直播。晚会演出时,一般都是提前六个节目候场,我必须先钻进一个箱子里,并且要蹲着。蹲着的时间很长,等把我推到台上,要求我偷偷地站起来。我按照导演的要求去做了,没想到一站起来时,我的眼前忽的一下就全黑了,什么也看不见,脑袋里一片空白,暂时失去了知觉。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千万不能倒下,这是在舞台上,上亿的观众正在盯着我呢!要是在台下,只要缓和一会儿,喝一杯糖水就好了。可是这里哪去弄糖水啊,幸好这时郭达有一段台词,救了我的场。不然我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当我的思维慢慢地恢复,终于清醒过来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这场戏演砸了!可是当我听到郭达正在说话时,我意识到时间还来得及,我兴奋得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赶紧接下去,才算把这场戏演下来了。

下了台我真是后怕,如果我再晚几分钟清醒,整个场面将会是什么样子呢?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我,我真不知道观众将会怎样失望,我又如何去解释呢?感谢老天,让我在最困难的时候,能够安然度过,使我没有辜负于广大观众的期望,交上了一个完美的答卷。

时间过去了很久,至今没有人知道我当时在场上的情况,我一直都特别庆幸。我已经把舞台生活融入到我的生命中了,是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真的需要我为某一个角色付出代价,我想我肯定是毫不犹豫的。因为我的生命是为了艺术,是属于千万观众的,而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