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那个在荧幕上默默演了半辈子配角的老面孔，如今躺在养老院的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胰脏癌已经缠了她半年，体重掉到了不足70磅——才63斤，双颊塌陷，手背上的血管像枯藤爬在石头上。她叫梁爱，今年87岁，从七十代就在粤语片和TVB里跑龙套，演过清洁工、门卫、阿婆，被人叫做“御用佣人”。《他来自江湖》《京华春梦》《天龙八部》这些老剧里，你总能瞥见她匆匆一眼，没名字，但有温度。
最近一次露面，是2023年陈奕迅拍《社交恐惧癌》MV，特意请她出山客串。那会儿她还能走两步，笑起来眼角堆着褶，眼睛还亮着。谁也没想到，这竟是她最后一次面对镜头。12月23日港媒去探访她，她说自己早就不看西医了，化疗电疗太伤身子，年纪也摆在这儿，“87啦，够本了。”她现在靠中药调养，定期去医院复查，但治疗？不碰了。她甚至说想跟癌细胞做朋友，和平共处得了。
其实半年前她就开始腿疼，疼得晚上睡不着，走路都要扶墙。去医院一查，是胰腺癌，晚期。干女儿杨绍鸿陪她去过寺庙问神，回来告诉她“没事的”，她信了，也安心了。现在每天能吃就吃，不戒口，烟也没完全断，只是酒不喝了。她笑说心里富足得很，儿孙的事都不用烦，能吃一口是一口。
可她的命，哪有这么轻松。12岁那年就被父母扔下，一个人跑出去流浪。后来结婚，丈夫破产，她一个人扛起整个家，拼命接戏赚钱，供儿子去国外读大学。2000年，别人都退了，她一个人从加拿大回香港接着拍剧，只为多挣点养老钱。2019年她摔了一跤，儿子赶紧飞回来照顾，结果没几天，儿子突发心梗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现在两个孙辈都在国外定居，只留个干女儿时常来探望。他们劝她积极治疗，她摇头，“我这身子，经不起折腾。”之前三个月里晕倒过三次，救回来后只说一句：“该走就走吧，别赖在这个世上。”
她这一生，没大红大紫过，也没享过几天清福。但在《妙手神偷》里端过盘子，在周润发身边扫过地，在汪明荃的剧里当过陪衬。她不是主角，但谁拍老香港市井生活，少得了这样的脸？
前几天有人问她怕不怕死，她摆摆手，“来就来，走就走，地球又不是谁家的。能演这么多戏，我已经赚到了。”窗外阳光打进来，照在她盖着的薄毯上，暖洋洋的，她眯着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