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晟嘉,电影《大三儿》 导演。
佟晟嘉,实现传媒创始人、小佟实验室导演,纪录电影《大三儿》是他的第一部院线作品,从事12年纪录片拍摄制作的他、对于院线这件事感觉新鲜又好玩。自己把纪录片做到电影院里、是很多年的愿望,所以把这个愿望实现掉,把这个电影分享给更多的人,进电影院是特别好的一个途径,所以这个也是我们开始的愿望。纪录电影《大三儿》的第一次亮相,是在2018年初的第八届北京电影节,成为唯一入选电影节展映单元的国产纪录片。在当时近期刚刚结束的全国17座城市高校的巡演中,影片以其真实自然的呈现、平凡人物身上散发出的力量,紧紧抓住了观众的心。我们对大三儿的理解,大概不会有太多的偏差,一个小小的人、在那么多山、面对那么多山,就像我们slogan(口号)一样,日子是路、每一步都是山,所以在很艰难的生活面前、我们能看到那么坚毅的背影,自己觉得这个是我们想传递的一个东西。大三儿是影片中主人公的名字,因为先天缺陷、身体短小,在内蒙古赤峰一家公司从事保洁员工作,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生活,让大三儿有点厌倦,于是他有了出去旅行的念头,整部影片以大三儿为完成西藏之旅的梦想为主线,其中又交叉贯穿了亲情、友情以及大三儿对于爱情的憧憬和理解,将人生中淡淡的伤感隐藏在幽默的言语中,将主人公对生活的追求揉捏在整个故事中。对生活本身充满愿望,已经让人觉得很不容易的事了,面对家庭的困境、身体的那种天灾一样的磨难,经历了这些以后、我还能阳光的去对未来规划,自己觉得很厉害,现在自己觉得缺这种东西,缺真的这种东西,他身上的这种精神、故事也好,自己觉得是真真切切拿出来是可以感动到别人的。把大三儿拍成纪录片,是佟晟嘉很早就有的心愿,还在纪录片公司工作时、他就几次向领导上报了选题,可是全部无疾而终。离开公司后,佟晟嘉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拍摄大三儿再一次列入了佟晟嘉的工作计划。佟晟嘉在7岁时就认识大三了,当时他们两家是前后院,和佟晟嘉一般大的孩子都管大三叫他三叔,时间流逝、孩子们长大,读书,工作,结婚,生子,昔日的玩伴们都与大三儿断了联系,但是佟晟嘉却一直惦记着这个正气又带着调皮的朋友。自己跟他是特别好的朋友,我们原来有一个约定,就是不管我们长到多大,有什么样的年龄,我俩永远能在那个小城市里一块压马路、一块溜达,但是随着生活的变迁、成长,大家都各自在城市里忙碌,联系越来越少,人和人不交流是没办法在一起玩的,因为你干你的、我干我的,话题就越来越少,后来自己就觉得应该给他、好朋友嘛,好朋友就是应该在一块玩,那自己就想把他拉进我的世界,给他做一个纪录片。于是《大三儿》开拍了,在这个一百分钟的故事里、没有任何解说词,出现的人物都是大三儿的朋友、工友、家人,佟晟嘉摒弃所有花哨技巧,用最简单直白的镜头、记录下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状态,影片不为拍摄拟定任何剧情、也刻意回避电影中常见的戏剧冲突,从“对白”到“表演”全部取材大三儿日常生活的真实经历。拍摄进行了一段时间,大三儿在一次聊天中突然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想法,他想去西藏。对我们来说去旅个游可能不叫个事,对他来说去趟西藏、还是想开车去趟西藏,他能说出来、我特别不希望它破灭,因为这么多年、他很少有这种事,有这么强烈的一个愿望,有这么坚决的表达自己,自己觉得这种东西、如果把它拒绝掉或者说破灭掉,是一个特别让人悲伤的事。做为一说二十几年的好朋友,自己觉得我们有义务来帮他完成这个愿望。打定主意,佟晟嘉陪着大三开始了这趟未知的旅程,印象中的西藏神秘而又美丽,但是对于这群行在途中的人来说、西藏之旅绝没有那么轻松惬意。每天要大概开八百公里左右,到一个城市休息也就最多两天一天,有的直接赶路、有的堵车,一堵堵车就要堵上四五个小时、修路,有时候一天也就开、赶上下雨,我们最艰难一百公里、我们开了十二个小时,下大雨,所以自己精神高度紧张。第二个自己担心大三的身体,自己不知道你去没去过高原,海拔四千到五千的时候、你要有反应真的很难受,路都走不动,我们有一个摄影师一到四千就高反、车都下不来,所以自己根本没有时间,自己连高反的时间都没有、我还哪有什么西藏。从内蒙古赤峰到西藏布达拉宫、再到珠穆朗玛峰大本营,历时4年、跨到五千多公里的行程和每天15小时的拍摄,素材一共有400个小时,三个摄像中有一个是导演自己,因为设备不方便带上高原,大多数的场景都是用4K微单拍摄完成,导演佟晟嘉就是用这种方式记录下主角大三儿真实的心路历程。不过,拍摄的艰苦、还只是《大三儿》创作中的插曲,人生中的几度阴差阳错、差点让这部片子没有开拍的机会。
佟晟嘉,1983年出生在内蒙古赤峰,十二三岁时、他就喜欢上了音乐,但没有人支持,直到后来他得到一把吉他,疯狂地练了十年,可是报考音乐学院还是以失败告终,不得已、佟晟嘉来到北京,找了个大学,之后组乐队、四处奔波,为人做暖场表演。喜欢音乐、做过乐手,但是这条路可能也不太适合自己,也走不通 吃不上饭,我清晰的看到自己一点天分都没有,所以自己干脆就不做了,又很累,把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变成职业是非常累的一个事,也不放松,所以最后就换了职业。音乐之路走到尽头,为了要在北京呆下来,佟晟嘉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工作,恰好当时国内最大的纪录片公司招人,老板看他文笔不错,让他来做编导,他编了两期、不得要领,就想敷衍完最后一个、甩手走人。自己已经抱了做完就不干了的想法,也无所谓,就越快越好,你说不用心自己觉得那倒不是、但是肯定是没有重视,过了以后自己就觉得这东西挺简单、比音乐简单多了,自己觉得它那么综合的东西捏到一块、说出你想说的事挺难的,但对自己来说相对轻松一些,因为原来自己的手段很单一,但是自己转到这个行业、觉得它还挺综合的,可能恰恰是这种综合更适合自己,可能是这样、自己还挺喜欢的。就这样,佟晟嘉走上了拍摄纪录片的道路,两年时间、一百二十期节目、一百万字的稿子,生活的压力演变成内心的喜爱,做到第六年时、他开始感觉在北京有了自信和底气,各种纪录片的奖项也对他青睐有加,而佟晟嘉的镜头也开始越来越多对准了普通人,这时儿时伙伴的故事在佟晟嘉的心中鲜活了起来。它不是一个去西藏的片子,自己讲的是普通人的生活,在生活面前那种坚韧、那种不投降、那种活出自己的感觉,无奈、无奈之后的力量感,基于自己多年拍摄纪录片的习惯,《大三儿》展现出和以往纪录电影不一样的东西,它不再关注故事,更多的在于呈现,在当今的都市水泥森林里、佟晟嘉努力寻找久违的人情味。你不放这些放什么呢,自己就是拍他的日常,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日常,这是生活的魅力,所有的温暖、我们身边所有的温暖都在重复,只要你愿意去找、愿意去发现,你就能找到。枯竭式记录,我们拍摄的时候、基本上我们永远比嘉宾早起三十分钟,比嘉宾晚睡三十分钟,这就意味着你这一天丢东西的可能性很少,但依然会丢,这个行业里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你的快门永远早开十分钟、永远晚关十分钟,但是不管你多早都会晚开、不管你多晚都会早关,记录是一种生存状态。为了让大三进入状态、摄制组每天从起床到上床都要记录,目的就是为了让拍摄对象渐渐适应镜头的存在,在拍摄中、佟晟嘉要求尽量还原生活中细微之物的质感,这其中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它们构成了另一种叙事、比虚构的故事更具有震慑人心的力量。没有布达拉宫的庄严,没有转山的神秘,即便他都到了那了、可以说是全世界信仰朝圣的圣地,他还是不愿意把命运交给这个东西,他还是在倒腾自己那点事,说他就觉得这辈子活得费劲,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怎么活、他把自己想明白的,大三儿是站在命运的终点往回看的一个人,他看的不是未来、他未来的定数早就定了,所以在这么一个提前下、他能把自己活得这么明白,很难得、真的很难得。去西藏也好、不去西藏也好,都不会影响到大三儿的这种生活,大三儿本身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他体内里蕴藏的,就老天爷给了他那么矮小的一个身体,一定在身体里封印了一种我们常人没有的力量,那种力量自己觉得是单纯、善良。珠峰大本营那一夜、是全片中最让人难忘的,高原反应使大家睡不着,于是有了一场对话,连佟晟嘉都不知道、48岁的大三儿悄悄写下了遗书,人命天注定、此行不管咋样,我都去做了。遗书和银行卡密码交待给一个工友,这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普通愿望,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纪录片是拍什么、能让你和人零距离接触,和灵魂零距离接触,灵魂是什么、灵魂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东西,有个朋友说的特别逗、说纪录片老干一种事,拍的都是并不那么尽如人意的内容,但是出来的东西都是充满力量,自己觉得这可能是纪录片的使命,挺有意思的,所以自己每一个项目、自己经常做项目唠嗑,自己说干完这个项目自己就开超市、因为太累了,但每干完一个项目收获都会有,那种经历的一些事,所以它对自己改变不大可能,但是自己一定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