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相恋,在江景澄最清贫的那一年,我毫不犹豫嫁给了他。
五年后,他终有所成就。
本以为接下来就是幸福生活的开始。
为了给他个惊喜,我偷偷从外地赶回来,看到的却是他深情凝望别人的目光。
原来他早已看不起身处娱乐圈的我。
“我们离婚吧,叶心宜。”
1
昨天是江景澄的受聘仪式。
本该在外地拍戏的我,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偷偷来到了现场。
台上的他,意气风发,娓娓道来,讲述着他的过去和对未来的期许,终于到了最后的感谢环节。
台下的我,早已准备好礼物,等待一个时机飞奔上台给他一个惊喜。
可直到致谢结束,也未出现我的名字,我只听到了那句“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一下我的学生——苏婉”。
台下一时间掌声雷动,江景澄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着,终于停在了我的方向,我以为他看到了我,刚准备挥手致意,却见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一旁的一个年轻姑娘身上。
他们相视一笑,眼中只剩彼此,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姑娘就是他特别感谢的那个学生吧。
授聘仪式结束后,我站在远处,给江景澄打了许多通电话。
电话一次又一次被挂断后终于接通了。
“阿澄,恭喜你啊,终于得偿所愿。”
“谢谢。”
“那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呢~”
“不好意思啊,心宜,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晚点联系你。”
电话被无情挂断,我看着那个姑娘走向他,他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他们一起上车离开。
车子却在经过我的时候停了下来,江景澄下车后大步朝我的方向走来,我心中一紧,以为他发现了我。
却见他径直走进了我旁边的便利店,不到一分钟又出来了,手上拿着我爱吃的那款饼干,他快步走向副驾,将拆开了包装的饼干递给了副驾的苏婉,然后驾车离去,从始至终都未注意到路边的我。
饼干很好吃,我的最爱款,之前总喜欢在包里备上几包,上次江景澄开车送我去机场的路上,我没吃早饭,饿得胃里难受,习惯性拿出饼干准备吃,江景澄却一把抢过我的饼干,丢到了后座。
“饼干掉渣,掉在车里不好清理,马上就到了,你等到机场再吃吧。”
江景澄有洁癖。
我张了张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江景澄只是目视着前方,专注开车,我害怕打扰他开车,咽下了嘴中的话。
到了机场,我已经饿得脸色苍白,江景澄却只是丢下一句“你快点吃点东西吧,我先去学校了”就匆忙驱车离开了。
可我的饼干还在他车上,那恰好是最后一包。
很难想象,曾经的江景澄为了让我好好吃饭,是会费尽心思的。
2
刚毕业那年,我还是个小透明,每天奔波于各个剧场,只为了多接点戏,能够让更多的导演看到我。
长期下来,我得了胃病,江景澄知道后,很是心疼,放下了自己的工作,每天跟在我身后,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
早上为我准备养胃早餐,中午害怕我不好好吃饭就亲自给我送饭,即使是寒冬,有洁癖的他也会在片场外用外套紧紧裹着保温桶等我。
晚上无论我拍摄结束得多晚,他永远会在路口的那盏灯下等我,风雨无阻。
就这样,历时三个月,我的胃终于养得差不多了,人也被他养圆润了。而他,因请长假,失去了毕业后直接留校的机会。
那时我问他,“阿澄,你以后会后悔吗?”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我的,他说:“不会,只要是为了你,我永远无悔。”
可后来,他历经波折,也未拿到高校讲师的机会的时候,我想安慰他,却偶然看到了他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如果我那时没有因为叶心宜放弃留校的机会就好了”。
我当时只觉心中一刺,又难过又心疼,难过的是,时隔一年多,江景澄还是后悔了。心疼的是,如果不是我,他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后来的相处中,尽我所能包容他,迁就他,而江景澄也一如既往地宠爱我。
我想,那也许只是一句玩笑话吧。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也逐渐在各自的行业中成长起来,开始发光发热。
我以为一切都好了起来,我以为我们会有长远的未来的。
3
“我们离婚吧,叶心宜。”
没想到这会是江景澄回来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昨天受聘仪式结束后,他和苏婉离开,电话里跟我说“晚点联系”,可实际上他一个晚上都没有再联系我,我一夜未眠。
而他今天回到家看到我后第一句话不是惊喜,而是离婚。
“为什么?因为那个女生?”
他眼中先是惊讶,然后又有一丝愧疚,最终还是承认了:“是,对不起。”
我红着双眼,嘶哑着声音问他:“你爱上她了?”
是的,江景澄爱上了他的学生苏婉,在他成为副教授那年。
那时他的事业刚有起色,苏婉是他的学生,她仰慕江景澄的才华,他们一起探讨学术,偶尔分享日常,渐渐成为了彼此的灵魂知己。
日常生活中,因我忙于拍摄,极少在家,每次江景澄生病,都是苏婉来照顾他。
相处久了,他们渐渐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江景澄也克制过,可他控制不住,最终选择了放任。
即使现在,在我面前讲到苏婉,江景澄也是神色温柔,目光缱绻,毫不掩饰着对她的喜爱。
“那我呢?”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我厉声质问。
江景澄快速看了我一眼,然后别过脸说道:“心宜,你不一样,其实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只有你的名利场。”
是啊,江景澄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冷教授,而我是妄图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的十八线小透明。
在江景澄醉心学术的那些日子,我们住出租屋,吃最便宜的便当,我始终没有后悔嫁给他。
因为他会为我包揽全部的家务,会在我生病后贴心照顾我,会在我拍戏受伤后半夜在床边自责痛哭没有照顾好我。
那时候,我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越是对我好,我越想早点成功,努力让我们过上更好生活。
可我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努力在他眼里变成了单纯对名利场的向往。
“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对不起,我的余生只想跟对的人一起过。”
江景澄果然是知道如何伤我的,我们婚礼那天,在漫天的烟火下,他说余生唯愿与我度过。
如今不过五载,誓言犹在,而眼前人已非当初那个人了。
我心如刀割,却还是强忍着泪意笑着问:“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可能是怕我不答应,他轻声解释:“婉婉的母亲生病了。”
这句话简直把我气笑了,“怎么?你要冲喜?”
江景澄一怒,“你怎么说话呢,婉婉母亲害怕她以后孤身一人,放心不下她。”
我想问,那我呢,我何尝不是孤身一人。
我们婚后第二年,我母亲就患病去世了,我还记得她临去前放心不下我,在病床前拉着江景澄的手,再三嘱托他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我。
当时的江景澄是怎么答复的?
他一再发誓,以后一定会对我好,会比对他自己都好,永远不会让我一个人。
我母亲的嘱托还在耳边,他却已经为别人的女儿操上心了。
见我不说话,江景澄接着说道:“何况,婉婉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我们刚结婚时,江景澄就想要个孩子,但我觉得我们事业还未有起色,收入也不稳定,想等经济条件好了之后再要。
江景澄虽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尊重我的意愿,答应了我。
后来,我们的事业逐渐有了起色,却开始聚少离多,我对江景澄的感情依旧,却渐渐地觉得他对我的感情淡了许多,我一直安慰自己是我多心了,然后跟他提出可以要孩子了,他却拒绝了。
他以要升职称,带学生,没有多余的精力为借口,说再晚几年吧,我想了想,毕竟我的事业也刚起步,如果生孩子息影,等复出可能又是小透明就答应了。
谁知道,他根本不是没精力,而是不想把精力放在我身上。
我告诉他,给我点时间,我需要考虑考虑。
4
那天不欢而散后,我没有心思留下来继续看江景澄和苏婉的浓情蜜意,当天就飞回拍摄地江城了。
刚出机场,就看到了机场外正准备上保姆车的影帝肃承安。
机场外密密麻麻都是奔向他的记者和粉丝,我想挤出去打个出租车都挤不动,没办法,我只好默默走到角落,准备等他们离开后再出去。
谁知已经启动的保姆车,经过我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肃承安的经纪人下车朝我走了过来。
“叶小姐,我们肃哥问需不需要带你一程。”
我简直受宠若惊,没想到肃影帝竟然认识我,虽然我很想上去混个脸熟,但看了看那些狗仔,为了避免被扒掉一层皮,我还是忍痛拒绝了。
他的经纪人没有再说什么,礼貌地离开了。
晚上回到酒店,拿出手机,一眼望去没有江景澄的任何消息,我自嘲地笑了笑,随手将手机丢掉。
理智告诉我,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可情感上,我不愿相信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说不爱就不爱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周,我和江景澄都未联系过对方。
今晚有一场打戏,拍摄前我隐隐感觉小腹有些不适,但因时间紧迫,我决定还是等拍摄结束后再看情况是否需要去医院。
但拍摄中途,我实在难以忍受,走到一旁打算歇息下,肃影帝竟然坐到了我旁边,担忧地问我怎么了。
“啊,肃影帝,没什么,就是肚子有点痛,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我忍痛摆了摆手。
肃承安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他的经纪人打断,他起身走了出去。
他刚离开,我就感觉到一阵巨痛,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呼叫就昏了过去,昏睡前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心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