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底,明年初将上映的贺岁电影都陆续开拍,近日由前男团Shine成员徐天佑太太Olive Wong开设、位于上环的店铺“INUF Breakfast Club”(下文称INUF)在脸书专页发文大申诉,指有正在拍摄贺岁片的电影制作公司“霸王硬借场”,称涉事制作团队在未经店家同意下,擅自在其店面作电影拍摄。事件引发涉事电影制作公司“本地制作有限公司”(下文称本地制作)与“INUF”在社交平台上隔空骂战。《星岛》为大家整理事件时间线、双方回应,并找来资深电影人田启文(田鸡)评论事件,及现任制片人以电影从业员身份分享业界“找场地”的潜规则。
这次“霸王硬借场”事件早于10月22日爆发,起源于徐天佑太太Olive开设的护肤品牌概念店“INUF”在社交平台的发文,内容指有正拍摄贺岁片的电影制作公司,曾跟该店店主联络要求借场拍摄电影,店家回复对方指需收取若干费用,但制作公司方面却回复指“只是演员进来转几个圈很快就出去了”,店家再回复对方,指即使如此都需要1小时的租场费用,其后因双方未达成共识而了事。
直至10月22日,店家称,当日下午有店员发现店外突然有电影制作公司人员准备拍戏,其后工作人员更将对讲机放在店内门边,两名演员随工作人员走入店内“转几个圈”进行拍摄工作。店家指控涉事制作团队“跟强奸没分别”、“有没有礼貌的?有没有程序的?”等。
就在“INUF”于22日下午发出相关文章后,随即在网上掀起热议,不少网民留言狂轰涉事制作公司无礼。
至10月23日晚上,涉事电影制作公司“本地制作”在脸书专页发出声明指,拍摄当日制作团队原本计划只在店外拍摄,但现场得悉“剧组的主要成员与该店铺负责人关系良好”,又指其团队获得当时在场的一名店铺职员准许,在对方没有再次提出租金要求的情况下,允许拍摄。声明续指,在得到允许后,剧组曾向相关店员示好,刚巧该店铺负责人的亲属现身门外,并与剧组的主要成员言谈甚欢,没有阻止之意,因此才把对讲机摆入店铺作拍摄。
“本地制作”在声明中指,涉事店铺在拍摄后“反口”,称对方“竟突然说从不允许我们拍摄”,更指店家在脸书发出的帖文用字“言辞夸大,令本团队极为震惊,甚至有损本公司的声誉”。
在“本地制作”发声明后,“INUF”亦在数小时后,即昨日(24日)清晨再次发文针对“本地制作”声明作出回应。
店家在该份声明中指,当日“本地制作”的工作人员最初只在门外拍摄,他们无力阻止,但随后工作人员开始“触碰及移动我们门面的檐篷”,其后有人向店铺职员问及能否进店拍摄,店家称当时曾两度拒绝,随后有工作人员带着两名演员突然进店,设于店外的摄影机亦突然开始拍摄。
而就“本地制作”指“剧组的主要成员与该店铺负责人关系良好,促使主创们尝试与该店铺重新沟通拍摄之可能性”,店家方面就反击指,在事发两星期前磋商时,他们已清楚知悉剧组所指的“主要成员”是谁,不过“INUF”在声明内强调:“如果一厢情愿认为私人关系能够疏通此事,就不会发生这次的事情。也请不要把私人关系扯进这个不负责任的商业事宜,诚恐贻笑大方。”
至于“本地制作”指“在得到允许后,本剧组曾向相关店员示好,刚巧该店铺负责人之亲属现身门外,并与本剧组的主要成员言谈甚欢,没有阻止之意,因此才把对讲机摆入店铺作拍摄的最后准备”。“INUF”则回复指,店家负责人之丈夫(指徐天佑)当日在店铺门外发现有拍摄工作,与前段所指的“剧组主要成员”礼貌寒暄数句,声明强调负责人之丈夫曾在场明确表示,任何事情都需要向该店负责人商议。
“本地制作”创办人伍健雄是本地资深制作人及监制。
“INUF”与“本地制作”连日来就事件展开隔空骂战,双方争持不下。 《星岛》记者昨日(24日)到“INUF”中环九如坊店了解情况,但当值员工表示店铺负责人徐太Olive不在店内,并透露徐太不会受访,同时记者亦透过短讯联络徐太,她亦以文字回复表示不会就这次事件接受访问。至于涉事的“本地制作有限公司”,记者亦透过文字讯息联络公司创办人伍健雄,但至截稿前未获回复。
前男团Shine成员徐天佑于2015年与太太Olive结婚。
而有份参演该部电影的张继聪,昨日出席电影首映礼时被问到“借场”事件,他指自己事发当日在场,但不方便回应太多,担心被“炒作”。谈到当日可有进入小店拍摄,他坦言有,不过未听到不愉快谈话,本身跟徐天佑是好友,事后也有跟对方传讯息问候,自己亦不方便做调停角色。
张继聪说:“只可以说负责的人要好好处理这件事,我有看到网上留言不是很愉快的氛围,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只拍摄了一天,作为演员,我所能做的就是好好拍摄这部戏。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那当然最好不过了。”他直言事件发生后,除了剧组制作外,也对演员有影响,开工第一日让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亦在网上发现有人将情绪发泄在演员身上,又指当日拍摄的情节需要重拍。
这次这场“霸王硬借场”事件闹得满城风雨,《星岛》向曾任电影制片、香港电影工作者总会发言人田启文(田鸡)查问,他表示不个别评论事件,但就相关情况而言,他认为制作公司理应实事求是:“正式来说,应该是要实事求是。你进入别人的场所,应该得到别人的允许。这并不存在人情味的问题,因为你进入店铺,打扰了别人做生意。如果没有提前协商好,就不能说认识你老板,认识这个那个就可以来。这种是不必要的误会。”
港电影工作者总会发言人田启文认为,业界对于借场有守则,不会乱来。
田鸡续指:“不能因为自己拍戏而过多地影响别人,而且这种影响是否合理也需要考虑。举个例子,比如在街道上拍戏需要打灯,有些人可能因为光线太亮而不喜欢,但也要考虑是否是在半夜开工?法律规定在11点前可以有声音,11点后就不可以,有一个投诉机制。”他表明现时拍电影的配套已相当“文明” ,直言“不会有一种硬来和乱来的做法”。
田鸡指,80年代的电影拍摄的确曾出现以不合法途径借场,他指,过去曾经有制作公司以偷拍方式拍摄,“举个例子,比如拍摄《省港奇兵》需要拍摄爆炸和真实场面,一定不会得到批准。为了获得那个环境的真实效果,让人不知道以为是真实的打劫,就会偷拍。但如今香港也不允许这样做。”
时至今日,田鸡表明所有电影制作公司都是以“协商”方式处理问题,他指现时行内人都有一套操守及规则,假如拍摄会影响店家做生意,便必须与对方商量并达到共识才可拍摄。
为了解电影圈内“借场”的操作流程,《星岛》找到一名现职本地电影制片工作者黄生(化名)受访。就这次事件,黄生说:“双方有自己的说法,但是你问我,我绝对不会这样做。最重要是沟通问题,最初双方确实有过沟通,只不过因为场租支付不起,所以选择在门口拍摄。但在电影公司的角色也应该与时俱进,有些场景真的不合适,那就找其他地方,没有必要硬来又搞得吵闹,损失的可能不止是租场景的费用。”
“INUF”由徐天佑太太Olive创立,这次借场事件发生于该店位于上环九如坊的总店。
另外对于本地制作发出的声明,他认为该份声明写得一般般:“选择在夜晚时间,(想着)出一份声明当没事发生,其实没有必要讲述当天的情况,‘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经足够。是否一定要说这样的话?据我所知,店铺老板的丈夫徐天佑和制作公司的老板都很熟,所以我们业内都不明白为什么搞得这么大?我觉得制作公司的老板应该道歉,没有理由别人不让他们拍,但他们的东西又在里面?”
到底本地电影圈从业员一般是怎样处理借场问题?
黄生说,一般电影制作找拍摄场地的工作都由制片负责,除非是过亿元投资的大制作,否则一般租借场地费用大约占总制作费10%,“当我们这部戏的成本是500万时,大约会有5至6万,甚至10万的预算来寻找拍摄场景。首先当然是要找不需要花钱的地方,会向朋友们帮忙赞助,或者通过朋友介绍再去商谈,再看看有没有回馈给他们,例如在海报上印上鸣谢,片尾出现他们的logo。如果需要钱,通常会告诉他们,我们会拍些什么,会不会移动到某些物品,现在有些需要购买保险。如果有比较高级的地方,比如六星级大酒店,万一弄脏了地毯,清洁费怎么算?这些都需要提前协商好。”
黄生续说:“从电影人的立场来看,无论手头有多少预算,借场地总是有一定困难的。如果找店铺,很难确定场租是多少。我曾经在酒吧喝酒时认识了一个老板,商量好借场地拍摄,但他说不收场租,到时候叫酒喝就可以了。但也试过收一万一个小时,最少几个小时。”对于找场地之苦,他无奈表示的确存在困难,但绝对反对“硬来”的行为。
对于业界在找场地拍摄方面问题,田启文曾接收业界就相关问题作求助,他说:“我们有‘制片会’定期向业界收集意见再向有关部门反映,针对问题进行解决。作为政府,场地有一个叫电影发展基金和电影服务统筹科,它会协调我们申请和协调人、事、地协助拍摄。当然,不会说一申请就会批准。近年来,我都听到有些同业说在申请场地时遇到很多阻碍,最大的问题是拖延,就算不批准也要明确说明是因为什么原因。当然,我们也会检讨是因为什么问题,并与相关单位开会。”
再问会否比以前容易申请?田启文坦言每一个年代都有不同问题和处理方法:“如今在业界,首要关注的是安全。如果有为了贪图方便而影响到别人的安全,包括我们工作人员,或者围观者,没有人愿意看到和承担这个责任。以前没有办法申请,但现在有办法解决,并且有部门可以协助,所以我们不会鼓励为了贪图方便而铤而走险,应该是按照程序来协调去做。”